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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钱容易,搞投资难:拜登的大基建计划“从理想到现实”有多远?

《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篇关于拜登总统重塑美国经济的评论文章,如下:

拜登总统重塑美国经济的雄心勃勃的议程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即1.9万亿美元(约合12.9万亿人民币)的“2021年美国救援方案法”(American Rescue Plan),旨在通过大量老式的凯恩斯主义需求方面的刺激措施,使经济恢复活力。拜登应该对结果感到满意:随着支票落入消费者的银行账户,经济增长开始加速。

第二阶段,即拜登先生周三(3月31日)开始推出的阶段,更多是供给方面的。他的目标是通过投资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来提高经济的生产潜力。第二阶段比第一阶段更重要,因为其影响将更加久远。它也更难成功,因为长期增长不仅取决于投资的数量,而且还取决于投资的目标。

(图源:unsplash)

拜登的2.3万亿美元(约合15万亿人民币)基础设施计划的目标不仅仅是提高国内生产总值,还有缩小种族、城乡和经济差距,增加工会会员人数和应对气候变化。当然,国会能否通过还是另一回事。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联邦在国内物质基础设施、研究与开发、教育与培训方面的投资稳步下降,最近降至GDP的1%至2%。拜登的目标是扭转这一局面,在8年内将联邦投资提高到GDP的1%。

四分之一的资金用于道路、桥梁、公共交通和其他有形基础设施,这些基础设施传统上是联邦投资中回报率最高的部分。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圣地亚哥分校博士丹尼尔·莱夫·雅菲(Daniel Leff Yaffe)表示,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在州际公路系统上花费的每1美元(约合6.5元人民币)都能使私人投资和工人提高生产力,从而产生价值约2.5美元(约合16.4元人民币)的经济产出。

然而,拜登总统却面临着收益递减的问题。与普遍的看法相反, 一项研究发现, 美国的交通基础设施并没有崩溃,而且新的基础设施不太可能像现有的基础设施一样被使用。莱夫·雅菲先生在他的论文中写道,州际公路占全国公路里程的1%,占行驶距离的25%,“第二条州际公路,或者今天在美国修建的任何其他公路,很可能不会产生很大的生产力提升”。

公共投资的功效往往因如何分配而被削弱。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的数据,尽管农村公路的状况较好,但得到的资金却比城市公路多。根据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经济学家瓦莱丽·拉米(Valerie Ramey)的一项研究,奥巴马总统的刺激政策花了很多年才转化为实际建设,并没有在短期内推动就业。

拜登计划将目标锁定在最需要维修的道路和桥梁上,并专注于按时按预算建设。但竞争性的优先事项可能会对此产生不利影响。他希望材料在美国制造,并由工会劳工完成生产。

更广泛地讲,拜登总统的许多计划不仅是为了增强经济能力,而且是为了为弱势社区创造就业机会,并解决困扰弱势社区的不平等问题,无论是在清洁能源示范项目的选址还是住房的修复方面。

其他的投资虽然不会增加GDP,但确实可以改善公共环境和健康,比如应对气候变化等,这些都是私人市场不容易满足的。

拜登总统的目标是到2035年将发电领域的净碳排放量减少到零,到2050年将其他经济领域的碳排放量减少到零。这需要将主要依赖化石燃料的能源和交通基础设施换成依赖可再生能源,甚至核电。

这个要花费的代价是惊人的。普林斯顿大学的项目“零排放美国”(Net-Zero America)估计,到2030年,这可能需要至少2. 5万亿美元(约合16.4万亿人民币)的资本,超过现有系统所需的资金。

这笔钱必须绝大部分来自私人能源生产商和消费者。但是,由于可再生能源与化石燃料相比仍不具备广泛的竞争力,联邦政府需要推动这一过渡。

研究和开发是公共投资最有效的目标之一,在新技术商业化之前就对其进行刺激和培育。拜登总统提议将1800亿美元(约合1.18万亿人民币)用于研发,其中大部分用于零碳排放能源或碳捕获及储存。共和党人也提议提高此类支出。

但拜登计划在税收抵免和补贴上花费更多,比如购买电动汽车或使建筑更加节能。研究发现,这些都是最浪费的减排方式。

他可以通过计算碳价格,让市场找到最便宜的减排方式,以更低的成本实现更多目标。或者,他可以减轻监管的负担,就像他通过快速跟踪海上风电项目或计划通过清洁能源标准这样做一样,这可以使行业在如何减少排放方面具有灵活性。

拜登总统在人力资源方面也有很大的雄心壮志,如免费的社区大学学费和普及学前教育,虽然这两个计划在本周的计划中基本没有。他确实建议花费4000亿美元(约合2.6万亿人民币)用于照顾老年人和残疾人,这并不真正符合任何传统投资的定义。

最后,拜登总统的基础设施计划的净收益不仅取决于他如何支出,还取决于他如何融资。他提出的增加企业税可能会抑制私人投资。诚然,前总统特朗普对企业税率的削减似乎并没有给投资带来多少供给方面的刺激。

这是个有用的提醒,无论总统的计划在理论上看起来对增长有多好,在实践中都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