金融时报的Benjamin Parkin和Alice Hancock报道了印度的一家有260年历史的旅游公司的兴衰史。这家公司的衰败由一系列的负债和欺诈指控开始，公司背负数亿欠款，也进行了许多可疑的交易，但大量资金的去向至今仍然是个迷。管理公司的家族坚称自己无罪，然而也无法提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清白。

位于孟买海滨长廊中间的一幢联排别墅，是孟买一些上层阶级家庭所居住的，典型的奢靡但又破败的殖民主义建筑，几十年来一直在进行翻新。这栋建筑有着昏暗的走廊和宽阔的大理石地板房间，并且占据了一个令人羡慕的位置，离印度门（Gateway of India）只需步行几分钟，并且能俯瞰阿拉伯海上的棕榈树和帆船。

乌尔希拉·克尔卡（Urrshila Kerkar）开玩笑说，她家的公寓看起来并不像据称偷了数亿美元的人的住所。这位63岁的老人说：“我倒希望能拥有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们偷走的那些钱。”

这座联排别墅离历史悠久的泰姬玛哈酒店只有几步之遥，泰姬玛哈酒店是印度最宏伟的酒店，曾接待过几代欧洲皇室成员和美国总统，也是克尔卡家族50年前开始发迹的地方。乌尔希拉的父亲，前泰姬玛哈酒店负责人阿吉特·巴布劳·克尔卡（Ajit Baburao Kerkar），以及她和她的兄弟彼得，被许多人认为是印度现代旅游业的先驱。

今天，这个家族正在努力挽救他们所剩无几的声誉。彼得被指控侵吞了家族公司Cox and Kings（考克斯与国王）的财产，涉嫌欺诈，总金额达数亿美元。这位张扬的前首席执行官被关押在孟买一座因关押黑帮分子和恐怖分子而臭名昭著的监狱中。三家独立的印度调查机构正在调查至少10起涉及Cox and Kings公司和克尔卡家族的案件。

Cox and Kings公司成立于18世纪中叶，为掠夺印度次大陆的英国军队提供补给，在印度独立后继续经营，并在克尔卡家族的管理下，成为印度领先的旅游公司之一。它体现了伴随着印度新经济精英的崛起而产生的过量奢华。在2018年的高峰期，它在从日本到美国的27个国家设有办事处，并声称拥有700万客户，服务内容包括外汇和会议活动，以及度假和旅游。

然而，在几年的时间里，数百万美元从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消失了。债权人正在追踪近10亿美元，孟买的一家法院上个月下令对公司进行清算。调查人员和贷款人认为真实的数字可能要高得多。去年，一名法官拒绝了克尔卡的保释申请，称Cox and Kings公司被指控的事件是“史诗级别的欺诈”，并说它“不仅对国家的金融体系，而且对一个国家的完整性和主权构成了严重威胁。”

在一次罕见的采访中，乌尔希拉边品尝着茶水和蔬菜三明治，边用自己的贫穷作为辩护。公寓的墙壁光秃秃的，这个曾经热衷于艺术的家庭说，他们的画作被没收了。她年迈的父亲主要是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她说：“你可以说我们又笨又蠢，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她声称，员工和贷款人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合谋从这个历史悠久的企业中偷窃。“它就是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留下……他们在彼得和我身上连一个卢比都没找到。”

她继续说：“可悲的是，如果我们拿了钱，我倒会很乐意战斗。现在，我们是必须战斗，而我们并没有拿走那些该死的钱。”

调查人员对克尔卡的抗议没有多少耐心，一名警官说，他们“也想对我们说那些废话”。但是，当调查人员通过所谓的假客户和空壳公司名单、不透明的附带交易和失踪的数百万美元进行调查时，甚至他们也承认，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导致了公司的急剧崩塌。

还有一个公开的问题是，据称发生在Cox and Kings公司的事情，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与困扰印度金融系统的腐败相呼应。曾写过关于Cox and Kings公司的投资者和作家索拉布·穆克热亚说，公司涉嫌的欺诈行为“在许多层面上都展示出了巧妙性”。现在最耐人寻味的是可克尔卡家知道多少以及谁参与其中的问题。

这家后来被称为Cox and Kings的公司，是由英国陆军总司令的助手理查德·考克斯（Richard Cox）于1758年创立的，为军官提供从军服到银行服务的一切事物，成为英国帝国战争机器中的一个重要齿轮，并很好地享受了印度的殖民战利品，管理着整个次大陆的军团的财务和供应。

由于1857年的战争失败，印度军队反抗东印度公司未果，考克斯帮助把在报复和屠杀中缴获的战利品转移到了英国。据历史学家尼古拉斯·考特尼说，钻石、红宝石和其他“奖品”通过驻扎在印度的英国军官考克斯的账户流动，考特尼写了一份关于这个集团的未发表的历史。

随着英帝国的衰落，考克斯开始多元化经营，从烟草贸易到运输货物和旅客，而劳埃德银行在1923年收购了它的银行部门。据考特尼说，在1947年印度独立后，这家公司仍然是一家小型的航运公司，并有一个新兴的旅游业务。与许多英国跨国公司一样，在20世纪70年代，由于总理英迪拉·甘地试图通过迫使殖民地机构将所有权卖给当地人来实现“印度化”，这家公司面领着将自己卖给印度买家的压力。

阿吉特·巴布劳·克尔卡，一位在伦敦接受过培训的酒店经营者，负责着印度最大的企业集团塔塔集团的酒店部门，看到了一个机会。根据考特尼的手稿，他与将马莎百货等品牌带入印度的英国公关主管安东尼·古德以及其他投资者一起，在1980年左右收购了Cox and Kings。阿吉特是印度酒店业的领军人物，曾在果阿海滩和沙漠宫殿中开设塔塔酒店。泰姬玛哈酒店是塔塔控股的一部分，由他的瑞士室内设计师妻子伊丽莎白挑选的珍贵艺术品进行装饰。

专写印度大亨的作家帕万·拉尔说，克尔卡“善于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绝妙的地点。”

阿吉特与塔塔大家长拉坦的关系最终恶化了。特别是与Cox and Kings的交易受到了争议，人们担心这是否会使克尔卡家族从与阿吉特经营的塔塔连锁酒店的商业交易中获利。家族的一名律师认为这些指控是“毫无根据”和“恶意的”。1986年，老克尔卡让他23岁的儿子彼得管理公司。正是彼得改变了Cox and Kings公司。

刚从斯坦福大学获得人类学学位的彼得·克尔卡，在来到Cox and Kings的伦敦办事处后的第一项任务是解雇其中50多名员工中的大多数。他在2013年告诉印度薄荷报，这是“我做过的最困难的事情”。Cox and Kings公司的小型旅游业务主要是将英国的高端游客带到印度和其他地方，自从被克尔卡家族接管以来，一直在挣扎。

然后是20世纪90年代和印度的经济自由化。经济扩张和新的中产阶级的出现，这为像克尔卡这样雄心勃勃的商人提供了无可比拟的机会。在当时的同事印象中，他是一个有趣的老板，领导着一群紧密团结的员工。在他的领导下，Cox and Kings公司成长为一个庞大的旅游集团，期望能与托马斯·库克等其他历史悠久的集团相抗衡。

除了载着富有的欧洲人和美国人进行国际旅游外，Cox and Kings公司还进入了印度新兴的出境旅游领域，销售假期套餐，为许多印度人提供了他们的第一次海外旅行。它涉足从度假融资到欧洲经济型酒店的各种业务，并经营着印度豪华的马哈拉贾号快车，路线途径拉贾斯坦邦和北方邦的古遗址。

收入激增，当公司于2009年在印度证券交易所上市时，它筹集了61亿卢比（约1.3亿美元），为海外的收购狂潮提供了资金。彼得收购了从美国到澳大利亚的公司，包括2011年对英国教育旅游集团Holidaybreak约3亿英镑的交易，这使Cox and Kings的债务增加了约5倍。2018年，公司的估值为12亿美元，拥有6000名员工。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印度，其余来自国际教育和其他业务。

克尔卡住在伦敦，培养了一个享乐主义的富豪形象。他是一个热衷于社交和审美的人，赞助了英国的一个慈善机构：亚洲音乐圈。他的妻子艾玛是著名的BBC印度记者马克·塔利爵士的女儿。Cox and Kings的内部旅游杂志在2017年写道，“在任意某个月，克尔卡都可能会在伦敦开始一周，并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结束这一周，中间还会访问孟买和新加坡”。

克尔卡住在伦敦汉普斯特德一栋白色的联排别墅里。他在爱尔兰凯里的别墅里打高尔夫球，这是他的助手邀请他去那里度假后买的。罗科·福特爵士说：“他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人，”他是同名的豪华酒店集团的老板，克尔卡曾经在那里举办过文化聚会，“坐在他身边，你的晚餐就不会无聊。”

汉普斯特德别墅的抵押贷款是由Cox and Kings公司持有。熟悉此事的人说，克尔卡、他的妻子和孩子曾在那里居住。公司在破产前的最新账目中列出了价值240万英镑的“投资性房地产”，属于此处资产。

彼得在外代表公司，但他的姐姐乌尔希拉则负责在印度的业务。作为一名平面设计师，她在20世纪90年代末加入公司，指导日常运营。乌尔希拉说，彼得“无法处理印度的问题。我觉得我应该帮助他。”

历史学家考特尼在为他的书稿做研究时与克尔卡家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说：“她真是不可思议。她会不断地看收到的电子邮件。她会一边和我说话，而且同时在接另一个电话。”他回忆说，他曾参加了彼得在孟买为员工举办的一个聚会，而乌尔希拉则留在办公室里。“我以为一切都是乌尔希拉在幕后控制的。考特尼称，他的书是2008年为公司的250周年纪念而被委托出版的，但它从未出版，因为乌尔希拉反对“我做了所有的工作，而彼得得到了所有的荣誉，”这一说法。

2019年6月，一位有20年工作经验的Cox and Kings公司的老员工凯拉斯·达特在午夜接到一个电话，达特回忆起被告知：“‘明天，会有一些消息传来，Cox and Kings公司没有支付一些商业票据。不要紧张。你要坚守你的阵地，你要守好你的客户。告诉他们事情会好起来的。”

那年早些时候，达特是公司企业活动部门的一名高管，在赢得一个内部奖项后，他被邀请到印度北部城市阿姆利则旅行，那里是锡克教金庙的所在地。他说，“我们受到了皇家级待遇。在阿姆利则机场接机的是一辆宝马。把我们从孟买的房子送到机场时用的是奔驰车。我们还得到了一根假金条。”

但达特从未收到他说的奖金。集团的财务几乎没有透明度，高管们开始怀疑有什么不对劲。与许多旅游公司一样，Cox and Kings公司的经营利润微薄，靠客户为未来假期存入的现金经营业务，并在收到全额付款后向从酒店到导游等供应商付款。在Cox and Kings以约440亿卢比出售2011年收购的Holidaybreak的大部分股权后不到一年，它就出现了价值15亿卢比的债务违约。尽管资产负债表上显示有充足的现金，但仍无力偿还，这引发了内部恐慌，被认为这不仅仅是短期的资金紧张问题。

达特和他的团队与乌尔希拉会面，后者向他们保证这种情况是暂时的。他们有三个月没有收到工资。他说，“到了9月中旬，情况就有点不同了。我们被告知‘我们正面临一个问题，我们正在努力恢复。我们这才知道，公司已经失控了。”

在伦敦，在Cox and Kings公司工作了40多年的古德和公司英国子公司的董事们也在努力获取资金来经营业务。当时的一位顾问说：“母公司没有回应电话，所以他们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做。”

然后，在11月，这家公司的英国子公司被印度国家银行和Yes银行要求偿还价值约2亿英镑的贷款。印度的母公司于10月被印度破产法庭受理，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子公司也被政府托管，包括Cox and Kings的英国子公司。

据知情人士透露，英国业务的出售遭到了克尔卡的强烈抵制。一位参与这个过程的人将它描述为一场“车祸”，而另一位则声称，克尔卡试图干扰出售，以保持Cox and Kings的品牌。这家英国子公司最终被豪华旅游集团Abercrombie & Kent收购，只用了71.0267万英镑，但承担了履行客户假期的1000万英镑的费用和额外的债权人费用。据认识古德的人说，他的股份曾经价值约1000万英镑，现在却一无所有。

作为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重组团队的一员，负责监督行政管理的大卫·派克说：“Cox and Kings公司是一个极端的，陷入困境的旅游公司的案例。”

根据管理人报告中详述的董事账目，移交给司法破产服务机构的另一个英国企业实体Prometheon Enterprise在Cox and Kings集团的其他七个部分有1.58亿英镑的投资。但它的管理人，即总部位于美国的达夫菲尔普斯公司，无法找到公司在这些企业中的任何持股记录。在公司的办公室没有股票，公司的审计员和剩余的员工也不知道股票在哪里。报告说，为确定Prometheon的财务状况而向各方发出的信件大多被退回，“因为持有的地址信息并不正确。”

Prometheon欠下包括印度银行在内的贷款人约2.31亿英镑，它的银行账户中只有1900英镑。

随着调查人员对Cox and Kings公司的调查，这家有260年历史的公司的迅速倒闭似乎是一场长达数年的欺诈的结果。印度警方开始传唤员工进行询问，其中包括Cox and Kings公司的财务经理萨加尔·德什潘德（Sagar Deshpande）。

2020年10月的一天，他们询问了他三个小时。他承诺会带着更多的文件回来。一位官员说，“然后他就消失了。”

几天后，德什潘德的尸体在孟买郊区被发现，在他车附近的铁轨上，被火车碾过。他的叔叔当时告诉当地媒体，他的家人怀疑是谋杀。铁路警察经过三个月的调查，确定这是一起意外死亡，有可能是自杀。

警方从未得到他所承诺的文件，但德什潘德的死只是让围绕公司财务状况的谜团更加黑暗。

根据克尔卡在4月的保释令中提到的债权人Yes银行的投诉，目前还不清楚Holidaybreak销售的收益是如何被使用的，克尔卡曾在电视采访中说过这些收益将用于偿还债务。根据保释令，负责调查经济犯罪的印度执法局称，克尔卡和一些公司高管利用Cox and Kings公司和其他实体抽走了5亿多美元。这些实体中有许多与公司的所有者或高管有关。

根据克尔卡的保释令，在一个案例中，据称Cox and Kings公司将110亿卢比借给了一个失败的工业集团，这个集团与旅游公司的唯一明显联系是它的首席财务官似乎与当时Cox and Kings公司的首席财务官阿尼尔·坎德尔瓦尔有关系。据称，Cox and Kings公司向V酒店提供了更多的贷款，V酒店是彼得和乌尔希拉的父亲阿吉特在2001年购买的一个陷入困境的海滨物业。家族的一名律师说，阿吉特·克尔卡“与Cox and Kings完全分开”，家族内部的交易是“纯粹的商业关系”。

普华永道在代表Cox and Kings的债权人审查账目时发现，在2014年至2019年期间，Cox and Kings和Ezeego（克尔卡家族拥有的在线酒店和机票预订平台）之间转移了约2600亿卢比（超过30亿美元），尽管后者的收入不高。转账的规模促使普华永道认为，Cox and Kings被某人用作“为Ezeego以及（或者）……身份不明的最终受益人，安排资金的渠道”的可能性不能被排除。克尔卡的一名律师回应说，这份报告的“可信度……非常令人怀疑。”

根据克尔卡的保释令，执法局指控资金从Ezeego被抽走到Redkite，这是一家由Cox and Kings的坎德尔瓦尔和内部审计师纳瑞什·杰恩的家人拥有的金融公司。无法联系到已被逮捕的坎德尔瓦尔和杰恩进行评论。他们的律师此前认为，克尔卡对涉嫌犯罪负有责任。

在被捕前，彼得告诉印度网站Newsclick，Cox and Kings公司的高管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抽走了钱。他说，“我可能很笨，但我不是罪犯。”然而，执法局表示，它认为克尔卡是 “主谋”，对其他人的指控是出于“别有用心的动机来为自己脱罪”。克尔卡的一名律师称这是“毫无根据的指控”，“没有证据……只有道听途说”。

根据穆克热亚的书《尘埃中的钻石》（Diamonds in the Dust），克尔卡的上层魅力、Cox and Kings的传奇历史和令人垂涎的增长机会意味着“创造性的会计技巧和可疑的公司治理做法被贷款人和股权投资者所忽视”。此后，又有几家公司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中。

其中一个例子是SSG，这是一个由雷曼兄弟前高管设立的以亚洲为重点的基金，现在由美国资产管理公司Ares拥有。据印度快报报道，SSG建立的投资组合包括对Cox and Kings和Holidaybreak的投资，而潘多拉文件中泄露的有关离岸实体的信息显示，彼得·克尔卡和SSG的创始人希亚姆·马赫什瓦里设立了几家离岸公司。马赫什瓦里的家族此前也持有Redkite的股份。

在SSG要求他偿还在英国的债务后，克尔卡试图阻挠，声称此后离开SSG的马赫什瓦里阴谋窃取他的资产。但英国高等法院的一名法官上个月以“没有证据”为由，驳回了克尔卡“意味深长但模糊不清”的指控。孟买警方也称克尔卡对SSG和其他人的指控是“虚假和无意义的”。

Ares SSG表示，这些结果“证明了我们的立场，即克尔卡对SSG的指控是错误的”，并补充说它“将继续寻求执行并从克尔卡那里收回资金”。它说马赫什瓦里离开SSG是为了花更多的时间与家人在一起并追求其他的兴趣，并表示设立的任何离岸实体都是为了合法的商业目的。

2020年底，彼得·克尔卡被传唤到孟买的执法局办公室接受询问。他被逮捕并被关押在当地的亚瑟路监狱。汉普斯特德的房子已被印度国家银行收回。

在从破产的Cox and Kings公司离职一年后，公司的一名前售票员凯沙夫·拉内正在卖鱼。在公司倒闭之前，拉内的月收入约为5万卢比（674美元），是一份颇丰厚的中产阶级工资。现在他在孟买卖鱼和螃蟹，且仍被拖欠数月的工资。他说：“我的朋友们给我的钱简直比我卖鱼的钱还多，只是为了帮助我。我需要生存。”

据称，在导致数千名员工失业和度假者受困的事件中，从Cox and Kings公司抽走的钱去向何处，仍然是个谜。但它象征着一种在印度工业界以惊人的频率重复的欺诈模式。损失的钱可能永远不会回到印度，并使银行背上了坏账的负担。分析家们说，在全国范围内，这可能会拖累多年的增长。克尔卡保释听证会上的法官说：“这是洗钱海洋中的冰山一角，它有可能使整个金融系统沉没。”

印度总理莫迪为清理印度的企业和金融系统所做的努力仅取得了有限的成功。一部破产法允许债权人开始追回他们的债务，但法院和警察仍然负担过重。作者拉尔说，这些骗局中存在“共同点”。“总是有国际参与。总是有一层空壳公司。总是有一个巨大的房地产成分。”

彼得-卡尔卡已经被关了一年多，并被拒绝保释。他的法律团队正试图让他出狱，而警方则继续追踪资金线索。随着他们的工作，针对这位大亨的案件已经堆积如山。乌尔希拉说，他已经做了多次心脏搭桥手术，处于危险之中，尽管法官判定他在监狱中获得了充分的医疗照顾。家族继续为自己的清白申辩。

在2016年的一次会议上，乌尔希拉评估了Cox & Kings的过去和未来。她当时说，“我们已经经历了几次世界大战，我们已经经历了工业革命，现在，我认为是数字化。我们可能仍会在虚拟现实中存在……然后我可能就不在了。但我相信C&K还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