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费诺
“Facebook的本质是邪恶的吗？”
10月25日，英国网络安全法案审查委员会主席达米安·柯林斯如是向弗朗西斯·豪根问道。过去的数个月中，由于前Facebook雇员豪根向各大媒体及联邦机构泄漏了大量公司内部文件，该公司正面临来自各国政府和公众舆论的巨大压力。
如今，豪根来到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国会，继续鼓励各国立法机构通过新的法案来管理社交媒体平台。她重申了Facebook公司增长目标压过安全考量的毒性企业文化，并进一步强调了该公司在遏制错误信息和仇恨言论方面的失败。
在豪根出席今天的听证之前，包括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在内的媒体都已经从豪根的律师处获得了经删减后的Facebook内部研究报告和通讯文件，曝光了更多Facebook不见得光的内部操作。
另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一位新的吹哨人已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一份宣誓证词，提出了和豪根类似的指控。她也是一名前员工。
周一，Facebook在交易时段的股价似乎并未受报道和听证会的影响，以328.69美元收盘，涨幅1.26%。盘后公布财报后其股价继续攀升，截至发稿，该公司盘后交易价为332.82美元。
各大媒体轮番爆料，Facebook内部问题重重
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中，反映中Facebook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公司一直没能解决其按赞（like）按钮、分享按钮和群组功能的负面影响；使用了一个不透明的层级系统来指定哪些国家可以获得最多的预防伤害资源；人口贩卖问题；以及对匿名者Q，美国大选相关错误信息及仇恨言论的推动。
据NBC报道，从2019年到2020年，Facebook的一名研究人员在该平台上创建了一个虚构账户，以测试该公司的推荐系统如何提供错误信息和极端化内容。2019年夏天创建的一个测试账户是来自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位名叫卡罗尔·史密斯的保守派母亲，她表示对政治、育儿和基督教感兴趣。
两天之内，Facebook已经向这位女士推荐了QAnon群组。即使在测试账户没有关注所推荐的群组后，这种情况仍在继续。在一份题为“卡罗尔的QAnon之旅”的报告中，研究人员得出结论，Facebook最终提供了大量极端的、阴谋论性质的内容。
此后，Facebook禁止QAnon团体进入该平台。但研究机构发现，Facebook经常将一些用户推入所谓的“兔子洞”，即越来越狭窄的意见回音室，许多阴谋论在这里酝酿。通过此类网络空间被激进化的人只占总用户的一小部分，但以Facebook的规模，这可能就意味着数百万人。
华尔街日报的报道称，当美国在2020年6月因乔治·弗洛伊德之死而引发全国抗议时，Facebook的一名员工在该公司的种族正义聊天板上发布了一条信息：“让Breitbart（美国极右翼新闻网站）离开新闻标签。”
新闻标签是Facebook的一项功能，被用于整合并推广来自媒体的文章。该员工发布的信息显示，Breitbart使用类似于“明尼阿波利斯陷入混乱，戴面具者有意制造骚乱”，“四处都是大规模的抢劫，建筑被点燃。”和“BLM（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者在101公路上破坏警车”等标题来报道抗议活动。
但该公司的一名研究员表示，由于要担心来自共和党政府潜在的政治打击，任何旨在把Breitbart剔除出新闻标签的措施都可能在内部遇到障碍。
Facebook最终选择将Breitbart保留在新闻标签中。该公司的一位发言人说，公司是根据具体发布内容作出判断的，不会因此去屏蔽整个Breitbart网站。
在2019年8月的一份内部备忘录中，几位研究人员表示，正是Facebook的核心产品机制让错误信息和仇恨言论在该网站上大行其道。他们总结说：“我们平台的机制并不中立。”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人口贩卖问题。文件显示，该公司至少从2018年起就知道人贩子利用其平台进行人口贩卖，被贩运的妇女遭受身体和性虐待，被剥夺食物和报酬，并被没收旅行证件，从而无法逃脱。
今年早些时候，Facebook的一份内部报告指出，“我们在检测从事家庭奴役的平台实体方面仍然存在差距”，并详细说明了该公司的平台如何被用来招募、购买和出售“家庭佣人”。
2019年，苹果公司也威胁要将Facebook和Instagram从其应用商店中删除，理由是据报道，在中东地区，其平台上有妇女被当作女仆出售和交易。
扎克伯格本人难辞其咎，豪根呼吁立法加强监管
上周六，在接受英国观察家报的采访时，豪根表示她相信如果可以的话，Facebook的股东会寻求用其他人选取代该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
豪根声称，扎克从未表示愿意将公共安全放在首位。她说：“这些年来其他股东一直在争取一股一票的权利，但扎克伯格拥有多数投票权，不受任何人监督，也没表示过会基于公共安全因素来管理公司。”
豪根还在今日的听证会上说，在扎克伯格的领导下，公司许多负责制定安全政策的高级成员都出身于追求增长目标的团队。这些员工即使在改换了部门之后，依旧会抗拒制定有损公司业务进一步增长的政策。
英国目前正在考虑立法遏制有害的在线内容，而豪根在周一发表的证词将帮助推动相关的立法议程。英国立法者提出的方案将为社交媒体平台和搜索引擎规定新的义务以减少有害内容的传播。一个独立的监管机构将对此进行监督，并有权发出最高为企业全球年收入10%的罚款。
豪根表示，政府监管机构应该获得更多权力来监督Facebook和其他大型社交媒体平台。她还说，应该要求社交媒体巨头披露他们为遏制错误信息、仇恨言论、未成年用户和其他问题所采取的措施，以便独立第三方能够观察并评估这些措施。
Facebook的一位发言人说，该公司支持对社交媒体行业进行监管，并对英国的立法进度表示欢迎。
11月初，豪根还将前往欧洲议会作证。该议会目前正在辩论两项法案，一项是关于垄断行为的法案，另一项则是关于确保公司对其传播和放大的内容承担更大责任的法案。
参考信源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technology/2021/10/25/mark-zuckerberg-facebook-whistleblower/
https://www.wsj.com/articles/facebook-politics-decision-making-documents-11635100195?mod=hp_trending_now_article_pos2
https://www.wsj.com/articles/the-facebook-files-11631713039
https://nymag.com/intelligencer/2021/10/what-was-leaked-in-the-facebook-papers.html
https://thehill.com/policy/technology/578225-facebook-whistleblower-shareholders-would-oust-zuckerberg-if-they-could
https://www.nytimes.com/2021/10/25/business/facebook-papers-takeaway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