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报道称，美国的高风险公司正在以史上未见的速度出售垃圾债券，借款成本超低，借款条件越来越宽松，比如神奇的“挑选你的毒药（pick-your-poison）”条款。

最近的一个例子是为收购鞋类公司伯肯斯托克（Birkenstock GmbH）提供资金的债务方案。今年4月，法国亿万富翁伯纳德•阿尔诺的私募股权基金接管了这家生产古朴但价格昂贵的德国凉鞋的公司，阿尔诺是LVMH Moët Hennessey Louis Vuitton SE的控股人。

伯肯斯托克最近发行了4.3亿欧元的CCC级债券，相当于约5.22亿美元。这些债券作为一揽子债务的一部分出售，收益率仅为5.25%，远低于当前市场利率。这些债务的价值是公司盈利的7倍。

这些债券还包含一些条款，允许公司以“挑选你的毒药”条款(pick-your-poison clause)承担额外债务。“挑选你的毒药”条款是研究公司Covenant Review创造的，用来描述借款者绕开传统借贷限制的一种方式。

挑选你的毒药的绰号来自于这样一个事实：支付给股东的现金和增加给企业的额外债务，对现有贷款人来说都是 “毒药”，但该条款让公司的所有者在获得股息或借入更多资金之间做出选择。

借款者之所以能够要求如此宽松的条件，是因为大量资金已经涌入了垃圾债券市场，特别是那些风险最高、违约可能性最高的部分。

Federated Hermes信贷主管弗雷泽·伦迪表示，“目前有很多基于信仰的投资。”

美国银行分析师表示，CCC债券是固定收益市场中最超买的部分。他们说，资金泛滥帮助CCC级债券成为全球市场中表现最好的部分，截至4月底，回报率接近6.5%。这与表现最差的30年期国债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已损失近14%。

近几个月来，政府债券和外汇市场出现了一些波动，但高风险的公司债价格在同一时期持续上涨，收益率持续下降，令一些投资者担心回报率过低。

伦迪说，活跃的市场帮助许多公司延长了债务期限，降低了借贷成本，使它们更加稳定。他表示:“但特别是CCC级债券领域，不良债券市场交易的份额正处于多年来的低点。”

欧洲的借款人尤其能够以低收益率和更激进的条款出售债券。

法律分析师阿拉斯泰尔·吉莱斯皮说，“就激进的私募股权赞助交易而言，欧洲处于极端的境地。勃肯斯托克鞋是非常激进的顶级交易之一。”

其他条款同样宽松的交易还包括，瑞士化学品公司龙沙和芬兰纤维公司Ahlstrom-Munksjö Oyj。总体而言，根据Covenant Review的数据，在2021年第一季度，近25%的欧洲垃圾债券交易有“挑选你的毒药”条款，较前几个季度大幅上升。该研究公司在最近的一项调查中发现，在美国的交易中，约14%有此类条款。

欧洲公司债券市场的规模比美国小得多，因为银行在融资中所占的份额仍然大得多。据Dealogic的数据，2021年前4个月，美国垃圾债券发行规模接近2,000亿美元，远高于2015年迄今创下的1,330亿美元的纪录。它也比在欧洲发行的730亿美元要大得多。

但债务市场规模小是欧洲问题的一部分。法国基金管理公司Natixis全球市场策略主管埃斯蒂·德维克说，越来越多的投资者被驱使去购买垃圾债券，因为投资级的企业信贷市场，被欧洲央行的债券购买计划所主导。

德维克说，“欧洲央行购买了太多的公司债券市场，这迫使各地的收益率下降，迫使投资者承担更多的信用风险。”

德维克说，虽然她目前没有购买更多的高收益债券，但她预计不会出现抛售，未来债券之间的区别会更大，因为债券发行量太大了。

Credit Sights欧洲信贷策略师托马斯•赫斯特表示，欧洲投资级收益率如此之低，以至于这个市场正变得无法投资。他补充称，除了投资者将更多资金投入高收益债券基金外，投资级基金经理也在填补高风险债券的投资额度。

涌入股市的强劲资金潮仍在推高所有高风险企业的股价，部分原因是欧洲在疫情后重启经济方面落后于美国，这使得在企业中挑选赢家和输家变得更加困难。赫斯特说，“在美国，情况有点超前，投资者开始将更多资金配置在潜在的赢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