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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选过去一个月,在同一处跌倒的加拿大保守党,依然在纠结是否打疫苗

文/Peter               


距离11月22日,第44届国会议会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保守党议员却依旧未能就疫苗问题达成共识。

截至10月28日,仍有超过30名保守党议员处于未知状态:在保守党党团119名议员当中,有80人确定打过两针疫苗,余下的39人中,有两名因医疗原因未能接种疫苗,而其余议员则拒绝透露自己的疫苗状态。

在这些议员当中,最知名的莫过于曾经在2020年竞选过保守党党领的刘易斯(Leslyn Lewis),在被问及其疫苗状态时,她以医疗隐私原因拒绝作答。

在此前国会各党协商后,国会发布公告,表明试图进入国会的议员、幕僚、以及任何人员,都需要出示接种证明。矛盾的是,保守党非但不同意这一做法,还要求在未来会期当中取消原本的线上会议,将所有的质询、委员会等等国会事务转移至线下。

那么问题来了:拒绝透露疫苗状态的议员,将如何进入要求出示疫苗接种记录的国会当中?

图源:加拿大国会官网

被高度政治化的公共卫生问

面对这些问题,保守党党领奥图的回答同样令人摸不到头脑:他表示保守党目前的立场将会遵循国会已有的疫苗政策,但同时将会挑战这一政策。他鼓励所有民众以及党团成员接种疫苗,但是无法保证所有党团议员都接种了疫苗。

这样的话语明显透露出这位党领的矛盾心态。但这种状态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早在大选开始前,保守党的疫苗政策就一直处于这种混乱的矛盾当中。

关于疫苗最早的强制性措施来自于大选前的八月中旬:当时的自由党政府决议要求联邦政府雇员、联邦管辖企业职员、以及联邦管辖交通工具乘客接种疫苗。这也成为了自由党在大选期间最为重要的政纲之一,而在当时,保守党便立场鲜明,明确反对。

应对媒体的询问,奥图指责特鲁多与自由党将疫苗问题政治化。但这种说法恐怕无法得到大多数民众的支持。在能够接种疫苗的人群中,接种至少一针的高达89.22%,全部免疫的达到84.14%。这些数字在世界各国当中名列前茅。

简而言之,加拿大民众比起南面的邻居更相信科学,更相信公共卫生机构。因此,反疫苗的言论在加拿大并没有太大市场,这也是为何在2021年的大选中,反疫苗、反防疫的人民党虽然支持率保持上涨的势头,但依旧没能赢下任何席位。

目前,在国会当中,保守党也是唯一反对疫苗政策的政党。从获取选民支持这一角度来看,保守党并没有因为反对强制疫苗政策而占到便宜:保守党依旧在大多伦多城郊地区举步维艰。在2021年大选后,还丢掉了列治文、万锦等城郊选区的席位。

毫不客气地说,保守党的疫苗政策,实际上是这一政党在大选期间,以及大选后的软肋。而自由党也明显通过这些议题,守住了执政所需的席位,扭转了在竞选中期遭遇的支持下滑。

明明已经吃过一次亏,但就保守党在选后的表现来看,似乎他们并没有吸取大选当中的教训。在这一已经失分的话题当中,继续表现糟糕。这不仅令人费解,在保守党团内部,难道真的没有能够看清局势的人?

面对保守党目前如此的乱局:恐怕其中的理由当中最为合理的应该是,奥图无法有效控制党团成员的行为,以及奥图的核心决策层当中,依旧存有大量的反疫苗保守人士。

奥图的党团危机

如果一名自由党、新民主党、或者魁人政团议员拒绝接种疫苗回如何?他们的下场恐怕是会被移除党团。不过对于奥图来说,如若效仿其他党领,自己恐怕自身难保。

首先,保守党的成员移除方式不同于其他党派。仅有党领一人的意志,不能做到这件事情。参考此前发表针对华人歧视言论的时任保守党议员德里克·斯隆案例来看,保守党需要投票表决,才能移除党团成员。

这意味着,党领可以动议将未接种疫苗,或者是拒绝公开疫苗接种记录的议员踢出党团,但是最终的表决权,还在党团成员手中。以目前三分之二的成员完全接种,余下三分之一的成员接种状态未知的情况来看,如此操作并不一定能成功:即使移除了所有的反疫苗人士,保守党党团将会缩水三分之一的罪责,恐怕奥图并不敢轻易承担。

Erin O’Toole, CC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另外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奥图本人在此前的党团会议中已遭到逼宫。党团决议保留了党团成员移除奥图的权力。这意味着,奥图的党领地位可能会被现有的保守党议员推翻,而非需要通过基层党员,等待到下一次党大会上作出决议。如果奥图强行推动其所期待的“大左转”,恐怕党内将会开始一场“腥风血雨”的内斗。

与反智右翼的苟合

在更广大的层面上,保守党在大选当中吃亏的议题不仅仅有疫苗,还有例如生育权利、LGBTQ、以及抗击种族主义等已经在加拿大社会取得共识,但保守党迟迟没有作为的议题当中。

与联邦保守党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在安省执政的进步保守党:在出现反疫苗、反科学、以及宣扬种族主义的人士时,福特会与其迅速划清界限。但这一点,奥图既没有决心去做,也没有能力去做。

自2015年大败之后,保守党的路线问题至今没有达成共识:在2019年,代表社会保守派,在2017年党领选举当中被各个派系勉强接受的谢尔取得了121席。从目前的势头来看,这恐怕是社会保守派价值能够在加拿大政坛中获得席位数量的巅峰。

再反思2021年大选失利的原因:奥图认为在城郊地区缺乏突破,没有适应社会潮流等等原因,造成了本党先赢后输的场面。在加拿大一人一票、选区内赢者通吃的选举制度下,阿尔伯塔各个选区超高的得票数无助于保守党取得大选的胜利。而那些在阿尔伯塔的狂热支持者,反而是保守党在安大略、魁北克、以及BC省城郊的巨大负担。

或许是2016年,特朗普的异军突起让如同保守党一般的右翼政党看到了民粹主义的突破口,然而,随着国会暴乱、新冠防疫失败、以及民主制度面临的挑战,右翼民粹政治已经成为了右翼政党的巨大包袱。

但即便如此,这些民粹与反智主义的阴影时常笼罩着保守党:不论是党员决议不认可气候变化,还是竞选政纲内没有提到种族主义,还是党团议员95%是欧洲族裔白人,这些细微的事实都在指向一个方向。保守党依旧活在过去。

保守党需要面对的现实其实是:他们的核心支持者,才是阻碍他们重返执政地位的最大负担。

本文系《加拿大和美国必读》投稿系列,不代表本公众号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