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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高人口出生率,中国控制男性结扎手术

华盛顿邮报报道,由于政府担心骤降的出生率会威胁到社会稳定和经济,中国的医院正在拒绝为男性进行结扎手术。加美编译,不代表平台观点。

Photo by Rui Xu on Unsplash

在中国济南,赵子环(音译)是第一次做妈妈,去年在生下儿子之前,她经历了两次流产。7个小时的分娩以紧急剖腹产结束。

32岁的她和丈夫因为照顾孩子而疲惫不堪,他们决定生一个孩子就够了,所以在4月份他们开始询问输精管结扎手术。然而,他们被两家医院拒绝了。一名医生告诉她的丈夫,根据国家新的计划生育政策,这种手术是不允许的。

在出版社工作的赵说:“我既害怕又愤怒,如果我们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生下这个孩子。这负担太大了。”

30多年来,中国政府强制进行绝育手术,以控制人口增长。现在,由于政府担心骤降的出生率会威胁到社会稳定和经济,医院正在拒绝为男性进行结扎。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手术,但公立医院几乎总是拒绝病人,因为我们知道做政府没有明确同意的事情所涉及的风险。”湖北省荆州市一家医院姓杨的院长说。“中国的基本政策是需要更多的生育。”

根据11月发布的官方数据,2020年中国每1000人中有8.5人出生,这是70多年来的最低水平。中国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平均每个妇女生育1.3个孩子,低于日本。人口学家预测,中国人口可能在几年内开始下降。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夫妇选择不生孩子,政府遏制这一趋势的政策,包括放松计划生育政策(如以前的独生子女政策),提供现金补贴和更长的育儿假,都失败了。

Photo by 东旭 王 on Unsplash 

中国的计划生育法规定,公民的生育权利,包括节育权,都受到保护。虽然医院和医生进行输精管切除术、输卵管结扎术和妇女堕胎手术都必须得到县级卫生部门的批准,但对这种手术没有官方禁令或具体限制。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没有回复传真的问题。

一些夫妇担心,政府可能会采取类似于执行独生子女政策时的更强有力或限制性的措施。国务院9月份发布的指导意见称,地方政府应努力减少“非医疗原因”的堕胎数量。

《华盛顿邮报》联系的12家公立医院,包括上海、北京和广州的医院,表示他们不再提供这种手术。六家医院表示,他们仍在进行这种手术,但其中一家医院表示,未婚男性不再接受这种手术。

希望做这个手术的夫妇和单身男性说,医生和医院工作人员拒绝了他们,告诉他们以后会后悔。一些人要求在进行手术前提供结婚证明和已经有孩子的证据。

广州23岁的广告文案周暮云(音译)今年曾尝试做结扎手术,但没有成功。他的女朋友韩菲菲是大众传媒专业的一名研究生,他们已经同居了,想要维持一种“丁克”的生活方式。

“我对输精管切除术了解得越多,就越确信自己的决定。我们想要的是性,而不是孩子,”周说,并指出这种手术比女性绝育造成的并发症要少。

两家医院都拒绝了他的要求,医生说他年纪太小了。

他说:“生不生孩子是我们的选择,也是我们的基本权利。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们如何生活”。

在计划生育时代,输精管切除术在中国通常被视为禁忌。但它们在四川、河南或山东等省份更为常见,这些省份的官员更积极地推行这种做法。

根据官方数据,随着政府放松计划生育政策,输精管切除术的数量从2015年的149432例下降到2019年的4742例。2016年,中国实施了二胎政策。

一些中国学者表示,手术结扎并没有被禁止,而是不被鼓励,尤其是在政府5月份宣布所有夫妇可以生三胎之后。

中华女子学院性别研究教授孙晓梅表示:“随着三胎政策的实施,医生们有了新的、更长期的担忧。在以家庭为导向的社会中,给男性做手术意味着剥夺了他们有子孙后代的机会。没人想为此受到指责。”

在三孩政策宣布后,赵子环和她的丈夫感到更迫切地要做结扎手术,因为他们担心堕胎和避孕措施会受到进一步限制。

30岁的江先生在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客户服务部门工作,他在家乡福建去了六家医院,最后在1200多英里外的四川成都找到了一家愿意做结扎手术的医院。在三月份手术后,他把诊所的详细情况发布在一个在线论坛上,但是从另一个用户那里听说医院已经停止提供手术了。

江先生说:“我感觉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巨大的负担,我周围那些已婚已育的人没有什么让我羡慕的。”

输精管切除术的不受欢迎反映了传统观点,即女性应该承担避孕的责任。当周暮云和他的女朋友询问要做输精管结扎手术时,医生建议他的女朋友戴一个宫内节育器。

Photo by chen lei on Unsplash 

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关注中国性别和人口问题的社会学副教授钱岳说:“这反映了一种悠久的父权传统,在有关婚姻、家庭、生育和节育的问题上,男性永远不会处于中心位置。”

这种情况可能正在改变。今年10月,浙江乡村教师 @丁克的远方在视频平台哔哩哔哩上讲述了自己做结扎手术的经历。他在网上很受欢迎,他就家庭和性别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赵子环和她的丈夫最终在济南郊外一家较小的公立医院找到了一名医生来做这个手术。即使在手术台上,医生也试图阻止他继续手术。

赵的丈夫回忆说:“我已经说过我想这么做了,而且我真的在这么做。最终抚养孩子的是我们,而不是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