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1月19日发文,中国周一发布的大量经济数据,可能会让“在全国范围内征收房产税的计划很快能实现”这一想法成为泡影。
中国房地产市场的状况似乎越来越具有挑战性。12月份的房屋销售比去年同期下滑了近20%,连续第六个月下降。彭博社此前报道,房地产投资下降了14%,开发商获得的融资下降幅度为七年多来之最。上周末公布的数据显示,70城的新房价格连续第四个月下滑。
海外投资者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困境在扩大。自从中国恒大集团上个月被宣布违约以来,信用问题已经蔓延到越来越多的开发商中。据彭博资讯分析师安德鲁·陈(Andrew Chan)称,中国开发商发行的离岸债券已经失去了820亿美元的市场价值,除非政府积极放松房地产政策,否则可能会出现更多的损失和违约。
转变的迹象已经出现了,尽管目前是渐进式的。中国人民银行在周一发布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报告之前,近两年来首次降低了关键利率。监管机构正在鼓励财力雄厚的开发商收购实力较弱的开发商,并激励银行为此类收购提供资金。
监管机构还敦促银行增加房地产贷款,并放宽抵押贷款规则,而各城市当地政府也在采取自己的措施来支持需求。即使不指望促成经济复苏,当局至少也在尽力阻止任何下滑的趋势。
对国家经济模式不可或缺的行业进行彻底重塑,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即使从长远来看,这种改变无疑对财政健康和社会稳定是有利的。这也是为什么去年5月在“共同富裕”运动中重新推动的房产税,总是值得怀疑的原因。关于房产税,中国已经讨论了十多年,但除了在上海和重庆进行有限的试点外,没有取得进一步进展,对收入的贡献更是微不足道。
去年5月,主要的财政障碍是,征收房产税将意味着修补巨大泡沫的根基,几十年来,这种泡沫帮助加速中国的增长和财富创造。现在,长期的房地产繁荣可以说开始内爆了,当局别无选择,只能将其优先事项转移到管理和恢复稳定上。
这还没有把房产税势必会遭遇的政治反对算进去。在中国,包括执政党党员在内的无数人的财富都被捆绑在房产所有权上,对房产税的反对是不可避免的。到去年10月,当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扩大试点项目的计划时,全国推行房产税试点城市已经由最初建议的30个缩减至大约10个。
即使是缩减后的更温和目标,现在也可能受到质疑。北京大学教授、财政部法律顾问和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顾问刘剑文本月告诉彭博社:“现在可能不是启动试点的合适时机,因为经济和房地产市场都面临着压力。”
不要指望房产税计划会被完全放弃。有太多的政治资本被捆绑在其中。中国国家领导人将在今年晚些时候的党代会上寻求开创中国领导人的第三个任期,而他的共同富裕运动是一项标志性举措。
届时,房产税更有可能最终成为一种“波将金式”(Potemkin)税种,名义上存在,并作为政府决心解决不平等问题的证据,但却远远不具备足以增加收入的能力,无法对市场产生有意义的影响。(Potemkin,一般用来描述虚假或欺骗性的外表。)
在常年受到经济失望打击的巴西人中,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是,“巴西是未来之国,而且永远都会是”。同理,中国的房产税正在赢得“永远不会到来的伟大财政改革”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