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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格曼:共和党里的“懦夫”正在毁掉美国

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在纽约时报发表评论,犀利地指出,共和党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一个在美国各个方面都拖后腿的政党,除了那些思想极端的疯子以外,在极端势力面前选择妥协的懦夫们也“功不可没”,甚至应该比极端分子承担更大责任。

Image by Tibor Janosi Mozes from Pixabay 

早在7月,阿拉巴马州州长凯·艾维对新冠疫苗发表了一些强势且明智的言论。她宣称:“我希望人们能够接种疫苗,那是有效的治疗方法,可以防止一切。” 她接着说,未接种疫苗的人“让我们失望”。

三个月后,艾维指示州政府机构不要与联邦新冠疫苗接种任务合作。

艾维从尊重常识和科学到破坏性的党派胡言乱语(这些胡言乱语正在杀害数以万计的美国人)的迅速转变并不独特。相反,它是整个共和党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上所走过的历程的再现,无论是减税,还是关于2020年选举的大谎言。

当我们谈论共和党的道德沦丧时,我们倾向于关注那些明显的极端分子,比如那些声称气候变化是一个骗局、1月6日是一场假旗行动(即栽赃)的阴谋论者。但是,共和党充斥着那些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把疑虑吞进肚子里,并顺从党派路线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懦夫,那些疯子就不会如此彻底地推动共和党的议程。在这一点上,疯子和懦夫基本上构成了共和党的两大基石。

举个例子,想想减税可以改善财政的说法。1980年,老布什在与里根竞选共和党总统提名时,称这种说法是“巫术经济政策”,从那时起,我们看到的一切都表明他是对的。但老布什很快就做出了让步,到2017年,甚至像苏珊·柯林斯(缅因州美国参议院议员)这样的所谓“温和派”也接受了特朗普减税会减少而不是增加预算赤字的说法(事实证明它增加了赤字)。

或者想一下气候变化。在2008年,约翰·麦凯恩在竞选总统时提出了一项对美国温室气体排放设定上限的建议,但在这一点上,国会中的共和党人团结一致,反对任何限制全球变暖的实质性行动,有30名共和党参议员直接否认人类活动导致气候变化的大量科学证据。

毒害美国政治的谬论往往有类似的生命周期,它们从犬儒主义开始,通过虚假的信息传播,最后以失败而告终,因为知道真相的共和党人默许谎言的存在。

注:犬儒主义是对他人的动机完全不信任的一种心理态度,奉行犬儒主义的人通常对其他受野心和欲望目标所驱使的人不抱希望,同时反对将贪欲作为自己的生活动力,因此他们也拒绝财富、权力和荣誉。

以窃取选举的说法为例。特朗普从来没有任何证据,但他不在乎,他只想牢牢掌握权力,或者,如果无法掌握权利,那就发布一个谎言,帮助他保持对政府的控制。尽管缺乏证据,而且在每一次企图都失败的情况下,稳步进行的宣传已经说服了绝大多数共和党人相信,拜登的胜利是非法的。

而起初对这个弥天大谎进行反击的建制派共和党人,现在已经安静下来,甚至开始宣扬这个谎言。因此,周三,华尔街日报在没有更正或事实核查的情况下,发表了一封特朗普写给编辑的信(在这封信中,特朗普指责拜登“操纵”大选,该报不久就发表评论驳斥了特朗普),其中充满了明显的谎言,华尔街日报的做法给这些谎言提供了一个新的、突出的平台。

Image by Gerd Altmann from Pixabay 

共和党演变成一个反疫苗、客观上支持疫情的政党,这个过程也遵循着同样的轨迹。

虽然像罗恩·德桑蒂斯(佛罗里达州州长)和格雷格·阿伯特(德州州长)这样的共和党人声称他们反对疫苗是为了自由,但这两位州长都曾试图阻止私营企业要求客户或员工接种疫苗,这表明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枚烟雾弹。很明显,反疫苗行动是一种出于政治动机的破坏行为。毕竟,一个成功的疫苗接种活动将结束疫情,这对拜登来说是一个好的政治消息。

顺便说一下,我们应该注意到,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种破坏行为已经得到了回报,虽然许多美国人仍未接种疫苗有多种原因,但一个县的政治倾向与其近几个月的疫苗接种率和死亡率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而新冠疫情的持续存在,反过来又拖累了经济,也是拖累拜登支持率的一个重要因素。

然而,对于共和党的内部发展来说,更重要的是,内部许多党员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要求接种新冠疫苗在某种程度上是国家对个人决定的严重侵犯。事实上,许多共和党选民似乎长期以来就一直反对要求父母为子女接种其他疫苗的规定。

而像艾维州长这样最初支持疫苗的共和党人现在也放弃了,他们向极端分子投降,尽管他们肯定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很多人死亡。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在那些不是以极端分子身份当选的共和党人中,懦弱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但是,如果你想了解共和党怎么会成为对美国所有一切的威胁,那么懦夫至少和疯子一样,是重要的考量因素。

保罗·克鲁格曼自2000年以来一直是纽约时报评论专栏作家,也是纽约城市大学研究生中心的教授。他因在国际贸易和经济地理方面的研究而获得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