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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在解决老龄化的过程中,可能会导致更多的社会不平等

Clara Ferreira Marques在彭博社发表文章,表示中国目前正在面临着人口萎缩和老龄化危机,在这场危机中,农村人口和妇女受到的压力尤其之大,但是国际上的一些先例表明,在一个老龄化的国家实现经济繁荣和社会平等也并非没有可能。

Photo by Macau Photo Agency on Unsplash 

毛主席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随着中国男性偏多的人口迅速萎缩和老龄化,更重的那一半很可能要落到女性身上。老年人的数量减少并不会自动带来灾难。然而,如果没有重大的养老金计划、医疗保健和其他改革,社会阶层、地区和性别之间的不平等现象将加剧。这对一个重视社会稳定的政府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随着十年一次的2020年人口普查结果的出炉,中国并没有理会人口数下降的说法。统计局说数字在增长,而国有的《环球时报》援引人口学家的话说,人口最早将在2022年达到顶峰,然后开始下降,这仍然远远早于先前的估计。

在现实中,早几年或者晚几年并不重要。从长远来看,趋势已经很明显了,曾经无限的农村劳动力开始枯竭。去年,登记的新生儿减少了近180万,与2019年相比,下降了约有15%。

中国并不是唯一面临这一危机的国家。世界上64岁以上的人已经多于5岁以下的儿童。但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正在变得未富先老,而且速度极快,这要归因于几十年来独生子女的政策。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中国每名妇女的生育率约为1.7,已经远远低于更替率,但像墨尔本大学的彼得·麦克唐纳这样的人口学家估计实际生育率接近1.3,这意味着收缩速度更快。正如他所指出的,这种影响因年轻一代的性别不平衡而被放大。2019年,中国男性比女性多出大约3000万。

改革已经开始,但最痛苦的还在后面。最新的五年计划暗示了进一步的改革,包括逐步提高退休年龄,这并非偶然,目前女性工人的退休年龄低至50岁。

中央银行在3月发表了一份工作文件,用直白的语言强调了解决问题的迫切性,从取消每对夫妇生育孩子数量的限制,到加强学校教育和儿童护理的支持,这些费用使夫妇们根本不敢生育后代。

鉴于其他国家增加出生人数的努力不温不火,以及从2013年起逐步取消独生子女政策后的改善程度有限,这些措施不太可能带来大的变化。仅仅是沉重的住房成本就会使所有家庭规模缩小,只有最富有的人才能例外。

养老金短缺的问题也迫在眉睫。中国社会科学院在2019年估计,城市工人的主要养老基金将在2027年达到约7万亿元的峰值,然后到2035年下降到零。

这并不全是阴霾,人口,以及一个14亿消费者的市场,一直是一个优势, 但中国也担心用世界上十分之一的可耕地养活世界上五分之一的人口所需的资源问题。劳动年龄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正在缩小,但年轻一代通常受教育程度更高,城市化程度更高。

伦敦东方和非洲研究学院中国研究所的劳伦·约翰斯顿指出,与西方的婴儿潮一代不同,中国的养老金领取者不一会成为大的消费者,他们进入退休状态反而代表着消费的大幅紧缩。他们也没有像更富有的同龄人那样享受绝对的养老金权利,许多人选择继续工作,往往是以非正式的方式。

上海,Photo by Macau Photo Agency on Unsplash 

年轻人口本身并不一定是通往繁荣的道路。相反,由于资本和技术以及劳动力的贡献,老龄化的国家也不一定意味着收入规模上升的终结。这对中国来说是个好消息。

像匈牙利、波兰和乌拉圭这样的国家已经设法改善了他们的命运,韩国也是如此,按照某些标准,韩国在20世纪90年代进入高收入状态时已经很老了。正如伦敦东方和非洲研究学院中国研究所的约翰斯顿所认为的,老龄化可能只是一个阶段。

就收入替代率而言,中国的养老金在字面上是很慷慨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计,四分之三符合条件的中国人都有养老金。但是,养老金系统是分散的,那些初始缴费太晚或缴费不足的工人,经常是在农村地区,他们的养老金很低。

亚洲开发银行在2014年发表的研究报告发现,对于75岁的人来说,最高的四分之一人获得的养老金大约是最低的四分之一人的50倍。2010年人口普查的数字表明,养老金往往不是收入的主要来源,在60年代中期之前,是劳动力,在那之后,是家庭的支持。这使得一些人的情况远远好于其他人。

健康和其他老年护理也不全面,而且分布不均,尽管官方声称这些保障已经普及。自付费用很高。同样,中国需要把专业护理扩大到大城市以外的地区。

然后是不断扩大的性别财富差距,这可能是最难解决的问题。农村妇女在多年的非正式工作(通常是农业工作)之后,得不到保障。在城市里,过早的退休年龄意味着更低的福利。

对年轻女性来说,情况好不了多少。鉴于在同工同酬等基本问题很难实现,男性数量越来越少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在现实中,即使一代家庭在增加(不与上辈人合住的家庭),但是当涉及到照顾越来越多的老年亲人和应对国家的婚姻压力时,妇女承担了重任。

关于中国女权运动的《背叛大哥》一书的作者莱塔·洪·芬奇,指出在一个延续传统性别规范并将年轻、专业、单身女性污名化为“剩女”的国家中,即将出台的鼓励生育政策会带来令人担忧的后果。

当年轻男子过剩时,婚姻被认为是促进社会稳定的好方法。她告诉我,受过教育的汉族妇女(来自中国的主要民族)在生儿育女方面受到特别大的压力。这使得妇女倡导者的努力化为乌有。

俄罗斯承受着更大的人口压力,这也是一个警告。对人口下降的关注导致了产妇保健的改善和对家庭的帮助,但是妇女也看到了生殖权利和其他权利的退步。

中国已经为这一挑战准备了几十年。人口萎缩是不可避免的,忍受更普遍的不平等现象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