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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有谁曾被性侵犯,结果数以万计的留言将英国学校的强奸文化暴露在公众面前

Megan Specia在纽约时报上发表文章,英国自莎拉·埃弗拉德遇害以来,掀起了人们对女性遭遇性暴力问题的关注,一个22岁女孩在社交媒体上询问是否有人有过被性侵犯的经历,引来上万名受害者在社交媒体上留言,指控曾经遭受过的性暴力,大量涌现的指控引起了政府、学校和公众的重视,有关方面纷纷表示会采取行动进行积极干预,为年轻女性建立更安全的环境。

图片来源: 纽约时报 Twitter

在伦敦,数周以来,令人痛心的匿名证词如潮水般涌现。

年仅9岁的女孩被性侵;未经当事人同意,女生们的亲密照片被传播,令当事人深受困扰和羞辱;一名女孩举报自己在聚会上被强奸,事后反而被同学们指责。

在一个名为“Everyone’s Invited ”的平台上,数千名年轻女性坦率地分享了她们在学生时期遭受的性暴力、性别歧视和厌女症,控诉的行为包括犯罪性攻击、胁迫性肢体接触、言语骚扰和非本人意愿的性接触,这些女性对自己的创伤进行了直白的剖析和讨论。

这些指控描绘了一幅令人惊恐不安的画面:学生们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尤其是在派对上,普遍遭受过性暴力行为。除了性暴力,还有关于性别歧视和厌女症的指控。

22岁的伦敦人索玛·萨拉创立了Everyone’s Invited论坛,她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强奸文化真实存在。”

这些证词不只是很有力,而且令人心碎和愤怒。由于是一个自发的论坛,上面的信息没有经过过滤和证实,即便如此,这些事件还是引发了一场针对学校性暴力的全国性调查,矛头直指羞耻、沉默和指责受害者的有毒文化,并指责学校官员在打击性暴力方面的不作为。

3月初,莎拉·埃弗拉德在伦敦街头被绑架后被杀害,掀起了一场关于女性面临暴力的全国性讨论。

3月3日,莎拉·埃弗拉德在英国伦敦失踪,3月10日,其遗体被发现,嫌疑人是一名警察。莎拉·埃弗拉德之死引发了伦敦当地女性的恐惧与愤怒,以及围绕女性自由和权力的讨论。

学校、地方和国家官员已经开始调查。周三,英国政府责成一个教育机构立即对公立和私立学校的保障政策进行审查。

英国国家警察局长委员会负责儿童保护的负责人西蒙·贝利周一告诉BBC,“我们面临着一个真正的问题。”

英国教育部表示,将于周四开通一条求助热线,并对刑事指控展开调查,伦敦警察厅鼓励受害者向当局举报犯罪。

虽然报告中没有提及受害者和施暴者的姓名,但确认了学生就读的学校,以及侵犯行为是发生在校园还是其他地方。其中一些是声名显赫的私立学校。

精英学校——包括达利奇学院、国王学院学校、海格特学校、拉蒂默高中等等,在读和曾经就读的学生指名道姓地给这几所学校领导写了公开信,详细描述了学校的沉默和指责受害者的文化。

在一个例子中,一名曾经的学生说,她被劝阻在性侵犯案件中采取法律行动。在另一个例子中,女孩们描述了她们在学校走廊里被人触摸的经历。

国王学院学校和海格特学校发表声明称,他们已经开始对指控和学校政策进行独立审查,拉蒂默高中表示,他们鼓励学生直接向校方求助。

性侵指控并不仅仅发生在精英预科学校,虽然3月23日之后收到的证词不再公开学校名称,但是已经有数十所学校、大学和公立学校被提到了。萨拉说,成千上万的故事说明了年轻女孩们面临的问题是非常普遍的,她不希望某些知名学校的成为焦点而分散人们对普遍问题的关注。

她说:“如果我们把矛头指向一个人、一个地方、一个群体,那实际上就会使这些案例看起来是罕见的个例,或者只是反常现象,而实际上,它们并不罕见。”

专家们一致认为,尽管这些指控令人不安,但关于对待性别和性行为的态度,以及学校试图将性暴力和强奸文化正常化的讨论早该进行了。

汉普顿大学的犯罪学教授、暴力侵害妇女和女童问题专家艾莎·吉尔表示,“海啸式的披露凸显了改变和问责的必要性,说这只是发生在私校中的观点是不合理的。”

但她强调,学校必须审查每一项指控,以确定是否发生了犯罪行为,是否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她说,学校本身“就其功能而言,有关注的义务,也有保护和促进所有学生利益的义务,所以有些环节肯定出了大问题。”

埃弗拉德的遇害成为所有遭到袭击却并未得到关注的女性的象征,大部分讨论都围绕着把重点从妇女的自我保护转移到警察、机构和男子共同承担安全的责任。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萨拉本月在她去年创办的Everyone’s Invited Instagram账户和网站上提出了一个问题,当时她在努力应对自己在学生时期的性暴力经历。

她问其他人是否在上学期间经历过性暴力,或者有没有谁认识经历过性暴力的人,几乎每个留言者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尽管这些人的说法各不相同,而且都是匿名和未经证实的,但受害者数量实在太多,目前已经超过11500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这么庞大的数字实在无法被忽略。当她分享这些见证时,萨拉隐去了受害者和被告的姓名,但没有隐去他们就读学校的名字。

萨拉说:“我们清晰地感受到,学校是一个强奸文化泛滥的场所,我们以为所有学校都有责任保护它们的孩子,却难以置信地形成了这种文化。”

英国反对党工党的议员杰斯·菲利普斯本周告诉BBC,许多指控“可能不会达到犯罪的门槛”,但仍然令人沮丧。她表示,政府有责任收集有关学校性暴力的数据,在2016年的调查后就建议政府这么做,但是政府没有采取这个建议。

菲利普斯女士说:“我们需要一个更好的检查制度,我们需要进行适当的调查,需要政府收集实际的数据,他们目前并没有在任何地方收集数据。”

英国教育大臣加文·威廉姆森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些指控“令人震惊,令人发指”,必须予以妥善处理。

他说:“虽然大多数学校非常认真地对待他们的保障责任,但我必须确保这些资源和程序有效覆盖了整个教育系统,并支持所有受害者勇敢站出来。”

Photo by Mihai Surdu on Unsplash 

政府机构和警察正在与所有Everyone’s Invited上留言的人联系,为那些举报性骚扰的人提供支持。

在世界范围内,性侵犯和性侵犯未遂往往不会被报道出来,因此犯罪数据只能部分地反映出问题的规模。但在英国其他的统计数据显示,针对学龄女孩和年轻女性的性暴力是普遍现象。

英国国家统计局本月公布的数据显示,在英格兰和威尔士,16岁至19岁的女性和女孩是性侵的最常见受害者,其次是20岁至24岁的女性。统计数据还显示,英格兰和威尔士的黑人和混合种族的人更容易受到性侵犯。

儿童慈善机构英国国际计划的一项最新调查显示,在英国,年龄在14岁至21岁的女孩中,有58%的人在学习环境中遭到过公开的性骚扰。

萨拉和英国的其他活动人士并不是唯一使用社交媒体呼吁反抗校园性暴力的人。在澳大利亚,随着针对女性的暴力问题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更广泛的讨论,23岁的香奈儿·康托斯在今年2月发起了一项网上请愿,数千名学生做出了性暴力的证词。

请愿书要求以全面、早期和基于同意的方式对性教育进行全方位的改革,目前这个提案正在澳大利亚议会中讨论。

康托斯在接受采访时说:“两个生活在世界两端、彼此不认识的女孩,经历了完全相同的事情。”

伦敦的犯罪学教授吉尔博士指出,在一些学校或环境中,关于性别和性行为的态度或行为会使性暴力(如攻击或强奸)正常化或故意淡化,关于强奸文化的对话并不新鲜。她说,历次女权运动的浪潮已经引起了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关注。

但她说,学校有责任保护学生,从未性暴力犯罪受害者创造安全空间,让她们勇敢站出来,到教育其他学生了解他们的行为。

汉普顿大学的犯罪学教授、暴力侵害妇女和女童问题专家吉尔博士说:“学校怎么教育学生们选择社交?怎么教学生们学会尊重?他们如何鼓励年轻人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

她指出,性教育课程应该注重交叉性和一致性。她说:“我认为,现在是一个转型变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