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作者Noah Feldman的评论指出，特朗普前律师鲍威尔试图用一个厚颜无耻而又古怪的论点来为自己辩护，以免遭多米尼克公司诽谤诉讼。她说，理性的人不会相信她所说的大选被窃取的说法，所以不应该构成诽谤，等于是在说特朗普的一切言论都不是认真的，而且暗示相信大选被窃取的人，要不是没有脑子，要不是在说谎。

特朗普的前律师之一，西德尼·鲍威尔因诽谤被多米尼克投票系统公司起诉。她的律师们开始了一个真正令人吃惊的辩护：她认为，自己一再大力宣扬的民主党和外国势力勾结利用计票软件窃取选举，不可能是诽谤，因为没有一个理性的人会相信。

辩方在法律上是错误的。她的陈述显然是对事实的断言，许多公众都相信了她的话。

然而，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论点——承认任何与特朗普有关的言论，都可能被视为虚张声势，即使是以事实为框架的。简而言之，鲍威尔的辩护是把特朗普推到车轮底下，其基本逻辑是：他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骗子，在选举中代表他做出的任何断言，都不可能当真。

根据美国最高法院的判例，要算作诽谤的言论，必须有可能被证明为真或假。舆论声明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护，不受诽谤法的约束。政治观点尤其受到保护。

鲍威尔的律师说，科罗拉多州的法律（他们说应该适用，因为这里是多米尼克公司所在的地方）还单独要求声明必须被一个理性的人承认为事实。我完全不确定科罗拉多州的法律是不是真这么说的。在我看来，这听起来更像是科罗拉多州的法院认为，我们知道一个陈述是否是事实的方法，是问一个理性的人是否会认为它是事实。

但不要在意这个争论。鲍威尔的辩护主张要求她断言，一个理性的人，不会认为她关于使用多米尼克投票软件窃取选举的陈述是可信的。

这份简报指出，鲍威尔的声明是特朗普在大选后为推翻选举结果而进行的竞选活动的一部分。它坚称，这些都是她的观点和法律理论，引申而言，也是特朗普的。简报中说，它们只是“等待法院通过对抗程序进行检验的主张”，仿佛是在说，如果某人承诺在法庭上证明事实，就意味着那些根本不是事实。

这份简报还显示了鲍威尔在福克斯新闻上的截屏，似乎在暗示福克斯新闻上的任何言论都不会被认为是事实。

该论点的主旨是，来自特朗普阵营的任何言论，都不能被认真的视为事实陈述。鲍威尔的律师说，唯一是事实的事实，就是特朗普阵营一直都是花言巧语和观点，有点脑子讲道理的人都知道。

你可能会认为，许多共和党人确实相信鲍威尔断言的大选被窃取的事实，这可能会不利于她的论点。很不幸，她的律师要么是在暗示那些人没有脑子，要么暗示他们肯定在撒谎。

这两种暗示都值得注意。许多民主党人认为共和党人认为选举是被窃取的是不合理的，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支持鲍威尔的立场。但仔细分析一下，相信不合理的事情是真的，和相信这句话只是意见，既不为真，也不能说假，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缺乏理性以至于相信选举被偷的人，大概是真的相信选举可以被偷是事实。所以即使按照她自己律师的逻辑，这也不能成为驳回多米尼克公司诉讼的理由。

更有趣的是这种说法：人们说选举是被窃取的，可能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只是一种政治情绪的表达。这个理论让人想起了2016年竞选时的一个观察：特朗普的支持者把他当回事，但不是字面意思，而他的批评者把他当回事，但不是认真的。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毫不考虑许多特朗普的支持者是相对主义者的观点，他们认为不仅存在真理和谬误，还有符合政治信念的另类事实。特朗普本人可能相信这种另类相对主义。

如果我们承认在政治中，事实真相是不存在的，那就意味着所有与政治有关的事情的诽谤诉讼，都将结束。对鲍威尔的起诉应该被驳回，正如她的律师所敦促的那样。我们得承认，福克斯新闻兜售的不是事实，而是观点。特朗普与其说是一个骗子，不如说是一个否认真相本身存在的相对主义者。

可喜的是，我们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法院会拒绝鲍威尔”一切都只不过是意见 “的辩护。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如何让人们相信事实真相的问题，即使它不符合他们的政治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