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于8月13日介绍了目前发生在阿肯色州儿童中的新冠疫情，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由于没到接种年龄或者拖延而没有完全接种新冠疫苗，专家们认为Delta变种，加上其与一系列其他的呼吸道疾病一起感染，使得许多儿童患者的病症都比疫情开始时都要严重许多。

事情始于7月1日，当时她再也闻不到她叔叔的古龙水了。

13岁的凯亚·亚历克斯·莫里斯坐在沙发上给朋友们发短信，当其他家庭成员开玩笑说着气味太重时，她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当时她没有其他症状，但两天后，凯亚被诊断出患有新冠，并使用了呼吸机，此后一直在重症监护室。

她的母亲安吉拉·莫里斯上周在阿肯色州儿童医院凯亚的床边说，“34天， 816个小时，48960分钟。且还在继续中。这是一场噩梦。”

在三楼的5号病房外，凯亚躺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毛绒青蛙，另一只手拿着毛绒海豹，一群医生、护士、呼吸治疗师和其他专家在她和其他患病儿童身边忙碌着。医院在这一天开始时有23名新冠病人，其中10名在重症监护室。有5人使用呼吸机，3人使用心肺分流机，这是最后的手段。而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病童前来就诊。

儿童重症监护护士尚达·格拉普在开始值班后几个小时说：“总会有哭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超强传染性的Delta变体改变了我们对新冠病毒和儿童的许多认识，孩子们也可能会被感染，但他们原本极不可能成为重病患者。而今天，随着Delta病毒变体感染的增加，一些前线的医生表示，由于新的变体，儿童的住院率更高，病情更严重，但这仍是一个未被证实的假设。

毋庸置疑的是，从佛罗里达州、南卡罗来纳州和德克萨斯州，一直到印第安纳州和密苏里州的一大片低接种率地区，第一波的大规模的儿科病例正在严重冲击，并压倒了医院，主导了关于口罩和疫苗授权的政治辩论，并使学校重新开放的计划陷入混乱。

在医院工作了近37年的呼吸治疗师琳达·杨说，这些最新感染新冠的儿童似乎以更快的速度和更难预测的模式发展成呼吸困难。她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即使是一些健康的儿童，感染后也被送进医院，这是她在以前的病例中没有看到过的。

在Delta病毒激增的情况下，美国儿科学会报告说，在一个月内，新的儿童冠状病毒感染增加了近七倍。在7月的第一周，全美范围内有1.2万个病例。到8月的第一周，这个数字已经增长到9.6万，占所有新感染病例的15%左右。

根据邮报的分析，截至周四，全美有1785名疑似或确诊新冠病例的儿童住院治疗。佛罗里达州的儿童住院人数居全国之首，上周有247名感染新冠的儿童入院，每天就有35名新入院的儿童。

各大儿童医院的医生说，几乎所有的病人都没有接种疫苗。他们要么是12岁以下，还没有资格接种冠状病毒疫苗，要么是推迟接种疫苗的青少年。

虽然这些数字于成人住院数字相比仍然很少，而且儿童死亡仍然罕见，但代表了疫情开始以来最高的儿科新住院率。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即使是儿童的轻度或无症状感染也可能导致长期的后遗症，就像成人一样。

在本周给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代理局长珍妮特·伍德科克的一封信中，儿科医生团体敦促联邦当局尽快批准为年幼的孩子注射疫苗：“在我们看来，Delta变体的出现改变了风险对效益比的分析”。

由于呼吸道合胞病毒（RSV）（一种通常在冬季发作的类似流感的疾病）和副流感病毒，加上在某些情况下它们会与新冠共同感染，近期入院的儿童人数出现了极不寻常的飙升，许多儿童医院都不堪重负。

休斯顿德克萨斯儿童医院的儿科医生希瑟·哈克最近在推特上说：“在经历了许多个月的清零或很少的儿科新冠病例之后，我们看到患有新冠的婴儿、儿童和青少年又涌入医院，而且每天都在增加……我担心我们的床位和工作人员都将要用完。”

洛杉矶儿童医院的儿科传染病专家迈克尔·斯米特说，他担心未来几个月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5至11岁儿童的疫苗被推迟到今年晚些时候上市。

他警告说：“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到那时，我们处于一个真正的危险期。”

完全不同

大多数像流感这样的呼吸道病毒，对非常年长和非常年轻的人具有同样的伤害性。SARS-CoV-2一直是不同的。在美国，大约有400名儿童死于这种病毒，相比之下，有60多万成年人死于这种病毒，至今我们仍然没有弄清确切的原因。

现在占美国病例90%以上的Delta变体，与去年从中国中部传播出的病毒相比，几乎像是另一种病毒。研究表明，它的潜伏期更短，仅有三到四天，而不是五到六天，而且可能导致更高的病毒负荷，这可能也解释了它的超级传播性。

它是否会导致更严重的疾病，是一个被激烈辩论的问题。前线的医生和护士报告说，受感染的儿童似乎比疫情早期的时候病得更重。包括一份基于苏格兰数据的报告在内的几项研究表明，无论病人的年龄如何，Delta变体都会使住院的风险增加一倍。

但是，多数证据仍然是传闻，而且一些人认为与其他病毒的共同感染，加上患病儿童的数量较多，可能造成了医生看到的情况。

阿肯色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马克·威廉姆斯说，与一年前相比，疾病最初的迹象看起来很明显：“更像典型的感冒或肺炎”。例如，这些症状包括喉咙痛或流鼻涕，而不是医生以前遇到的皮疹或胃痛。

阿肯色州儿童医院的首席临床官里克·巴尔也认为：“Delta变体对儿童的影响非常、非常不同。”

他说这种疾病似乎对呼吸系统有更大的影响。

上周在巴尔的医院，儿科重症监护室里非常繁忙。一个前一天晚上入院的男孩病情恶化，需要插管。一个新的病人来到这里，占据了倒数第二张空床，她是一个有小儿多系统炎症综合征症状的学龄女孩，这种危及生命的炎症综合症通常在新冠感染两到六周后出现。

护士布列塔妮·罗威尔说：“这让人筋疲力尽，马不停蹄，这些孩子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

巴尔说，幸运的是，大多数儿童在接受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类固醇、呼吸支持和血液稀释剂的治疗后都开始恢复，这些治疗方案是通过对成人的试错后开发出的。

德州儿童医院的病理学家詹姆斯·韦尔萨洛维奇说，儿童的情况很复杂，部分原因是随着今年夏天休假、夏令营和游泳队的恢复，Delta感染的数量上升，同时其他类似感冒的病毒也在激增。他和其他医生说，他们看到更多的儿童同时感染了新冠和另一种病毒，这可能使他们的病情恶化。

他说，在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并在医疗系统的100个初级和紧急护理中心或医院网络中寻求治疗的儿童中，约有10%正在住院治疗。

他说：“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现在的疾病比一年前的更严重，但我们确实知道它是不同的。”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彭博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克里斯·贝勒说，由于围绕Delta变体的不确定性，“那些没有进行疫苗接种、犹豫不决或不情愿的人，现在真的需要进行重新考虑。”

根据美国儿科学会的数据，截至7月7日，640万儿童已经完全接种了疫苗，占16至17岁儿童的36%，占12至15岁儿童的近四分之一，在所有符合接种条件的年龄组中，青少年的比率最低。

贝勒说：“Delta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没有改变的是，对我们最好的保护是接种疫苗。”

太变态了

凯亚在阿肯色州儿童医院的窗户外面向北，是州议会大厦的壮丽景色，8月5日，另一个孩子瘫倒在他母亲的怀里。

10岁的奥瑞恩·贝瑟尔，还差两岁才可以接种疫苗，从他位于阿肯色州首府西北约95英里的贝茨维尔的家出发，开车约两个多小时，去听大人们争论这场疫情。奥瑞恩迫切希望与他的同龄人一起在真正的课堂上学习，并报名在关于重开的听证会上作证。

这位正在上五年级的学生，在他的年龄中身材瘦小，有一头带粉色条纹的金发，除其他疾病外，他还患有肺部疾病，需要每天接受治疗。他向记者解释说：“我有很多健康问题，如果不戴口罩，我就不该回去上课。”

在阿肯色州州长阿萨·哈钦森的敦促下，州里召开了特别立法听证会，在听证会上，大约一半的立法者和听众都戴着口罩，他早在4月就签署了一项关于不允许强制佩戴口罩的禁令。

现在，随着Delta变体的激增和他所在州的住院人数创下记录，哈钦森称他对这项法案的支持是一个“错误”。他正在敦促立法者为学校创造一个例外，因为数以百万计的儿童将在本月亲身返回学校。

几个小时以来，情绪激动的家长们轮流走向演讲台。一位年轻的母亲指责立法者“不负责任”，在孩子们生病的人数创下新高的情况下剥夺了层层保护。但另一位质疑新冠病毒存在的证据，是“互联网上的垃圾科学”。

贾里德·比弗斯是一名儿科医生，也是两个小学生的家长，他们的年龄还无法接种疫苗。他描述了医院是如何地应接不暇，以至于医生“正在尽可能地进行分流”，而这还是在开学之前。

他说：“在没有口罩保护的情况下回到学校……我认为这可能会导致一场彻底的灾难，”他补充说，“死亡并不是我们看到的与这种病毒有关的唯一坏事。”

在阿肯色，这一信息已经得到了一些重视。但是许多人仍然藐视口罩的规定，否认疫情的存在，并拥护已被推翻的疫苗阴谋论。据公共卫生专家和当天作证的其他人说，阿肯色州是全美成人和儿童新冠疫苗接种率最低的州之一，这使得口罩变得更加重要。

但最近几周，随着对Delta变异体的担忧加剧，接种地数字也在逐步上升。在阿肯色州，19%的12至17岁儿童已经完全接种了疫苗，这远低于全美平均水平，但高于7月21日的14.9%，而且三分之一也已经接种了至少一剂。

那天，奥瑞恩一直没有机会发言。立法者们突然结束了听证会，投票否决了为口罩佩戴禁令提供例外。之后，他和他的母亲卡梅隆，一位39岁的护士，在房间里徘徊，试图找到愿意倾听的人。

代表第13区的共和党人大卫·希尔曼，微笑着俯身听奥瑞恩讲述他的呼吸系统疾病，孩子需要一台呼吸机一般的机器来维持他夜间的呼吸，当奥瑞恩掀起衬衫露出胃部的喂食管时，他表示同情。

但希尔曼坚定不移地认为不应强制要求戴口罩。他说，他觉得这个问题是关乎于个人自由的：“不希望孩子们生病。但如果有些孩子不需要口罩，我们就不应该让他们戴口罩。”

卡梅隆说，她对投票结果感到很愤怒，并将其归咎于政治。她说：“这太变态了。”  

后来，小石城市长和几个区的学校官员说，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强制性规定戴口罩。而在同一周，阿肯色州的一名法官暂时阻止了州内执行口罩禁令。

一反常态地沉默

阿肯色州康威的萨拉·威尔逊在周日（7月18日）晚些时候收到通知，她15岁儿子的青年组（教会里的年轻人组织）里的一个孩子的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到了周三，当她下班回家时，她发现她平时精力充沛的儿子索耶平躺在床上，而不是在玩贝斯或游戏。

他抱怨说：“动起来很疼”。他只有37.78度的低烧，没有其他症状，但第二天，当她带他去看儿科医生时，索耶的血氧水平非常低，工作人员立即将他送上救护车，送往阿肯色州儿童医院。

医生首先问的问题之一是关于疫苗。看来他在接受第一针的后仅三天内就被感染了。

萨拉和她的丈夫杰瑞特是为无家可归者建立庇护所和供暖中心的关键工作人员，他们在三月份就已经接种了疫苗。但考虑到索耶不常出门，而且儿童注射疫苗的审批太快，他们并没有急着让儿子接种。

非营利医保问题调查机构凯撒家庭基金会本周发布的一项调查发现，一半的美国父母为他们的孩子做出了类似的“观望”决定，因为他们担心可能会出现的副作用，例如在一些青少年中发现了罕见的心脏问题。这些父母中的许多人自己也接种过疫苗。

莎拉说：“也许第一针起到了一些保护的作用。我不确定。医务人员，他们真的希望他能打完第二针。”

在医院里，索耶的呼吸状况时好时坏，有段时间会还好，但如他以某种方式移动或睡觉，就会崩溃，他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萨拉被吓坏了，她在他的房间里写满了祈祷文和经文。

“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趟过难关的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以赛亚书》43：2”

“上帝——引导那些照顾索耶的人的手。阿门。”

由于索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莎拉的思绪也恍惚了。她听到州长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援引了儿童医院里新冠病人的数量，“我记得想着索耶就在这个统计数字中。” 

她记得有一天晚上，呼吸治疗师不得不跑出她儿子的房间，因为“隔壁有一个婴儿病危了”。

她记得有一天早上醒来时，发现使用呼吸机的儿童数量增加了一倍。

索耶入院七天后，医生告诉莎拉他已经恢复得足够好，可以回家了。她说，当“他开始为Instagram拍摄视频，说‘孩子们，该回家了’，并拍下他所有静脉注射和瘀伤和疤痕时，她知道他感觉好多了。”

但后来，他变得一反常态地沉默。

“只是问他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你感觉怎么样？’他甚至都不想承认发生了什么，”她解释说。“他不是在反叛。那段时间确实是最可怕的。”

几天后，当莎拉在家里护理索耶时，她得到了一个消息，她、她的丈夫和她们10岁的儿子帕克斯顿的冠状病毒检测结果都是阳性。对丈夫杰瑞特来说，症状就像鼻窦炎。莎拉呕吐了好几天。帕克斯顿的情况最糟糕，发烧、恶心、头痛和不停地咳嗽。

萨拉说：“我担心没有什么可以保护他（因为他还没有资格接种疫苗），所以 “他的父亲和我现在感觉非常无助。”  

当阿肯色州的立法者在8月5日辩论口罩授权时，威尔逊一家也跟着一起被隔离在家中，惨遭病痛折磨。当天下午的突发新闻之一是关于阿肯色州得第三例小儿新冠病毒死亡病例，那是一名来自田纳西州边境附近的西孟菲斯的11岁女孩。

我很抱歉

乔丹·富兰克林一直在计算开学前的日子。她不是一般的好学生，而是非常优秀的，多年来因获得数学（她最喜欢的科目）、科学、拼写等许多其他科目的最高成绩而摘得无数奖项。这位来自西孟菲斯的六年级新生喜欢说唱歌手梅根·西·斯塔莉安和歌手女王Naija，并渴望有一天能成为一名法官。

7月30日星期五，她似乎患了鼻窦炎，所以她的母亲打电话给儿科医生办公室，医生直到星期一才可以看乔丹。她在周末没有吃多少东西，她的家人回忆说：“她的状态不是特别好。”

但她也没有明显的病重迹象。

但是，当他们准备去看医生时，这个11岁的孩子瘫倒在沙发上，她的姨妈克尔斯滕·克拉克回忆说她“感觉自己像是着火了”。乔丹的母亲拨打了911，一辆救护车将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克拉克和乔丹10岁的弟弟杰顿在急诊室外等候。她只记得医生出来和他们谈话时告诉她的一些片段：“在路上无法让她稳定下来……10分钟内没有氧气……为她发了三次紧急通知……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打算让父母在那里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克拉克说，她的大多数家人，包括她自己的十几岁的儿子，都没有接种疫苗，尽管他们都是自觉戴口罩的人。她说，她预计现在每个人都会去打针。

她说：“这是真的，我想对那些不肯相信的人说：这是真的。乔丹一直想出名，像网红那样的出名，而不是以这种方式。”

星期五晚上，在乔丹开始感到不适的一周后，家人和朋友在杰克逊·旺德小学为她守夜，她在那里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市长来了，消防队长也来了，他们还带来了一辆消防车。镇上的人用她最喜欢的颜色——紫色向空中放了气球，其中三个气球上有她名字的首字母。

乔丹的母亲卡伊伦·富兰克林在夜里嚎啕大哭，“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宝贝，我很抱歉。我爱你，我想你。”

那是第37天

凯亚和她的母亲安吉拉，不知道他们所在的阿肯色州西德尼小镇（人口179）有谁感染了新冠病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这场疫情已经跳过了他们，只不过是凯亚要上虚拟学校，靠画日式漫画人物和写诗打发时间。此外，还有更多的实际问题，例如赚取足够的钱来过日子。

凯亚的父亲在她1岁时死于非霍奇金淋巴瘤，这就是凯亚和她的母亲安吉拉，与她的母亲、她的姐夫和他的三个孩子住在一起的原因。安吉拉说，那里的空间不大，她和凯亚不得不共用一张床，但她很感激能获得家人支持。

安吉拉一直在一个鸡场工作，她在那里采集鸡蛋。她喜欢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工作，但每小时6美元的工资不足以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地方。

在医院里，凯亚的病情恶化得非常快。在使用呼吸机时，她出现了肾衰竭，并被安排进行透析。有一次，她发烧到41.1度，血压急剧下降，治疗她的团队不得不带来一辆急救车。

经历这一切后，安吉拉决定去接种疫苗，并在脸书上发布了一张自拍，展示她卷起的袖子。人们的反应比她预期的还要激动。许多陌生人称赞她的勇敢。但是，她回忆说，“好多邪恶的人都说我活该被安在呼吸机上。有些人甚至给医院的病房打电话。”

她并不后悔分享这个决定：“我只是认为任何父母都不应该处于我现在的情况，我希望人们能够接种疫苗。”

星期五，一个奇迹似乎发生了，凯亚捏了一下安吉拉的手。随之而来的是咳嗽，她的眉毛有了动静，还有其他迹象表明她意识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她在脸书上发布。“安吉拉·莫里斯（光环表情包）感觉被祝福了。”  

“没事的宝贝，”安吉拉在握住凯亚的手时告诉她。“会好起来的。”

到了周日，医生认为凯亚可以不用呼吸机了，她终于可以自主呼吸了。

那是第3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