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于7月27日发表报道,对比分析了美国提早结束失业救济的各州的就业情况,和仍然保持失业救济的各州情况。分析中发现,虽然表面上提早结束失业救济的各州的就业情况并没有特别提升,但这是由于青少年的就业率正在下降,但是25岁以上的工人确实由于失去了失业保障而开始回归职场。
由共和党领导的20个州在6月时减少了失业救济金,但并没有立即看到整体招聘的高峰,而早期的证据表明,有些事情确实发生了变化。这些州的青少年招聘热潮放缓,而25岁以上的工人更快恢复了工作。
薪资处理公司Gusto为本报进行的一项新的分析发现,密苏里等州的小型餐馆和酒店企业提前结束了额外的失业福利后,就发现了25岁以上工人的招聘出现了跃升。在这些州,年长工人的聘用上升了,但被青少年的就业放缓大致抵消。相比之下,堪萨斯等州的餐馆和酒店业,在保留全部福利的情况下,却雇用了更多的青少年,他们经验不足,也不太可能有资格获得失业补助。
研究结果表明,招聘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困难,特别是在薪酬较低的餐饮业。分析还为青少年招聘热潮增添了新的视角,显示更慷慨的失业金会使得更多有经验的工人保持在观望状态,迫使雇主转向雇佣年轻工人。随着全国各地失业救济金的减少和年轻人返回学校,9月份的青少年招聘可能会进一步放缓。
堪萨斯州威奇托的一家招聘公司QuickHire称,在招聘广告中,降低年龄和经验要求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特别是在酒店业。
卡特丽娜·魏斯在她的餐厅看到了这些趋势,她的餐厅以其位于堪萨斯州劳伦斯的地址命名为715。在疫情之前,最年轻的员工是18岁,现在,最年轻的员工是15岁,而且有许多青少年担任招待员、助理服务员和餐桌服务员。
魏斯说,今年夏天,她收到了大量来自青少年的申请,但很少有来自20多岁或30多岁的工人。
魏斯说,“我们确实降低了最低年龄。”她是715餐厅的部分业主,自2009年开业以来一直在那里工作。
联邦政府为失业工人提供每周300美元的额外补助,直到9月6日,这大约是普通的美国失业者本来可获得补助的两倍。然而,联邦福利已经激起了政治辩论,因为最近几个月的招聘情况比预期的要糟。共和党人说,增加的失业金使得工人更愿意留在家里,而民主党人则认为,这笔钱是帮助那些仍然无法返回工作岗位,或希望找到更好工作的人们的必要生命线。
到目前为止,早期数据表明,削减在疫情期间失去工作的美国人的失业保障,并没有导致招聘率的大幅回升。根据劳工部的州级数据,在6月份减少福利的20个州的招聘速度与主要由民主党领导的,仍然保持每周300美元的额外失业金的州相同。人口普查局的调查数据和Gusto的小企业工资数据,都显示了类似的结果。
许多经济学家和企业主说,其他问题,如健康情况、育儿问题以及工人重新评估他们的职业选择,似乎才是使他们留在家里的更大因素。
Gusto经济学家卢克·帕杜说:“如果我们想要的是快速的经济复苏,那么结束失业保险并不是万金油。”
但是,他补充说:“失业保险至少是造成青少年就业率上升的部分原因。”
QuickHire公司的联合创始人黛博拉·格拉德尼(Deborah Gladney)说:“几乎所有与我们合作的餐馆现在都愿意雇用年仅16岁的孩子。我们在5月份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当时我们开始看到很多餐馆降低了他们的年龄要求,并提供奖金。”
根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青少年失业率处于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更加慷慨的失业福利使年长的工人能够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或亲属,并避免致命的新冠病毒。而青少年往往没有资格获得失业援助,因为许多人在疫情之前并没有工作,而且他们往往仍由父母或监护人养育。
在715,魏斯和她的商业伙伴提高了所有员工的工资,并开始提供签约和推荐奖金。即使有了这些变化,他们的大部分申请人还是青少年。随着更多的大学生回到堪萨斯大学,以及失业救济金的减少,魏斯希望这种情况在9月份可能会有所改变,但她也并不抱特别大的期望。
她说:“我们现在每周只开五天。只做晚餐轮班。主要原因是我们没有足够员工来延长工作时间。”她一直在告诉顾客,午餐和早午餐可能要到2022年才会恢复。
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的交界处能够提供一个有趣的测试案例,可以说明当一个州改变其失业政策时会发生什么。
当密苏里州长麦克·帕尔森在5月宣布该州将从6月12日起结束联邦扩大失业援助计划时,这位共和党人说,“确保我们将填补现有的工作岗位,以及随着企业继续在密苏里州投资和扩张,而来到本州的数千个新工作岗位。”(注:堪萨斯城位于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的交界处,两个州分别管辖一片地区。)
到目前为止,密苏里州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招聘热潮。在密苏里州和堪萨斯州都有业务的企业主告诉本报,密苏里州减少失业福利对招聘的影响很小。根据劳工部的数据,6月份密苏里州的总就业人数仅增加了4200人,其中酒店业的就业人数略有增加。而在州边境对面的堪萨斯州,6月份总体就业人数增加了8100人,酒店业持平。
餐馆老板说,虽然失业救济金可能使一些工人留在家里,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这么多工人正在重新考虑疫情后的生活,可能不想回去艰苦的餐馆工作。
体育酒吧Nick and Jake’s的老板、大堪萨斯城餐馆协会前主席凯文·蒂蒙斯(Kevin Timmons)说:“员工们走出去,找到了其他行业。而这已经是一个比失业保险更大的问题。如何让餐馆的招待人员回到我们的行业,对中西部的几乎每家餐馆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一些同时在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经营的企业表示,他们注意到来自密苏里州的申请者更认真,特别是在酒店业。
一家在两个州都有业务的招聘公司注意到了一些招聘上的差异。酒店业招聘公司ResourceOne的首席执行官肯·米克斯(Ken Meeks)说,他对堪萨斯州的“幽灵求职者”的数量感到沮丧,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提出申请,但当他的公司通过电话、短信和电子邮件进行联系时,他们说自己仍然没有找到工作,但他们也没有兴趣进一步交谈。
他说,自从密苏里州的失业救济金被削减后,那里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米克斯说:“我们已经看到密苏里州那边的服务员、调酒师和厨师的申请都有了起色,餐馆关闭时,没有人反对失业金。但现在工作岗位确实存在。”
最近在密苏里州,米克斯也注意到餐馆缩减了工资。他说,原来每小时18美元的工作现在只付15美元,但“员工们还是接受了,因为他们在密苏里州已经失去了筹码”。
Gusto的分析还指出,在那些因福利结束而重返工作岗位的更有经验的工人中,当各州宣布福利将提前结束时,在疫情之前曾为一家公司工作的人,特别有可能回到他们以前的雇主那里。
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何时为全国950万失业者缩减失业保险是一个难以权衡的决定。随着Delta变种的爆发,一些工人不愿意回到需要面对很多人的工作岗位上。
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经济学家阿林达吉特·杜比(Arindrajit Dube)发现,在6月份消减失业救济金的州,有更多人报告说难以支付账单。他分析了人口普查局的调查数据,发现在6月份结束了额外的300美元以及对自营职业者和临时工的援助的各州,失业人数下降了大约60%,但就业率没有增加。
杜比写道:“有证据表明,减少的失业福利增加了自我报告的难以支付常规开支的情况,当然,这些证据仍然处在早期。”
在最近于俄亥俄州由举办的CNN市民大会上,一位餐馆老板问拜登,白宫准备做什么来帮助企业招聘。拜登重申了他的立场,他不认为失业保险阻碍了工人的工作,但即使是这样,额外的失业救济也很快就要结束了。
拜登说:“我没有看到任何证据失业保险对招聘有任何严重影响。当然你可以不同意。即使我们假设确实有影响,失业保险也就要结束了。”
在密苏里境内的堪萨斯城,餐馆老板杰里·劳斯切尔巴赫乐观地认为,失业救济金的削减将有助于推动更多的优秀工人回到他的行业。六个月来,他一直在为亚瑟·布莱恩特烤肉店寻找另一位经理。
在密苏里州的失业金缩减后的两周内,劳斯切尔巴赫说他收到了大量的经理职位申请,但很少有人曾经在这个行业工作过。
劳斯切尔巴赫说:“申请的员工类型都不是我所习惯的,申请的人在抓紧时间寻找任何工作。而我正在寻找愿意投身于这个行业的人。这是一种艰苦的生活。”
经理职位的年薪约为5万美元,目前仍未找到。与许多人一样,劳斯切尔巴赫将今年夏天描述为最好和最坏的时期,随着客户的回归,生意“达到了我们多年未见的数字”,他在疫情间开创的邮购肉类业务依然强劲,但他的20名员工却穷于应付。
他仍然认为是慷慨的失业救济金损害了招聘,但他最近的经历也使他意识到,很多美国人正在重新评估他们的职业,不再想在周六和周日从下午3点工作到晚上1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