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在7月13日发表报道,分析了纽约市民主党初选中一连串黑人候选人获胜的意义。在刚结束的选举中该市不仅选出了第二位黑人市长,也选出了第一位黑人地区检察官。他们的获胜象征了民主党对黑人选民的依靠,但也显示出了纽约市中深藏的意识形态和文化分歧。
黑人候选人在纽约市民主党初选中取得的一连串胜利,其中以埃里克·亚当斯(Eric Adams)在市长竞选中获胜为亮点,正在重新定义这个美国最大城市的政治权力流向。
纽约市历史上将会第二次出现黑人市长。而在阿尔文·布拉格(Alvin Bragg)赢得民主党提名后,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将首次由黑人担任。纽约市的公共代言人也是黑人,他在上个月的初选中轻松取得了胜利。五个市辖区区长中可能有三个是有色人种,市议会也将变得非常多元。
亚当斯上周末说,“这是一场由使命驱动的运动。如果你无法默默地在这一时刻感到高兴,真令人羞耻。你们中的一人将会成为全球最重要国家中最重要城市的市长。”
如果亚当斯和布拉格如期赢得大选,他们将成为该州最有影响力的当选黑人官员中的一员,加入州总检察长莱蒂西亚·詹姆斯、州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安德烈·斯图尔特·考辛斯和州议会议长卡尔·E·希斯蒂的行列。
黑人民主党人去年在纽约市也赢得了两个新的国会席位。里奇·托雷斯是南布朗克斯区的黑人拉丁裔议员;而加莫尔·鲍曼在布朗克斯区和威彻斯特县的部分地区,击败了长期担任国会议员的艾略特·恩格尔。
今年市政府最高层的黑人候选人们也取得了同样的成功,他们往往会依靠黑人选民的大力支持取得胜利。
纽约众议院排名最高的民主党议员哈基姆·杰弗里斯说:“推特在现代竞选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如果你在网上比在周日早上的黑人教会里更舒服,那就说明你成功的可能性也不会大。”他可能成为众议院的第一位黑人议长。
杰弗里斯说:“纽约的黑人正处于犯罪率上升和密集的住房迁移的威胁中。我们的社区承受了最多痛苦,因此,黑人候选人拥有独特的优势,能够有力地表达纽约工人阶级的需求。”

亚当斯依靠更温和的工人阶级黑人和拉丁裔选民,以及曼哈顿以外的一些中间派白人选民的支持而获胜,他得到了工会、自己强大的筹款和超级行动委员会支出的帮助。他的竞选信息侧重于打击不平等和促进公共安全,与他的对手相比,他更支持扩大警察的职能。
正面临激烈初选战的皇后区市长多诺万·理查兹,称亚当斯和其他黑人候选人的初选胜利是一个“分水岭”,因这将有助于决定在这个由深刻的种族和社会经济差异所形成的城市中,是否能够公平地实现改善基础设施、公共安全和学校等问题。
理查兹说:“在我们拥有第二位黑人市长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一位黑人总统,所以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他回顾了30多年前,当该市第一位黑人市长大卫·丁金斯当选时,他作为一名小学生所感到的兴奋。
其他多元化的美国城市,从底特律到堪萨斯城,都比纽约市选出了更多位黑人市长,而包括芝加哥、旧金山、华盛顿特区和亚特兰大在内的城市则由黑人女性领导。但洛杉矶和纽约一样,只有过一位黑人市长。
但是,今年夏天纽约的选举结果,尤其是最高层的选举结果,强调了黑人选民在城市政治和全美民主党中发挥的核心作用,而此前不到一年,黑人选民在拜登总统的选举和将参议院控制权转给民主党方面,也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一些人认为亚当斯的选民联盟,与推动拜登成为总统的联盟成分很相似,而亚当斯和白宫幕僚长都认可了这种比较。
黑人选民对民主党夺回参议院席位的计划也至关重要,这一目标最终取决于在佐治亚州取得的两场胜利。在纽约,黑人选民在2013年选举市长白思豪时也曾发挥了重要作用(尽管他联盟中的白人进步人士远远多于亚当斯的联盟)。

有关纽约市市长竞选的出口民调结果很少,但其他年份的调查显示,黑人选民并不占选民中的大多数。尽管如此,黑人选民仍然是民主党内最可靠的选民之一,初选期间的稀少民调数据显示,这些选民压倒性地青睐亚当斯,这意味着,与其他选区相比,他们在选举中的作用更加统一,因为其他选民的偏好更均匀地分布在几位竞争者身上。
长期担任民主党战略师的利亚·多特里说:“如果没有黑人选民,民主党就无法获得任何有意义的胜利。每过一个周期,你就会越来越意识到并接受我们有左右局面的力量。”
她表示,亚当斯的胜利虽然让该市最左翼的力量感到失望,也可能会促使人们重新评估“进步”在纽约的含义。
多特里的父亲赫伯特·多特里博士牧师是亚当斯的早期导师,她说,“是黑人和棕色人种没有像某些人说得那样进步呢,还是‘进步’的定义需要被重新审视呢?”
亚当斯在警务方面相对温和的信息,显然是影响大量选民的一个重要因素。但他的胜利是由远超出意识形态的动力驱动的,包括一些纽约人认为亚当斯不仅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而且也曾经历过这种痛苦。
赢得初选的其他黑人候选人代表了相当大的世代和政治多样性。该市的公共代言人、纽约最杰出的年轻左翼领导人之一朱马恩·D·威廉姆斯强调,这些结果表明,有色人种的选民“不是单一整体”。
威廉姆斯说:“各种肤色的选民都希望他们的生活经历和创伤得到尊重。”
他在上个月的初选中轻松获胜,并可能考虑竞选更高职位,“他们希望有安全感,有机会过上尽可能好的生活,他们希望看到这个城市以公正和公平的方式重新开放。”
威廉姆斯曾支持杨安泽的市长竞选,但他也把亚当斯作为他在该市排名选择投票系统下的第二人选。他说,意识形态不同的黑人竞争者的成功是候选人质量的一个指标,强调了整个城市的有色人种候选人中所拥有的深度和增长率。
这位议员说:“这是能解释2021年选举周期中意识形态巨大差异的唯一变量,这说明了下一代黑人公众人物的素质。”
几个成功的竞争者的另一个共同点,是他们有能力将自身的故事与纽约黑人面临的一些最严峻的挑战联系起来。亚当斯和布拉格都以鲜明的个人语言,谈到了打击警察暴力与枪支暴力的必要性,这些暴力对黑人和拉丁裔居民占多数的社区造成了不成比例的影响。
亚当斯说,他在十几岁时就被警察殴打过。他后来加入了警察队伍,推动打击来自系统内部的不当行为。布拉格描述了他十几岁时一名警察用枪指着他的头,因此他认为自己是最有能力利用强大的检察官办公室,推动刑事司法改革的候选人。
布拉格在接受采访时,回顾了自己与执法系统的接触后说:“意义不仅仅是在于曼哈顿有了第一位黑人地区检察官,而是我的经历也符合这个职位。”
尽管取得了历史性的成果,但种族间地紧张关系还是渗入了一些选战中。亚当斯的盟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声称,杨安泽和凯瑟琳·加西亚之间的联盟可能构成对黑人和拉丁裔选民的压制,后者以1点的优势获得第二名。当皇后区区长的选票结果出炉后,理查兹在推特上写道,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伊丽莎白·克劳利是 “种族主义者”。
理查兹后来说:”在整个竞选过程中,我面临着各种狗哨和微歧视的态度,我还不能谈论它,因为人们会说我试图在竞选中利用种族优势。”
克劳利在推特上发表声明,谴责道: “我的一个对手发表的诽谤和不真实的言论”,并说她“为我们开展的包容和乐观的运动感到自豪”。
无论这场竞选的结果如何,理查兹和其他人都表示,虽然他们对亚当斯的胜利感到振奋,但他的胜选道路,说明了这个城市存在的明显分歧。亚当斯在曼哈顿以外的每个区都成为了第一选择。
理查兹说:“如果看一下这次选举的人口统计图,它描绘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故事,尽管我们是多元化的,但我们仍然是一个分裂的城市。”
对于许多黑人领袖来说,亚当斯的当选既是一种平反,也应该引起对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思考。

纽约县民主党主席凯斯·莱特在丁金斯担任曼哈顿区长时为他工作。几十年来,赖特一直对丁金斯没有赢得第二个任期怀有“极度的怨恨”。
赖特说:“你能想象大卫获得两个任期的情况吗?绅士化问题就不会那么严重。如果他能在教育委员会任职,我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教育不平等问题。”
玛雅·威利有可能成为该市的第一位黑人女市长,但却排在第三位,也曾表示,市长候选人的多样性以及亚当斯的获胜,将对塑造合适的领导人的观念产生影响。
她说:“这表明我们有一个有色人种的上升渠道,特别是黑人,他们可以在我们重要的行政办公室中有效地竞选和竞争。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个一次性的现象。这确实是象征着我们民主进程的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