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网的报道,随着感恩节的临近,一些家庭将需要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彼此之间联络一下感情。但这也可能变成一场远距离的聚会,一个FaceTime电话,也许把食物送过来就会离开。
但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样的想法,一些家庭成员可能在这个节日里拒绝与亲人联系。
自从一年半之前新冠爆发以来,这场疫情已经对企业经营、医疗保健系统和人际关系产生了持久的影响。
部分行业在疫情过后面临着能否继续生存之类的问题,对一些家庭来说也是如此。
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网与部分阿尔伯特省的居民进行了沟通,以了解人们对新冠病毒和疫苗的意见分歧是否对人际关系产生了重大影响。
在与多位居民交谈后,有一个问题得到了明确。一旦疫情结束,这些受损的人际关系可能无法再恢复到一个良好的状态。
住在阿尔伯特省韦斯特洛克县的46岁的贾斯敏·李·布廷(Jasmine Lee Boutin)说,她及其母亲都接种了新冠疫苗,但她的两个成年女儿却没有。
但她主要担心的是她的孙子,他们都还不满10岁。
她说:“为了让他们认识到接种疫苗的重要性,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我们之间已经就此进行了多次争吵。我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可能因疫情而丧生,以及孩子可能因此失去父母。”
布廷表示,她怎么劝说都无法改变他们的看法,现在已经影响到她和女儿们之间的关系,并且因此很少聚会。
她尽管对他们的决定感到难过,但依旧为他们的健康而担心。
布廷说:“在过去的18个月里,我一直在担心,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担心,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会接到他们因感染新冠而住院后打来的电话。而这可能成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阴谋论和虚假信息
丹妮尔·巴恩斯利(Danielle Barnsley)住在阿尔伯塔省勒杜克,有两个孩子。她说,由于她的父母对新冠病毒的错误看法以及拒绝接种疫苗,她断绝了和他们的联系。
她称其父母(60多岁)是阴谋论和新冠病毒虚假信息的受害者。
巴恩斯利说:“我的母亲尤其认同种族主义的观念,例如新冠病毒的来源地,传播原因以及疫情实际上只是一场骗局等阴谋论调。”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非常紧张,因为当我用事实来挑战他们的部分信念时,他们就会火冒三丈。”
这些争吵让巴恩斯利很伤心,导致她在几个月前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也断绝了与父母的联系。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一种解脱,因为与阴谋论者争论非常劳心费神。我不知道每个人是否都有毅力让对话继续下去,他们只听信这些虚假消息。”
巴恩斯利表示,她不确定以后还能不能恢复与父母的关系。
她说:“在这场疫情中我领悟到,我们无法再回到过去,我认为这将影响家庭关系。”
“当看过人们展现出来的最糟糕的一面后,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坚持拒绝接种疫苗”
现年25岁、住在卡尔加里的钱斯·麦金农(Chanse Mackinnon)表示,他不打算接种疫苗。
他说:“我坚持拒绝接种疫苗。我觉得,从科学层面来说人体自身带有一定的免疫力,”并补充说他在去年12月接种了新冠疫苗。
医疗专家和政府官员,如阿尔伯塔省卫生部长杰森·科普(Jason Copping),已经驳斥了此类说法。科普上周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虽然感染新冠病毒后会让人体产生部分“自然免疫力”,但还不确定这种免疫力能持续多久,而接种疫苗能提供更好的保护。
麦金农说,因为拒绝接种疫苗,他与姐姐陷入激烈的争吵,他姐姐已经接种了疫苗,而且家里有三个不满13岁的孩子。
“她仍然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愿意让我去她家。这让我很伤心,因为家人都不想与自己见面。”
虽然这对兄妹仍然保持电话沟通,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
麦金农说:“这件事让我们的关系产生了裂痕,我觉得我们的交流方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可以和她无所不谈,毫无压力。”
“而现在当我面对她时……我觉得必须注意我的措辞。”
他说,他希望在这一切都过去之后,新冠和疫苗将不再是一个热门话题,但有时他都怀疑自己能否再次见到他的姐姐及其家人。
他说:“我有三个侄子和侄女,他们都长大了,我以前经常和他们在一起,而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逐渐消失了。”
麦金农说,他从未想到他的家庭中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说:“在政治和宗教观点方面,我们一直有些微的分歧。”
“但是,无论是否接种了疫苗,我认为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让家庭成员彼此对立。”
来自心理学家的意见
卡尔加里大学的高级心理学讲师约书亚·马德森(Joshua Madsen)说,疫情虽然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一些家庭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但也导致部分人被孤立。
“这次疫情对脆弱的家庭关系造成的影响可能更大,增加了一丝压力,或者让长期存在的家庭问题完全暴露出来。”
马德森将其与2016年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以及这件事对家庭团结造成的威胁相比较。
他谈到这位美国前总统的崛起时说:“这已将超出了共和党与民主党之间的党派斗争范畴。”
“就特朗普曾羞辱移民、妇女这一点来说,他的支持者在人际关系中会遭遇麻烦。”
马德森说,有关疫苗和新冠病毒的两极化观点也与上述情况类似。
他说:“我很支持接种疫苗。我要去接种,因为我相信科学,我相信这能确保我的安全,这也能确保我所在社区的安全。”
马德森说,如果你所爱的人反对这些观点,可能会让人备受困扰,那么在理想的情况下,就需要有良好的痛苦忍受能力来维持这种关系。他把这描述为一个人因无法立即改变现状而忍受痛苦或情绪的能力。
“痛苦忍受能力还包括:我能否放弃争吵,能否在这段关系中保持善意吗?我能否因此受益?当知道可以从中获益后,我还能和这个人保持亲密关系吗?”
五年后,再回望新冠疫情的这段经历时,马德森表示无法确定这些受损的人际关系能否得到修复。
“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同。但我认为,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都面临着类似的压力,包括家庭关系的紧张,在疫情期间有很多原因会导致此类情况。而且,随着疫苗的出现,有可能会让家庭关系再度变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