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发表文章，记者David Segal为了了解购买炒作币的人的真实想法，自己亲自创造了一款数字货币，并深入Telegram中的各个数字货币组群中，聆听他们的想法。

在这个人群中，我们能够看到年轻人对财富严重不平等的反抗和无奈，也能看到随波逐流的冲动和幼稚，最终，作者自己创造的数字货币，在作者多次明确的警告和自毁下如愿失败，即便如此，依然有一些人购买了作者创作的垃圾货币，甚至还有人因为作者表现出的对自己货币的不自信而感到失望。

数字货币中，有些名字听上去很好吃，比如饼干币（Cookie Coin），有的听上去跟外太空有关，比如冥王星币（Pluto Coin）。或者AstroCake这样的，像是在太空中的美味（宇宙和蛋糕两个单词拼成的名字），关于这款数字货币的描述是这样写的：“5分钟前创建，安全”。

炒作币，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完全处于加密货币浮华和投机的那一端。每天，世界各地都有几十个这样的货币被开发者创造出来，他们向未来的投资者承诺财富，通常结局都很糟糕。这些代币中的绝大多数在几周内就毫无价值，但也有可能让开发者赚取数万美元，甚至更多。

尽管从记录来看，致富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这些炒作币已经成为数百万人的投资选择，大多数投资者是30多岁以下的男性，他们相信整个经济是被操纵的，并且对他们不利。其中一些人同时也是活跃的股票交易者，通常买入了GameStop和AMC娱乐公司的股票。对他们来说，加密货币既是希望的源泉（即将到来的财富），也是友谊的渠道，许多币种在加密信息应用Telegram上的聊天记录，看起来像是基于信仰的团体互相报团取暖。

很难想象还有哪种金融热潮，可以让这么多人把这么多的钱投入到内在价值如此低的实体中。很少有炒作币能作为货币使用（祝你早日实现用它来买午餐的梦想）。许多数字货币的铸造数量是除了天文学书籍之外很少见到的数字（上万亿）这注定了它们的价格只会越来越小。

制造一款数字货币成本低至8美元

在外人看来，炒作币一族是一个谜，要了解他们，你必须加入他们。

加入他们出乎意料地容易。你可能听说过，加密货币的鼻祖——比特币，它是由功率巨大的超级计算机“开采”出来的，整个过程基本上是无法理解的。

相比之下，制造一个炒作币就像在网上订比萨那么简单，整个过程是自动化且快速的。通常情况下，新的货币叫什么名字，数量多少，都由你来决定。

因此，在五月的一天，我创建了自己的加密货币。我与住在台湾36岁的丹·阿雷奥拉进行了Zoom通话，并完成了货币的创建，他曾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个关于如何制造和推广“诈骗币”（scam coin）的教程，获得了超过24万的浏览量。

他在我们的沟通中说：“推出一个代币最低成本只要8美元。”

只花8美元的前提是你得是个精通技术的高手，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Cointool（一个制作数字货币的平台）比较合适，经过几分钟的设置，上交大约300美元的费用，我按下了一个按钮，瞬间，2100万枚数字货币就被铸造了出来。

我把它命名为“白痴币”（Idiot Coins）。

这个名字是对潜在持有者发出“不要购买”的信号（这是我发出的众多警告信号中的第一个），因为数字货币投资者经常被这么叫，我实际上并不希望我的这款货币价值飙升，我希望它壮烈翻车。

我的重点是想证明，创造一个炒作币并不需要专业知识，而且许多数字货币都是脆弱的、危险的。白痴币将是一个碰撞测试假人，旨在强调安全带的重要性。虽然法律为这些投资提供了护栏，但它们大多被忽视，开发商的运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监督。

他们销售的重点是营销，其中的秘诀在于说服人们相信这种货币可以让持有它的人暴富，有很多眼花缭乱的炒作手段，我每一样都用上了（但是稍微改变了一下手法以防真的有人上当）。

我建立了一个网站，其中在“如何购买”的部分，我对自己的货币进行了警告（我写道：“步骤1：不要买白痴币”）。我在CryptoMoonShots写了一份公告，这是一个Reddit页面，新诞生的加密货币在这里举行开张公告。通常情况下，这些数字货币会因为即将出现的暴涨轨迹而被疯狂追捧，而我采取了不同的做法。

我的公告写道：“绝对不可能登月，可能都无法离地1英寸。”

7月2日，我公布了我的数字货币，然后我站在一边，希望看到最坏的结果。理想情况下，热情程度不会超过在我的CryptoMoonShots公告下留言的那个人。

那个人写道：“我最喜欢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所以我将购买3 个白痴币。”

没有监管

瞬间致富的梦想与金钱的产生一样久远，且永无止息。只是财富的来源发生了变化。黄金、郁金香和抵押贷款支持的证券都曾是急于求成的投资者选择过的“可靠”投资工具。

现在是数字货币，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觉得数字货币大概有那么几十种，然而根据一个名为Token Sniffer的网站，实际数字可能接近7万个，每天大约有100个新的数字货币被创造出来。

许多货币现在依然一文不值，但有近80种加密货币的市值超过10亿美元，它们赢得的不仅仅是投资者们的喜爱。研究平台PitchBook收集的数据显示，今年到目前为止，美国风险资本家已经向至少280笔加密货币交易注入了42亿美元。6月底，风险投资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为一个以加密货币为重点的基金筹集了22亿美元，这是它的第三个基金。

数字货币界已经有了一些突围而出的明星，最耀眼的是狗狗币（DogeCoin），它在今年刚开始的五个月里升值了14000%，今天的市值达到了260亿美元。尽管它的初衷只是对2013年一只可爱的网红宠物狗的赞美。

不过，大多数炒作币都以“拉地毯”（rug pull）而告终，这种情况是指，开发商和他们的盟友利用精心策划的广告，在价值达到顶峰时将代币兑现，导致货币价格暴跌，然后交易结束。在Coinopsy网站上，有一份几千个“死亡币”的清单。最常见的死亡原因是“骗局”和“被抛弃”。

自5月中旬以来，一场磨人的衰退使整个加密货币市场的价值下降了约三分之一，这主要是由于中国对金融系统施加的新限制造成的，许多炒作币的价值已经下跌了90%。

真正的信仰者会流血，但毫不畏惧。在他们看来，加密货币的崛起是早晚的事情，是对他们既不喜欢也不信任的银行系统的完美反击。此外，炒作币有观赏性体育运动的因素，有一种感觉是，当一种货币的粉丝喊得越大声（在社交媒体上，而不是在体育比赛看台上），他们就越有钱。

只要营销做得好，一夜致富不是梦

在网上疯狂地炒作某款数字货币的行为被称为“shilling”，加密圈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种方法可以让货币的价值在一夜之间到达月球。

杰西尔·托利亚就是个例子，他是一名来自英格兰北部的31岁牙科学生，他在4月18日一个名为篝火币（Bonfire）的炒作币首次亮相后的几个小时里，就投资了3万美元，主要是因为他喜欢这个货币的标志和篝火币在Telegram社区的活力。随后，他和其他持有者在网络上留下了#篝火币，以及其他支持篝火币的标签，就像一群涂鸦的艺术家。

当托利亚一觉醒来，正如他们在加密货币圈子里所说的那样，篝火币已经呈现“抛物线”式暴涨了，他的篝火币价值达到了140万美元。

他在5月的一次采访中说：“我以前也赚过一百万美元，但都是在三四天之内，一夜之间赚一百万美元，这还是头一回。”

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致富之路，而不仅仅是因为拉地毯和其他诸如“推高再倾销”行为的威胁，加密区经常被比喻为狂野西部，但是这么说对狂野西部是不公平的，西部有警长、法院，偶尔还有警察，但是在加密世界里，警察连影都没有，如果有人偷了你的加密货币，维权是很难的。

朋友和盟友在加密领域是不可或缺的。今年三月，我加入了一个位于伦敦郊区青福德的WhatsApp爱好者组群，在那里认识了我的朋友。每天，约有200人在“加密小组”（The Crypto Crew）中交流技巧并提供建议。

他们作为一个服务平台，为任何被加密货币世界令人困惑的结构和术语所困扰的人提供帮助。他们在币价上涨时欢呼雀跃，在币价下跌时鼓励人们保持耐心。

在经济下滑之前，大约每周一次，小组中有人会提出最新的炒作币名字和一个问题，“嘿，你们对这个新货币有什么看法？”

在五月初，是篝火币，它最近上涨了700%。在聊天中，几个成员都很兴奋，怀疑者也不例外。

一个成员问道：“篝火币有用途吗？”

另一个人夸道：“有用，它能让你的钱着火。”

每当小组中提到一个炒作的硬币，就会有一个相关的问题：“有谁知道怎么购买？我决定试一试”。

你可能会以为，访问Cryptoland（一个购买数字货币的平台）网站能够得到光鲜亮丽且精确的信息，就像是瑞士手表的内部结构一样。其实它更像是一个沼泽地，所有的道路都没有铺设，一半的信息是疯子写的。网站大多缓慢、漏洞百出还令人困惑，几乎每个步骤都需要暂停，去查一下YouTube教程先。

同样糟糕的是，Cryptoland网站还充斥着骗子。有些人在伺机等待一个错误的点击，这样你的钱就可以被拦截，并且永远不会被归还。有些人制作需要下载的应用程序，这使得你的资产很容易被窃取，有些人生产你想购买的货币的山寨版。比如，有好几十种硬币都被称为比特币。

关于数字货币网站的损失估计很难获得确切的数字，从每年数亿美元到10亿美元不等。加密货币管理公司MyCrypto的安全总监哈里·丹利说，每天都有三五十人与他联系，寻求帮助，试图追回的金额少则500美元，多则120万美元，但几乎在每一个案例中，他都无能为力。

丹利说：“如果你试图向卖给你硬币的那些人寻求帮助，他们会告诉你，你会买它你就是个白痴。”

我在Cryptoland上遇到过许多骗子，其中第一个在我购买篝火币快结束时出现了。那时我已经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十几个步骤，最后落在了PancakeSwap上，这是一个去中心化的金融交易所（下文简称defi），通过这个交易所，加密货币可以在没有中介的情况下进行交换。

当我最终按下“交换”按钮时，我的篝火似乎消失了，我等了一个小时，又等了一个小时。

于是我点击了PancakeSwap主页上的Telegram账户的链接，在那里我找到了管理员，一个叫蛋糕约翰逊（Cake Johnson）的人。

我说明了一下问题。他回道：不用担心。

他解释说：“你的节点内字符串有问题。”

然后他提供了一个链接，说是可以“纠正”这个问题。

这个链接把我带到一个页面，要求提供我加密钱包的12位密码。这些密码被称为种子短语，是加密世界标准和安全的关键。

第一课：永远不要分享这个密码，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记住，是永远。

当我带着怀疑的问题回来时，约翰逊写道：“你输入的信息只对你自己可见，我们使用了365加密技术来保护你的隐私。”

是吗？我介绍自己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并要求提供PancakeSwap新闻办公室的电子邮件地址，约翰逊再也没有回复任何信息。

这种经历就像在银行大厅里的一个警卫，却试图扒走你刚刚提取的一叠现金。我给PancakeSwap的电子邮件地址发了消息，最终一个叫谢弗·皮斯的人回复了。

谢弗写道，约翰逊不是真正的管理员，是有人假装的。

他写道：“这事情很不幸，但是经常发生。”

事实证明，我的篝火币只是因为网络拥堵被耽搁了。从PancakeSwap到我的加密货币钱包花了整整四个半小时，这说明了关于Cryptoland的另一个问题，它的速度慢得离谱。

篝火币到我钱包里不久，篝火币的上涨就结束了，篝火币的价值，以及其他所有加密货币的价值，开始暴跌。

这实际上是篝火币的第二次濒临死亡的经历。第一次发生在4月诞生后的几天，当时很明显，开发者想玩“推高再倾销”的把戏。篝火币开发者在它最初上涨后几乎卖掉了所有的货币。

但托利亚（前文提到过的一夜挣百万的炒币者）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持有者，决定把篝火币从遗忘中拯救出来。目前，没有人会因此得到报酬，但这并不重要，这是一项使命。

当时，篝火币的市值超过2600万美元，几周内就有大约20万名持有人。托里亚与他们站在一起。在YouTube和Telegram上，他解释说他们都买进了一个骗局，他认为，现在，篝火币可以成为一个社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注意力，就可以成为一个繁荣的企业。他提出的想法是，篝火币可以作为Facebook的替代品，并且是一个真正隐私并且无广告的替代品。

大多数持有者都很高兴。在篝火币的Telegram账户上，托利亚被誉为英雄和圣人。他欣喜若狂，他花了多年时间学习牙科，部分原因是他家里有很多人都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牙医是他的使命。

托利亚在5月的一次采访中说：“我一直想做一些大事，一些具有未来主义视野的事情。”

对他来说，篝火币是一个神奇的故事，是加密货币起死回生的经历，这将成为一部伟大的纪录片。

然而，一个巨大的转折随之而来，中国反对加密货币的行动使篝火的价格继续下跌。到6月，许多篝火币的持有者纷纷抛售。他们经常被谴责散布“fud”，这是加密圈中无处不在的缩写，代表着恐惧、不确定性和怀疑。

在Telegram账户上，重复散布“fud”情绪的人会被赶出去。

到6月，大约770万个篝火币才相当于1美元。虽然对篝火币的早期持有者来说很残酷，但对于许多炒作币的粉丝来说，无限低的价格正是吸引他们的一个因素。据报道，有史以来第一个比特币的交易价值只有几分钱，如果像篝火币这样的数字货币的价格能达到1美分，持有者将会变得惊人的富有。

不幸的是，突破1美分大关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创造者通常会铸造数量惊人的代币，以篝火币为例，有650万亿。如果它们每个值1分钱，篝火的市值将远远超过苹果和亚马逊的总和，还得加上沃尔玛。

炒作币的核心受众似乎并不在意。

一个绰号为霍德勒的人6月在篝火币的Telegram组里说：“我在这个价位买了更多，得到了350亿个代币。”

另一个叫罗西的人回答道：“你是个传奇，多买点！”

考虑到损失的规模很小，聊天的基调基本上仍然是阳光的。人们不停地谈论着篝火社区的力量，谈论着篝火在“规划”中设想的项目将如何把它变成一个现象级的事件，还说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这种乐观情绪似乎挺令人费解。几周前，我偶然发现了FEG Token的Telegram社区，这就更有意思了。FEG这个缩写代表“喂养每一只大猩猩”。在数字货币取名的问题上，大猩猩似乎和狗一样受欢迎， 7月的一个下午，有100多人在FEGTelegram群组语音聊天。

他们听起来很像篝火币的支持者们。他们热情地谈论着FEG社区。他们坚信FEG将改变世界，FEG的产品，还包括一个据说比其他交易所更安全的defi交易所。他们认为FEG币的故事将成为一部伟大的纪录片。

然而，FEG的价格已经从5月的高点跌到了谷底。到7月初，1.48亿个FEG币才相当于1美元。根据Coinmarketcap网站的数据，FEG的市值仍为1.76亿美元，拥有约60万名持有人，当天下午的聊天中，许多人仍然很兴奋。

其中一位参与者说：“我也很想快点赚到更多钱，但这是一个实际的项目，将彻底改变Defi，使人们更加安全。”

另一个人说：“他们说这是一个有着十年规划的项目。”

为什么投资加密货币？

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简短的口头搜身后（有记者突然闯入确实是很奇怪的事情），这群人很友好，很乐意回答问题。

我问，为什么投资加密货币？

一个叫波格丹·丹茨的人开口了：“我住在荷兰，银行以及整个中央系统在2008年崩溃了，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为什么我们要为银行系统中的赌徒买单？我们整个国家的人都被骗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进入了这个领域。”

这里的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通货膨胀正在吞噬法定货币，而股市是一个危险的泡沫。一些人认为，婴儿潮一代和其他老一辈的人死死地抓住了世界的财富，并且永远不会把它们交出来，数字货币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办法。

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加密资产管理公司Ikigai的特拉维斯·克林说：“你必须看到不平等，才能理解为什么年轻人会购买加密货币，特别是在新冠疫情之后，富人变得更加富有了。这些人觉得金融系统把他们排除在外，政治家们都是骗子，大科技公司拿走了你的数据。这是对所有这些不公平的抗争。”

与普通投资相比，加密货币还提供了更深层次和更令人满意的东西——它提供了意义。你在加密货币聊天中花的时间越多，它就越向宗教教派靠拢，信仰是必须的。异教徒，即那些在Telegram上意见不一致的人，都会被驱逐，如果你待在小团体的时间足够长，就会开始传教。

丹茨在Telegram聊天中告诉我：“一旦你开始看到一个项目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潜力，你会想推广它，因为它真的改变了游戏规则。”

有人插话，笑着说道：“抵抗（数字货币的潮流）是徒劳的！”

投资加密货币带来了中奖的希望，也带来了因共同的爱好而结合的机会。这就像赌场里的教会社交，一位与会者说，他每天在FEG的聊天室里花大约10个小时。

他说：“我和这些人聊天比和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聊天还要多。”

创造数字货币合法吗？

在制作我的炒作硬币之前，我需要回答一个基本问题。这样做会不会触犯法律？我准备创造一种听起来像证券的东西，并将它在全球范围内出售，这似乎是那种可能会引起证券交易委员会或我所居住的英国监管机构关注的企业。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很少对加密货币骗局采取执法行动，但在周二，证交委的主席加里·根斯勒要求国会给予更多权力来监督数字货币行业。目前，在炒作币的业务中，没有人为因为法律监管而发愁。篝火币团队的一名成员安德鲁·坎宁安说，公司已经聘请了律师，但只是为了研究商标等问题。

我咨询了两位专精这一领域的律师：一位是曼哈顿的菲利普·穆斯塔基斯，另一位是伦敦的丹·海德，他是一本关于国际加密货币法的作者。两人都告诉我，硬币创造者可能会被任何一个国家的监管机构起诉。在美国，如果硬币符合“投资合同”的法律定义，那它就会惹上麻烦，如果它带有盈利预期，并且盈利来自于推广者的努力，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律师们说，最明智的做法是确保我的“白痴币”完全不能挣钱。

没问题。这种货币注定会是一场惨败。

尽管它是由一个精明的老手创造的，阿雷奥拉是“让我们制造一个骗局硬币”视频背后的作者，他不是为了指导骗子，相反，他的视频是对投资者的警告，证明制造一种新的加密货币只需要一台电脑和一些胆量。

在给台湾发了几封电子邮件后，我们最终在Zoom上进行了会面。

在我们抛出几个可能的货币名称后，他就说道：“我认为我们已经有一个假币了。”

我把2100万个白痴币中的700万个在一个叫BakerySwap的defi交易所出售。它们值多少钱？那是由我决定的。我把一种价值30美元的叫做币安币（BNB）的加密货币扔进了白痴币的“流动性池”。这就是买家需要用它们的BNB来换取白痴币的金额，每次交换后，白痴币的价格就会上升。

这就是理论，大多数开发商用1万美元或更多的钱作为流动资金池的抵押。通过投入这么小的金额，我几乎是在毁掉这款货币。它就像一台缺油的机器，无法运转起来。

不过，我还是想尝试炒作数字货币的宣传活动，所有这些活动都是由各种自由职业者的供应商和网站促成的。首先，我让它看起来好像一群投资者已经抢购了白痴币，Cointool让这个骗局变得简单。

这个网站的“批量生成钱包”按钮可以即时创建100个加密货币钱包，每个钱包都有自己的12个字的安全短语。花了大约70美元，我在每个钱包里放了100个白痴币，没有办法看出这些钱包是由创建这款货币的人制作的。

现在我需要把这个东西推销给加密货币买家。这意味着雇用一个TikTok网红来录制宣传白痴币的视频。通过一个名为Collabstr的网站，我找到了我的理想表演者Samuel Malki，他以Malki Means King为名表演，拥有500万粉丝。他一边说唱，一边用成堆的假百元大钞扇风，戴着离谱的眼镜、金冠和夸张的假牙。这是对富足的模仿，用道具和态度来呈现。

他在Instagram的视频通话中说：“我其实和我父母住在一起。”

再三劝退之下，还是有人买了

我雇了一个网页设计师来建立一个“白痴币 “网站。在“创建团队”一栏中，我用了一张朋友养的牛头梗犬的照片。这个网站还有一份“白皮书”，它准确地阐述世界和投资者为什么需要这种硬币（就是完全不需要），我的公司基本上是在诚恳表达投资者请撤离的态度。

最后，我写了那个泄气的CryptoMoonShots诞生公告。在一个叫Fiverr的网站上，我找到了一个被我称为“专家巨魔”的人，我雇佣他给我发布公告，为了确保公告出现在高处，我在一个叫Soar的网站上购买了100个Reddit “upvotes”（点赞）。

总的来说，这枚数字货币和它的人工造势花费了大约1000美元。我让乌克兰的一家审计公司Zokyo检查了这种货币，确保它不会被黑客攻击。最后，在7月2日的指定时间，CryptoMoonShots上的公告出现了，Malki发布了他的TikTok视频，Coinforidiots.com网站也上线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说，几乎什么都没发生。四个人，也有可能是机器人，这很难说，总共买了73个白痴币，产生了一小部分的销售额。值得庆幸的是，这款数字货币完全是一次失败。

没有人在经济上受到伤害，但有一个团体似乎感到失望。我雇佣了另一个网络短工，这个人来自尼日利亚，他负责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白痴币Telegram组群链接。来自全球各地的大约300人出现在这里。有些人感到困惑，有些人听起来就像一群急于寻找传教士的成员，他们想听一听即将到来的富裕的福音。

一个叫迪伦的人问：“你为什么对这枚硬币如此悲观？”

我拒绝向他们承诺财富，这让这些人感到失望。

有一个叫“专业开发员_1“的人问道：“我们到底该不该买！”

我回道，别买。

一个叫乔盖·迈克的人写道：“OMG，我是不是进错组了？”

一夜致富的幻象终破灭

在7月初的一次采访中，托利亚的举止有点像一个坐了三天碰碰车的人，显得有些慌乱。篝火币的领导团队：营销人员、平面设计师、应用程序开发人员等仍未领到薪水的人员发生了变动。

托利亚与一个可能的投资者的交易失败了。医生让他吃药，治疗反流引起的恶心。对篝火币价格不满的持有者曾威胁一位主要的篝火投资者（没有提供细节），托利亚认为其他人可能会要求他用自己的钱在营销上花费更多。

他这样说：“一群疯子。”

牙科职业的大门将继续敞开。他可能永远不会热爱牙医工作，但牙医至少不用担心被愤怒的持有者冷嘲热讽。

一周后在YouTube上，托利亚似乎很高兴地宣布，篝火币团队成员坎宁安将成为篝火代币的新任首席执行官。当天晚上，两个人公布了篝火币的第一个产品“纵火犯”（Firestarter）。

这是一个新代币的启动平台，当坎宁安带观众在线参观时，它看起来非常漂亮。他们的想法是，数字货币开发商将付费访问Bonfire持有者及其管理团队的专业知识，新货币将接受审查，以杜绝诈骗。

YouTube上的一些评论者对纵火犯给出了差评，也许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个闪亮的新平台的缺陷，这个平台旨在评估新钱币，在一个由骗子主导的行业中，谁会花钱买一个合法的印章？

但这只是少数人的意见，大多数人都很兴奋。

一个叫G的人当晚在篝火币的Telegram聊天中写道：“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