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的首席经济学家汤姆·奥尔利克在8月8日发表评论,他认为使中国乒乓球队成功的因素也同样使中国的经济获得了成功。主要因素包括:人员规模大,国家规划完善,以及促进竞争的机制。
美国已经赢得了奥运会,在金牌和总奖牌数上皆名列前茅。对于在这两项指标上都落入第二名的中国来说,至少有一个安慰的来源:在乒乓球比赛中近乎完美的表现。中国赢得了男子和女子乒乓球的金牌,还有两个团队金牌。除了在混合双打项目上的失意之外,这是一次干净的横扫。
这似乎并不令人惊讶;几十年来,中国在乒乓球方面一直表现出色,可以追溯到毛泽东时代。不过,在中国呆了十年后,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喧嚣的俱乐部里错误地追寻乒乓球的胜利,而我认为中国在这项运动中的成功揭示了其经济崛起背后的一些重要因素。
在西方人看来,培养中国乒乓球明星的机制,正如同其苏式体育系统的其余部分,看起来功能严重失调。被挖掘出潜力的小学生每天都要重复几个小时的机械式训练,经常有教练会向他们快速发射数百个球。经过十年的训练,失败的人会被赶出去,而他们也几乎没有受过常规的教育。
天赋和努力工作并不是决定性的。一个在上海击败我的12岁孩子的家庭(这是我期望落空的早期迹象)不得不支付巨额贿赂,为使他们的儿子进入一个职业培训项目。一位北京的教练告诉我,他的弟子从一个肮脏的地下室俱乐部一路升到省队,但发现她的道路被阻断了,因为她没有给队里教练好处。
在这项运动的最高级别,也会受到政治的影响。2017年,中国男队,其中包括奥运冠军马龙,在一次国际赛事中罢赛,以抗议他们和蔼可亲的教练突然被撤职。官方的说法是,教练结构正在精简。但对于球员和许多球迷来说,这看起来是体育总局的过度行为,而体育总局是负责达成国家体育荣誉的机构。
然而,尽管存在死板的训练、腐败和干预性的政治,中国仍然在乒乓运动中创造了许多金牌。
为什么?就像中国经济中的许多方面一样,虽然负面因素都是真实的,但正面因素也多于负面的。
首先是规模。中国有近14亿人口。其中大多数人都在尝试打乒乓球。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才库,可以从中挑选。如此多的人打球也创造了强大的网络效应,如更多的练习伙伴、更多激励提高的机制,以及更多的设施投资回报。
训练可能是机械性的,但它将球员带到了技术的前沿,在那里天才能获得灵感。(这就是为什么西方球员也在努力训练。)国内的强化训练也得到了无情地从国外获取知识产权方法的支持。
一位教练告诉我:“我们有一个四人小组在研究。”
他提到中国球员如何录像、研究,然后成功地复制了日本对手开发的一个棘手的新式反手拧拉技术。而学习外国球员的机会并不难找,因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都想去中国训练。
与西方许多人喜欢的更具创造性、以儿童为中心的方法相比,中国的教育系统也是机械性的。但中国每年培养出的STEM(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博士也比美国多出数千人,而且差距正在迅速扩大。为争夺最好的大学和公司的稀缺名额而进行的残酷竞争,意味着所有中国学生都有着竞争的强烈动机。
同样,中国政府仍在与普遍存在的腐败现象作斗争,并经常介入商业、市场甚至家庭生活,以制造它想要的结果。但官员们也一心一意地专注于实现发展重点。到目前为止,正如中国在全球GDP排名中稳步上升所证明的那样,腐败和国家主义并没有阻止他们实现发展计划。
中国的企业,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对获取外国知识产权也采取了无情的态度,监管机构往往要求将技术转让作为进入市场的条件。美国正试图进行反击。但是,就像外国乒乓球运动员一样,外国公司继续流连在中国的门前不走。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市场的诱惑实在太大,以至于失去知识产权的代价也值得付出。
最后,在乒乓球和国家发展方面,也许成功可以归结为几个基本要素:规模、规划、激励措施都很重要。
当一个国家有了这三个方面的有利条件,其他领域的负面因素或多或少都只会成为附带条件。中国已经计划在2024年巴黎奥运会上获得金牌排名第一。它在GDP排行榜上的排名可能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