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发表评论,分析了美国在七月推出的儿童税收抵免补贴的影响,发现这一计划非常显著得降低了美国儿童的贫困率。并且如果能够更加有效的实施,还能进一步缓解这个问题。目前这项政策仅将实施一年,但是其巨大的影响或将使它成为更长期的政策。
当拜登在7月承诺开展“美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年内儿童贫困纾减”计划时,这似乎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过度承诺。然而,到今年年底,他或许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学者们最近进行的建模估计,7月份的儿童贫困率比正常情况下低了41%。
与其他先进国家相比,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容忍着异常高的儿童贫困率。根据某些衡量方式,大约六分之一或五分之一的儿童被算作穷人。
其原因并不神秘。对于美国最年轻的儿童来说,社会安全网一直是最薄的。美国对儿童和家庭福利方面的支出仅占国民生产总值的0.6%,而经合组织的平均支出为2.1%。
如果这种情况改变,会发生什么?国会为缓解疫情造成的经济危机而提供的大量现金,也创造了一个实验的机会。
据研究人员扎卡里·帕罗林、苏菲·科利尔、梅根·库兰和克里斯托弗·维默的计算,在现状下,7月份的儿童贫困率将达到20%。由于一些新的救济政策,如企业救助、向大多数家庭发放的纾困支票和更慷慨的失业福利,使这一比率下降到16%左右。
但是,最重要的影响则是更慷慨的儿童税收抵免,它已经被重新调整,看起来更像其他国家使用的儿童津贴计划。首先,税收抵免是按月支付的,而不是在家庭每年报税时支付(比如像补贴美国工人阶级工资的收入税抵免,或补贴中上层阶级郊区生活方式的按揭利息抵扣)。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税收抵免的价值也会减少,但那些收入在24万美元以下的人都有资格获得一些资助。
支票也比以前更慷慨:有年幼子女的父母每月能收到300美元,而有6岁以上子女的父母则收到250美元。作为拜登的1.9万亿美元刺激计划的一部分,这些款项在7月才开始发放。但在短短一个月内,他们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儿童贫困率从6月份的15.8%下降到11.9%,意味着生活在贫困中的美国儿童减少了300万。
这是一个令人鼓舞的开始,也许是这一代人中最重要的反贫困政策。而且有早期迹象表明,这些钱正被用于必需品,而不仅仅是储蓄。
人口普查局的调查显示,大多数家庭说他们将新的资金用于衣服、食物、住房和公用事业,而不是偿还债务或增加储蓄。对贫困似乎也有一些可衡量的影响。在第一次付款开始后,有孩子的家庭在过去一周报告没有足够食物的数量大幅下降,从13.7%下降到9.5%(见图2)。
这并不意味着计划的推出是完美无缺的。为了减少行政障碍,退税应该从税务局(IRS)自动发向家庭银行账户。然而,相当一部分美国家庭在过去两年中没有报税,这意味着符合条件的儿童正在错过这笔钱。
慈善机构GiveDirectly的泰勒·霍尔说:“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推广工作相当有限。”
他指出,大约有一半的美国人因为收入太低而无法申报联邦税,他们也没有电脑;还有五分之一的人没有接收付款所需的银行账户。
财政部建立了一个在线门户网站,允许这些家庭登记领取福利。但是,这是一个粗糙的网站,它没有西班牙语的版本,也无法在手机上轻松浏览。政府也没有为寻找这些难以接触到的家庭并为他们注册的“导航员”预留专门的资金。
一位白宫高级官员知道有这些批评,但他指出,在国会颁布这项政策后,国税局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来设置付款流程,而且大多数扶贫计划的覆盖率都低于100%。目前大约6760万名儿童被认为有资格。
不过,在8月份,财政部估计它为6100万儿童支付了款项。这仍然比7月份的付款增加了约160万,这表明迄今为止的推广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此后,一个由善治组织“美国代码”(Code for America)制作的更炫的网站已经启动。这位官员表示,未来的战略将有三个方面:如果可能的话,鼓励更多家庭报税;如果不能的话,在登记其他联邦计划时,尝试交叉登记;并要求国会为导航员拨出更多资金,以协助人们报名参加。
试图传播这一信息的私人组织和慈善人士注意到一些棘手的困难。混合身份的家庭:拥有符合条件的公民子女的无证父母,尤其不愿意登记。伊丽莎白·冈萨雷斯在底特律西南部挨家挨户地宣传这项付款,她指出,许多这类家庭担心接受这些资金会危及他们获得合法居留权的机会。
覆盖面的差距削弱了计划的扶贫潜力。如果它能够实现接近全覆盖,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人员估计,生活在贫困中的儿童比例可能会进一步下降到10%以下(现状比率的一半)。但是黑人和西裔儿童中更有可能有资格获得付款,但却没有得到付款。
在全覆盖的情况下,黑人儿童的贫困率将从目前估计的18.4%下降到13.6%;西班牙裔儿童从16.8%下降到14.1%。虽然这是个表面上不分种族的计划,但如果更有力地实施,也将对种族差异产生巨大影响。
不过,所有这些进展目前都被设定为有时间限制。国会中的民主党人只同意在一年内实施强化支付。拜登先生的所有立法优先事项都正被国会卷进一个耗资数万亿的巨型方案中。扩大抵免的未来将取决于这些微妙的谈判。
白宫的建议是继续支付到2025年,但不使其成为永久性的。这样做的成本将是每年1000亿美元,或占国民生产总值的0.45%,这比允许以优惠税率征收资本利得税的金额,或用于补贴私人健康保险计划的金额要少。
总统在可能是他最成功的政策上吹毛求疵,是他自我束缚的结果。拜登热衷于介绍说他的计划是完全能被支付的,他不需要对年收入低于40万美元的家庭加税。
多年来一直倡导这一政策的科罗拉多州民主党参议员迈克尔·贝内特,则主张立即实行永久性的政策:“为国内的孩子们建立一个安全网,让一群孩子摆脱贫困是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这是一种认识,即美国不必让工业化世界中最高的儿童贫困率之一成为我们民主和经济的永久特征。”
贝内特认为,让事情恢复到过去的常态很快就会变得不可想象:“如果儿童税收抵免最终没有被永久化,我将感到非常惊讶……我认为它将会受到美国人民的极大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