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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誉将恒大和佳兆业降级至“限制性违约”,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Alexandra Stevenson 和 Cao Li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惠誉评价公司已经将恒大的信用评级列为“限制性违约”,表明这家评级公司已经确定恒大违约。市场都在关注恒大的下一步走向,就目前来看,投资者原本认为中国政府不会让巨头倒闭的假设已经动摇,恒大很可能会进入重组程序,投资者的合法权益能否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仍然是个未知数。

四川成都,恒大御景半岛,By peter boy12qq12,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几周来,全球市场一直在关注中国恒大的挣扎,这家摇摇欲坠的房地产巨头被至少3000亿美元的债务拖累,似乎只能勉强向全球投资者支付所需的款项。

周四,在最后期限过去三天后,债券持有人得到的只是恒大的沉默,一家主要的信用评级公司宣布,恒大处于违约状态,但这非但没有解决这个中国巨头的命运问题,反而加深了这些问题。

惠誉评级公司(Fitch Ratings)在声明中表示,它已经将这家中国房地产开发商列入“限制性违约”类别,这一指定意味着恒大已正式违约,但尚未进入任何类型的破产申请、清算或其他会停止运营的程序。

因此恒大的下一步,是破产、火速出售还是照常营业,仍是未知数。在美国和其他许多地方,债券持有人可以迫使一个公司进行某种形式的重组(通常是在法庭上),并将其分割。

这可能仍然会发生,但恒大在中国仍摇摇欲坠,中国政府对企业倒闭一直保持高压态势,以防止它们失控。对恒大来说,风险很高,它突然解体可能会打击中国的金融系统,也可能会打击中国许多已经为恒大尚未建成的公寓付款的房主。

恒大的投资者基本上听天由命了,他们现在正在观望,看看恒大在与政府有关的金融机构的建议下,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措施。

投资公司SC Lowy在恒大债券中持有少量头寸,它的首席执行官米歇尔·洛维说: “我们都预料到,恒大不可能发生那种能够力挽狂澜的戏剧性突变。”

他说:“现在,他们要拿出某种形式的重组方案。”

恒大没有对置评请求作出回应。

惠誉表示,关于能否如期偿还周一到期的8200万美元债券,恒大没有给出回应,这促使这家评级公司在周四采取了行动。

惠誉周四还将另一家陷入困境的大型开发商佳兆业集团纳入“限制性违约”类别,因为这家公司本周早些时候未能向债券持有人偿付4亿美元的优先票据。

佳兆业广场,By Cangminzho ,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些违约事件正在动摇外国投资者长期以来的一种理解,即中国政府最终会出面拯救这些巨头公司。

多年来,许多投资者基于这一假设向恒大等公司提供资金。但是最近,为了控制中国不可持续的债务问题,中国政府似乎更愿意让公司破产。

为了强调这一点,中国央行将恒大的问题归咎于“自身管理不善和鲁莽扩张”,并表示危机仅限于恒大。央行行长易纲周四表示,恒大将经历(类似于)典型的重组,这表明中国政府并无计划施以援手。

易纲说:“恒大的风险问题是市场事件,将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原则妥善处理,债权人和股东的权益将按照其法定受偿顺序得到充分的尊重。”

恒大已经表示,它将与外国债权人“积极接触”,提出重组计划。但很明显,中国政府将在其中发挥作用。本周早些时候,恒大表示,数家政府所属机构的官员已加入一个风险委员会,该委员会将帮助恒大进行重组。

在过去,当企业发生危机后,政府都会第一时间介入危机,三年前,中国政府在拘留了安邦保险集团董事长之后,控制了该集团,安邦董事长后来因欺诈罪入狱。

去年年初,地方政府官员出面控制了海航集团,这是一个因昂贵的海外收购而负债累累的运输和物流集团,在政府的指导下,这家陷入困境的公司被收归管理。

外国投资者如果挑战这一趋势,将面临危险。投资者可以去追寻海外资产,但过程可能会很混乱。

香港瑞格律师事务所(Ropes & Gray)的合伙人丹尼尔·安德森说:“恒大很复杂,在中国境内外都有实体公司。

安德森说:“没有一个纯粹的、单一的法律机制可以用于恒大集团的重组,因此,它将不得不跨越多个司法管辖区,这将使它变得非常复杂。”

By 健笑, CC BY-SA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十多年来,恒大是中国最大的开发商,从世界前所未有的房地产热潮中赚取了财富,每次成功后,恒大都会扩展到新的领域,如瓶装水、职业体育和电动汽车等。

但它借了太多的钱来支付它欠银行、承包商和投资者的账单,除了今年3000亿美元的账面债务外,一些专家估计它可能还有1560亿美元的账外债务。

它的财务问题部分是中国政府试图让中国房地产市场降温的结果,由于担心蔓延到更广泛的金融系统,监管机构对恒大等开发商进行了打击,迫使他们偿还欠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的债务。

恒大很难出售其庞大的帝国,尽管与感兴趣的买家进行了谈判,但它未能成功出售它的电动车业务,专家警告说,买家正在等待一场大甩卖。

房地产市场的放缓、对新公寓需求的减少,使恒大的情况雪上加霜。

恒大经常依赖预售模式,即在房屋建成前就收取房款,9月,多达160万购房者仍在等待入住恒大的公寓,当时恒大召集其高层管理人员,要求他们公开签署所谓的“军令状”,要求他们承诺保证完成数百个已售出的开发项目。

但为了兑现这一承诺,恒大需要预售新的房产才能筹集足够的资金来维持运营,要么去寻找其他现金来源。

值得注意的是,在几个月内,恒大设法继续支付债券持有人。但很少有人认为恒大能够持续很久,其他中国开发商也开始挣扎,因为投资者的恐慌,将它们的借贷成本推向新高,在更广泛的行业借贷打击中,由于融资渠道有限,今年有超过11家房地产公司出现债券违约。

随着问题的恶化,恒大对自己的前景说得越来越少。为了了解它是否已经支付了款项,金融界转向债券持有人,询问他们是否收到了款项。

现在,投资者只能等待恒大和政府发布他们认为值得发布的信息。

投资公司SC Lowy的洛维说:“我们的想法是,我们需要了解恒大的资产究竟是多少,负债究竟是多少,以及公司能以何种形式继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