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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抑郁和焦虑,帮助戒烟,美国各大高校纷纷加入迷幻药研究

内幕网作者Yeji Jesse Lee发表文章,指出于10年前相比,迷幻药在精神疾病领域的药用价值正在受到世人的关注,慈善捐助者慷慨解囊,有了资金的支持,耶鲁大学、纽约大学等世界顶尖学校也纷纷加入致幻剂的研究,并获得令人振奋的成果。

Photo by Goashape on Unsplash 

十年前,当凯里·特恩布尔第一次开始捐款支持迷幻物质治疗效果的研究时,他不想让此事公开。

当时,凯里是能源供应公司北美电力的董事长。与60年代的反主流文化有关,他担心投资者和商业伙伴会反对他参与在当时属于边缘化的研究。

当纽约大学问凯里是否有兴趣加入该校迷幻药研究小组的顾问委员会时,特恩布尔说他很乐意,直到校方要求他提供简历和头像,以便在学校网站上使用。

凯里说,那是2011年,他对这一要求“吞吞吐吐”。

他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我犹豫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才说,好吧,给你一段简历和照片。”

但现在,像特恩布尔这样的富有捐赠者,正在推动一波新的学术研究——研究迷幻物质的潜在医用价值。特恩布尔本人也支持过纽约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迷幻药研究中心、以及耶鲁大学的科学家。

总的来说,大约有六所大学建立了研究中心,重点研究迷幻物质作为医疗手段的使用。

虽然不同的文化使用基于植物的致幻剂已有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历史,但对致幻剂的科学研究可以说是从艾伯特·霍夫曼博士1938年在瑞士巴塞尔首次合成LSD(麦角酸酰二乙氨,一种迷幻药)开始的。关于LSD的第一份英文报告发表于1950年,引发了近十年更多的研究,直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这类化合物在美国被禁止。

在那之后,该领域沉寂了几十年。

根据罗宾·哈里斯和盖伊·古德温的一份报告,在20世纪90年代初,对迷幻药的研究开始缓慢地恢复。在2010年代中期,有关赛洛西宾(一种具有神经致幻作用的神经毒素)可以帮助治疗抑郁和焦虑、甚至帮助人们戒烟的报道开始在科学界获得更多关注,促使致幻剂研究的复兴。

如今,一些专注于将致幻剂转化为药物的盈利性公司的估值已超过10亿美元,大约有六所知名大学开发了专注于致幻剂的研究中心,初创企业也筹集了数亿美元来建立自己的业务。

在学术界,纽约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等美国大学正在效仿英国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后者于2019年4月成为首家建立迷幻化合物研究中心的大学。

Photo by Michael Longmire on Unsplash 

迷幻药的研究已经走出了边缘

这些中心的研究正在帮助开发更多的证据,证明迷幻药可以用作心理健康治疗,帮助这一领域走出边缘地带。

大型制药公司也发挥了作用。2019年,强生基于氯胺酮的鼻喷雾剂Spravato,被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用于治疗抑郁症。氯胺酮是一种半迷幻物质,也被用作外科麻醉。

Usona研究所(一个专注于迷幻药研究的非营利组织)和市值最大的公开迷幻药公司Compass Pathways,都获得了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关于迷幻药治疗的突破性疗法的指定,多学科迷幻药研究协会也获得了MDMA(迷幻类药物)辅助疗法的指定。

突破性疗法的指定,可以加快治疗严重或危及生命的疾病的药物审批过程。

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英国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和纽约大学等机构的研究已经提供了证据,指出迷幻药可能比现有的治疗某些心理健康疾病的方法更有效。

然而,对迷幻药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除了多学科迷幻药研究协会对MDMA的研究已经进入后期以外,大多数临床试验都处于早期阶段。在大学里进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小规模小组中测试迷幻药,这些小组无法证明这些化合物可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发挥作用,不过新的资金正在帮助支持进一步的研究。

Photo by Bill Oxford on Unsplash 

富有的慈善家们已经迷上了“迷幻药”

卡哈特·哈里斯是帝国理工学院迷幻药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十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迷幻药化合物如何影响大脑的研究。他的研究包括利用成像技术分析赛洛西宾、LSD、MDMA和DMT等致幻药物对大脑的影响,以及测试赛洛西宾对抑郁症的影响的临床试验。

卡哈特·哈里斯称,他和其他学者正受益于那些“迷上迷幻药”的富人的支持。

他说:“迷幻药的作用似乎是,当它抓住你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你抓住了它。”

以《每周工作4小时》一书闻名的企业家和投资人蒂姆·费里斯就是其中之一。费里斯估计,自2015年以来,他已经为迷幻药研究贡献了大约400万美元,包括给卡哈·特哈里斯所在的研究中心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他说迷幻药现在是他90%慈善事业的重点。

费里斯说,他对迷幻药的兴趣由来已久,这是由他个人的抑郁经历和长期抑郁发作的家族历史所推动的。他说,他希望自己早期对帝国理工学院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公开捐款,能够鼓励其他学校创建类似的中心筹集资金,来支持更多的研究。

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基本上有几十年处于黑暗时代,有很多工作要做,在某些方面,有很多令人兴奋的发现唾手可得。”

Photo by ThisisEngineering RAEng on Unsplash 

研究迷幻药不再被视为“职业杀手”

今天,在帝国理工学院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建立中心不到两年之后,哈佛附属的麻省总医院、纽约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其他大学也在更公开地研究迷幻药。

大多数大学对迷幻药的研究并不陌生。研究人员说,这些中心的资金是有保障的,同时也向未来的学者表达出迷幻药是一个有信誉的研究领域的的信号。

约翰斯·霍普金斯迷幻剂和意识研究中心副主任马修·约翰逊在接受内幕网采访时表示:“我认为年轻的科学家们正在意识到这个领域的价值。”

约翰逊是新一波迷幻药研究的先驱之一,自2004年开始迷幻药的研究,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成果。

大学里的迷幻药研究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成果

2014年,约翰逊首次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出赛洛西宾可以帮助人们戒烟。研究人员给15名参与者注射了赛洛西宾,看这种物质是否能帮助他们戒烟。

六个月后,15名参与者中有12人戒烟,相比之下,普通替代方案的成功率通常为35%。12个月后,15名参与者中有10人不再吸烟。

约翰逊目前正在领导另一项使用赛洛西宾帮助人们戒烟的试验,这次有80名参与者。

霍普金斯大学的另一项研究着眼于赛洛西宾对重度抑郁症的影响,该研究于11月发表在《美国医学会精神病学杂志》上。研究发现,一小群参与者在接受了两个疗程的赛洛西宾辅助治疗和多次跟踪询问一个月后,54%的人被认为“处于缓解状态”。

同样,在帝国理工学院,卡哈特·哈里斯的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即脑成像)研究表明,致幻剂可能对大脑产生长期影响。卡哈特·哈里斯近年来的研究发现,赛洛西宾可能有“重置”大脑的能力,这可能会对治疗难治抑郁症等精神疾病产生影响。

帝国制药还进行了赛洛西宾疗法、与选择性血清素在摄取抑制剂(一种流行的抗抑郁药)的对比试验。

在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NYU Langone Health),斯蒂芬·罗斯医生正在研究赛洛西宾辅助治疗,是否能帮助患有焦虑和抑郁的癌症患者。2016年的一项小型研究引起了轰动,他发现,在6个月后,许多接受赛洛西宾治疗的患者,抑郁或焦虑症状显著减轻。

据纽约大学报道,一项后续研究目前正在进行中。

纽约大学精神病学系主任查尔斯·马尔博士说,纽约大学的迷幻药研究中心上个月正式成立,它还计划研究MDMA,可能还会研究氯胺酮和LSD等麻醉致幻药物。它的一部分资金支持来自于迷幻药公司MindMed,并且建立了一个研究人员和治疗师的培训项目。

Photo by ThisisEngineering RAEng on Unsplash 

在一家医院,研究人员正在试验“迷你大脑”

在麻省总医院,研究将集中在迷幻药如何改变大脑,以及科学家可以从中学到什么。

该医院的致幻剂神经科学中心主任杰里·罗森鲍姆博士告诉内幕网,该中心于去年成立,将使用实验室模型来测试赛洛西宾和MDMA等化合物。

他说,研究人员将主要使用类有机物,或“盘子里的迷你大脑”(即鼠类动物的大脑),来展示人类大脑对不同化合物的反应。

这种实验可以使该研究中心快速筛查各种致幻剂的潜在用途。研究人员还将在实验中使用传统的细胞模型和啮齿类动物进行一些人类研究,以便更好地了解使用赛洛西宾和MDMA后人类大脑的变化。

他说:“我们的研究纯粹是为了科学,我们不以药物获得批准为目的。”

私营企业正在与大学合作研究迷幻药

Atai生命科学、MindMed和Compass Pathways等盈利性公司也在与大学合作进行致幻剂的研究。他们的贡献不可谓不大:MindMed为纽约大学的中心提供了1000万美元资金的一半,在五年内支持了四个职位。

Atai正在与麻省总医院合作。一位公司发言人告诉内幕网, Atai正在为该中心的“合作项目”提供资金,但具体涉及哪些项目仍未公布。

在迷幻药研究方面历史悠久的大学研究人员也加入了迷幻药公司的科学顾问委员会。约翰斯·霍普金斯迷幻剂和意识研究中心副主任马约翰逊为Silo Pharma、MindMed和awaken Life Sciences等公司提供咨询; 卡哈特·哈里斯是Mydecine、Tryp Therapeutics和Osmind的顾问。近年来,包括纽约大学的马尔迈尔、瑞士巴塞尔大学医院的马蒂亚斯·利奇提医生和斯坦福大学的艾伦·沙茨伯格医生在内的其他学者也加入了迷幻药公司的顾问委员会。

Photo by ThisisEngineering RAEng on Unsplash 

对特恩布尔来说,最初只是对迷幻药研究的兴趣,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生活激情。

如今,特恩布尔是支持大学迷幻药研究的赫夫特研究所的所长,也是迷幻药非盈利机构索纳研究所的董事会成员。他说,他和他的妻子还向大约六家从事致幻剂研究的机构捐款。

特恩布尔将公众对迷幻药看法的逐渐改变归功于他和其他慈善家帮助资助的学术研究。

他说:“我从10年前的冒险中获得了一种满足感。”

“我现在真的很自豪。我当时很自豪,但现在我已经有点落伍了,很多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