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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萨大屠杀百年祭: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以及没有等到的公正

100年前的今天,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发生针对当时富裕的“黑人华尔街”的屠杀,《华尔街日报》今日发表文章,回看这种屠杀留下的伤痕。

发生在1921年的塔尔萨大屠杀——图源:美国国会图书馆/Wikipedia Commons

俄克拉荷马州图尔萨市,100年前的格林伍德社区已经没有多少遗迹了,当时许多被市政府官员授权并获得武器的当地白人暴徒,抢劫并摧毁了当时全美最富裕的黑人社区之一的35个街区。

这个地区的特点是拥有酒店、剧院和医生办公室的繁华街道,后来被称为 “黑色华尔街”。在当地官员大约70年前开始的塔尔萨的城市重建工作中,社区的很大一部分被夷为平地。一条州际公路建在该区的主干道上,将居民推向更北边。

今天,北塔尔萨,即许多格林伍德居民的后裔移居的地方,缺乏可用的医疗服务。几周前,在塔尔萨市政府和各种慈善组织的资助下,一家新的全服务杂货店在那里开业,这是这个地区14年来的第一家。

106岁的莱西·伊夫林·本宁菲尔德·兰德尔(Lessie Evelyn Benningfield Randle)本月告诉一个国会小组委员会:“我从1921年塔尔萨种族大屠杀中幸存下来,我经历了100年的痛苦回忆和损失……我的社区、北塔尔萨、黑人塔尔萨今天仍然一团糟……它是空空的,它是一个贫民窟。”

在大屠杀100周年之际,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名白人警察谋杀黑人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引发了一场关于种族、历史和种族平等的全美性辩论。公司和工作场所已经承诺为多样性计划提供资源,大银行也在寻求对黑人企业的资助。许多学区已经全面修改了他们的课程,其中对种族问题的关注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州立法机构中的两党政客在投票法、警察改革和赔偿问题上展开争夺。

在塔尔萨,为纪念1921年5月31日开始的大屠杀100周年,将举行数周的纪念活动,包括讲座、音乐和其他艺术活动。纪念活动的重点将放在遇难人士上。2001年关于该事件的两党委员会确认有38人死亡,但表示最终死亡人数可能高达300人。数百人被送入医院,至少有8000人无家可归。

骚乱的起因是,一名19岁的黑人男子因被指控攻击一名17岁的白人妇女而被捕。一群白人男子聚集在他被关押的县法院周围。由于有传言说他将被处以私刑,一群黑人男子,其中有人携带武器,前往法院大楼。

据称,当一名白人男子试图解除一名黑人男子的武装时,枪响了,双方发生了交火。黑人男子退到了格林伍德。一些塔尔萨白人花了一夜时间计划攻击社区。第二天清晨,白人暴乱者开始在格林伍德横冲直撞,杀人、焚烧和抢劫企业与住家。

贫富差距:1989年到2019年种族与族裔的收入中位数——图源:《华尔街日报》

大屠杀的遗留问题也是经济问题。内战结束后不到60年,格林伍德已经成为美国最繁荣的黑人社区之一,有奢侈品商店、酒店、珠宝和服装零售商、餐馆、台球厅以及医生和其他专业人士的办公室。它有自己的图书馆、医院、学校和邮局。

骚乱摧毁了其中的大部分东西。

根据2001年的委员会报告,暴乱至少造成了150万美元的经济损失——根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以今天的美元计算约为2200万美元。一些评估认为损失要高得多,并指出一个世纪前的记录保存比较粗糙,许多损失没有被报告。

格林伍德企业家和房主的后代说,大屠杀破坏了资产本来可能的增长,而这些资产本可以传给她/他们或用于开办其他企业。

专注于拉丁裔和黑人的创业精神的拉丁裔领导学院的首席战略官哈里·霍林斯(Harry Hollines)说:“塔尔萨只是一个例子,黑人已经显示出创造财富的能力,但从来没有机会使财富复合增长,每一代黑人家庭都得重新开始。“

从那时起,塔尔萨一直是许多黑人社区在建立和维持财富方面所面临的挑战的象征。今天,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财富中位数差距比1983年更大,1983年是消费者财务状况调查中测量的第一年。美联储2019年的一项调查发现,一个典型的白人家庭的财富是一个典型的黑人家庭的八倍。

资产世代相传的能力在这一差距中起着重要作用。根据总部设在波士顿的研究和咨询公司Cerulli Associates的研究,预计到2030年,黑人将占人口的14%左右,在未来25年预计继承的68.4万亿美元的财富中,她/他们将只继承2%到3%。

格林伍德自1921年以来的历史显示了黑人社区面临的其他障碍。

虽然大屠杀摧毁了这个社区,但它并不是格林伍德的丧钟。甚至在红十字会为她/他们搭建帐篷的时候,幸存者们就开始计划重建。在经历了大萧条的挣扎后,到1940年,塔尔萨市区的黑人住房拥有率已经超过了白人居民的比率。根据该社区最近申请国家历史名胜的副本,1941年,塔尔萨市格林伍德区有240多家企业。

但是,战后几十年的政府政策,包括取消种族隔离、城市重建、住房歧视和高速公路项目,使其付出了代价,以被证明更难以恢复的方式侵蚀着格林伍德。

随着塔尔萨解除种族隔离,黑人拥有的企业往往被发现很难在价格和供应方面与白人同行竞争。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塔尔萨城市重建局利用联邦计划的资金,以消除贫困的名义拆除建筑物。几年前,政府决定重新安置企业并在格林伍德修建高速公路,帮助清空了这个地区。

黑人领袖们说,这种影响已经削弱了她/他们制定政策的能力,比如那些可能引导更多资本流向黑人企业的政策。

研究大萧条前的黑人金融和银行业的密西西比大学历史和非裔美国人研究副教授谢内特·加勒特·斯科特(Shennette Garrett-Scott)说:“我们在全国各地的黑人华尔街看到了这一点,这些州际公路没有帮助这些社区。”

根据塔尔萨城市联盟当年发布的、从塔尔萨大学获得的报告,到1958年,黑人居民占塔尔萨人口的10%,但只占新房买家的3%。

今天的格林伍德只有以前的一小部分,与早年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纪念牌纪念着大屠杀前在该地区繁荣的许多企业,但该地区的财产主要由大型机构或白人房地产开发商拥有。

与过去居住在该区的数百名黑人企业家相比,现在的黑人企业家数量非常少。一些塔尔萨人说,格林伍德代表着一些被夺走的东西,这些东西却从未完全归还。

在1921年的大屠杀中失去了家园和生意奈尔斯家族的后裔,布伦达·奈尔斯·阿尔福德(Brenda Nails-Alford)说:“我确实相信,赔偿仍然是应该的,我仍然希望得到公正。“

塔尔政府萨官员说,她/他们对这种担忧很敏感,并意识到过去的决定损害了格林伍德,以及在像它这样的社区创造财富所面临的挑战。塔尔萨的经济发展负责人基安·卡马斯(Kian Kamas)说,防止黑人企业流离失所,管理住房可负担性和增加获得资本的机会,是塔尔萨面临的障碍。

她说:“这些都是历史上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我认为这是我们现在正在关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