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彭博社10月26日报道，经过多年的传言和指控之后，美国的家禽养殖公司正在接受审判。

美国顶级家禽公司的10名高管和雇员，包括两名前首席执行官，在本周于丹佛举行的审判中面临反垄断法刑事指控。如果罪名成立，他们将因近十年内操纵价格和竞标，面临监禁和数百万美元的罚款。

这项审判是对价值950亿美元的美国鸡肉市场进行长达数年的调查后得出的第一个结果，Pilgrim’s Pride Corp.和Perdue Farms等公司的分支机构也受到牵连。这些公司总共供应了美国人食用鸡肉的约三分之一。

当前正值价格飙升以及包装厂爆发疫情，肉类行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拜登政府已经表明，将对畜牧业垄断联盟采取积极行动，指责反垄断做法在通货膨胀日益成为政治问题时，给消费者带来了成本上升的负担。鸡肉供应商同样还面临着民事案件。

虽然美国在过去20年中对众多公司处以巨额罚款，但鸡肉供应商案的审判并不寻常，因为面对陪审团的是不同的个人。

周一，30多名律师和被告进入丹佛的一个联邦法庭，选出12名陪审员和两名候补陪审员。美国地区法官菲利普·布里默告诉他们，此案可能会持续到12月21日，不包括审议。陪审团将被要求决定这些高管是否同意协调定价和竞标以限制竞争。

被告均不认罪，他们被指控违反了《谢尔曼法》，该法于1890年通过，旨在保护消费者和经济。被告的律师没有立即回复寻求对指控发表评论的电话和电子邮件。

在上周的一份法庭文件中，被告说他们的价格讨论并不违法，政府无法证明他们同意参与一个单一的、凌驾一切的阴谋。该文件说，指控包括“多年来不同的零碎沟通，涉及不同的人、不同的产品、不同的客户和不同的价格结果”。

Pilgrim’s前首席执行官杰森·佩恩和威廉·洛维特面临面临指控，他们与其他行业雇员和官员合谋，在2012年至2019年初操纵价格和投标。

除了佩恩和洛维特，检察官还指控公司前副总裁罗杰·奥斯汀、销售主管吉米·李·利特尔；家禽公司Claxton Poultry总裁米克尔·弗里斯及副总裁斯科特·布雷迪；Perdue高管莫西·穆列宁，他曾在泰森食品公司（Tyson Foods）工作；Koch Foods销售主管威廉·坎托拉；曾在泰森工作过的Case Farms员工加里·布莱恩·罗伯茨；以及George’s Inc的前董事和经理瑞奇·布莱克。

总部位于科罗拉多州格里利的Pilgrim’s是巴西食品巨头JBS股份的子公司，今年2月承认了操纵价格的阴谋，并被判处支付1.08亿美元的罚款。

该公司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说：“Pilgrim’s已经与美国司法部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不是审判的一方，也不是任何被告的现任公司雇员。我们继续与政府合作，并继续专注于在遵守美国反垄断法的前提下保持我们对公平和诚实竞争的承诺。”

其他相关公司没有立即回复寻求评论的电子邮件和电话信息。

牢狱之灾

所有被告都面临密谋限制贸易的指控。利特尔还因涉嫌向联邦特工撒谎而被指控妨碍司法。如果他被定罪，这项指控的最高处罚是20年监禁。

大多数被告没有被判处最高刑罚，特别是没有任何前科的人，但他们有可能坐牢。2020年，前大黄蜂食品公司（Bumble Bee Foods）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托弗·舍夫斯基因领导阴谋操纵金枪鱼罐头价格而被定罪，被判处三年多监禁。

科罗拉多大学法学院从事反垄断法和教学工作的约翰·弗朗西斯说，虽然细节可能很复杂，但关于价格垄断的法律却非常简单。他表示：“整个事情都是围绕‘是否就价格达成一致’展开的。”

要认定为非法，协议不一定是书面的，甚至不一定是直接陈述的。他说，它可以通过行为或间接言论来暗示。

司法部于2020年6月指控时任Pilgrim’s首席执行官的潘恩和其他三人，称Pilgrim’s和Claxton家禽公司在年度招标过程中与大型餐饮连锁店共享定价信息。2020年10月，司法部宣布了对其余六名被告的起诉书。

检察官已经公布了短信、电子邮件和电话记录，显示了高管们如何在价格上进行勾结，而提交给陪审团的证据可以提供更多细节。

去年针对潘恩的联邦起诉书显示了他与同事和其他人的互动。在2014年的一次交流中，他向一位同事询问了与一家餐厅特许经营权的谈判。他指出，竞争对手“确实屈服了”，提供了较低的价格以锁定之前的合同，其同事回应说，“他们在听从我的指示”。

潘恩问道：“他们是谁？”他说，如果“是非法的，那就不要告诉我”。

其他四名Pilgrim’s高管在7月被单独指控，预计将在明年受审。他们都没有认罪。

丹佛大学丹尼尔斯商学院的律师和教授唐纳德·梅尔说，操纵价格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利润，这就是为什么需要高额的潜在惩罚。他表示：“这基本上是对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竞争性资本主义的一种冒犯。”

美国最大的鸡肉生产商泰森食品在2020年表示正配合联邦调查，利用政府的政策，对率先披露非法定价的公司给予宽大处理。当时，该公司拒绝评论在长年的调查中合作了多长时间。

除了操纵价格的指控，在屠宰厂成为疫情的早期热点后，肉类行业一直因数万名工人患病、数百人死亡受到抨击。自疫情爆发以来，劳动力紧缩导致了瓶颈，农民卖出的牛和鸡肉价格相对较低，而消费者却为肉类支付了高价，现在的鸡肉价格比一些操纵计划发生时要高。

这助长了拜登政府对肉类行业的愤怒，官员们说该行业从事“大范围的暴利活动”，挤压了消费者和农民。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法学院名誉教授彼得·卡斯滕森在电话中说：“反垄断，特别是农业，终于成为头版头条。”

卡斯滕森曾是司法部反垄断部门的一名律师，他表示：“我们至少有希望看到在建立更好的规则和更积极的执法方面取得一些严肃的进步。”

法院文件列出了尚未被起诉的行业雇员的名字，这提高了其他公司和个人面临起诉的可能性。

卡斯滕森说：“我们不确定是不是还会爆出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