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报道了一家住在德克萨斯州的越南移民家庭,因近期的暴风雪导致断水断电,不得不生火取暖,结果发生火灾,造成母亲受伤、祖母和三个孙辈丧生的悲剧。
周一晚上,和德克萨斯州数百万家庭一样,杰基·阮(Jackie Nguyen)家里停电了好几个小时,因为她看着年幼的孩子们在壁炉旁取暖,并教他们的祖母玩纸牌游戏“速度”。
这一幕是杰基周二在医院醒来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凌晨2点左右,一场大火吞没了她位于糖城(Sugar Land)的家,她75岁的母亲洛恩·黎(Loan Le)和三个孩子丧生,分别是11岁奥利维亚,8岁的爱迪生和5岁的科莱特。
只有杰基和她的朋友裴梅(Mai Bui)走出了房子。糖城市发言人道格拉斯·阿道夫(Douglas Adolph)说,她们因大面积烧伤被送往医院。
他说,救援人员不得不绑住41岁的杰基,不让她跑回屋里救家人。
一场罕见的冬季风暴中断了德克萨斯州天然气、水和电力服务,杰基家的这场火灾是美国多地区发生的致命事故之一,其中很多发生在德克萨斯州。自2月14日以来,已有50多人死于与天气直接相关的事故,包括火灾、一氧化碳中毒和体温过低。
虽然火灾的确切原因正在调查中,但阿道夫指出,该地区家庭里的壁炉并不能长时间燃烧或为房屋供暖。他说,它们往往“小而美”。该地区冬季气温在16摄氏度左右。
杰基说,她只能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一些片段。当她问消防队长有关吸入烟雾的问题时,她很好奇:“我能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5天过去了,这家人仍然没有什么答案。一名亲属代表孩子的父亲内森·阮(Nathan Nguyen)说,暴风雪拖慢了调查。内森和杰基现已分居。虽然这次暴风雪造成的经济影响、政治后果和死亡人数仍在计算之中,但它对阮氏一家造成了直接的影响。
内森的姐姐维内萨说,内森对此非常震惊,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她说,他一开始不敢相信,以为那通电话是个拙劣的玩笑。维内萨说,在那之后,他几乎变成了“僵尸”。
“内森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在他糖城的家里,孩子们的照片挂满了每面墙。周六晚上,纳森还在厨房的柜台上放着半甜的巧克力片、棉花糖和其他零食,这些都是他留给孩子们吃的。
维内萨流着泪说:“他还不想把它们收起来。他不想让我妈妈进来打扫。”
“他们是很棒的孩子”
杰基和她的母亲有时会在她的孩子中谁有可能成为总统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她的母亲觉得是第二个孩子爱迪生,他性格温和,但“对自己喜欢和相信的事情非常大胆”。
杰基说,这名8岁的男孩患有轻度自闭症,但对新知识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回忆道,“我后悔我之前老是说‘我以后会告诉你为什么’。我真希望我当时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杰基从5岁的科莱特身上看到她将来成为老板的样子。维内萨称她为神采飞扬的家庭艺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不喜欢的镜头;杰基说,她有很多TikTok未上传的视频可以证明这一点。在元旦发布的一条TikTok视频中,科莱特在楼梯上手握金麦克风,用尼力(美国男歌手)的歌曲《左右为难》对口型,台风像个老练的流行歌手。
杰基说,11岁的奥利维亚“在过去的几年里经历着她的前青春期”,尽管如此,她还是和这个聪明、爱挖苦人的长女培养了亲密的关系。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这个还没上初中的小身体里的老灵魂。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很多时候包括她妈妈。杰基通过她的女儿得知,1997年的浪漫电影《泰坦尼克号》在Z世代中的声望已经下降(指1990年代末叶至2000年代中叶出生的人),所以他们最近一起看了这部电影。杰基说,当奥利维亚承认喜欢这部电影时,她很高兴。
她曾设想她的大女儿长大后会成为作家、评论家或某种活动家。
杰基说:“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孩子很了不起,但客观地说,他们确实是很棒的孩子。”
杰基形容她从越南移民过来的母亲是“我的基石”。在疫情前,75岁的黎女士大部分时间都去学校接孙子孙女,并坚持去杂货店买新鲜水果。Nguyen说,这位祖母在8年前成为寡妇后,孩子们一直陪伴着她。
她感谢母亲的支持,让她能够接受一份新工作和一个苛刻的EMBA课程。
杰基含着泪说:“她带着(孩子们)去任何地方,她带着他们去天堂和我父亲团聚。”
社区的支持
这家人对社区的支持表达了感激之情,对这些同样也在和大规模停水停电作斗争但仍然挺身而出的朋友和家人表示感谢。
与孩子父母关系密切的人已经为孩子们设立了两场募捐活动,筹集了40多万美元,而且还在继续。
维内萨代表弟弟为孩子们就读的圣劳伦斯天主教学校设立了一个GoFundMe奖学金项目;两名家长都肯定了火灾发生后学校社区对他们的支持。
维内萨说,他们一家还在探索如何提倡防火安全意识。
“在糖城,这里的人都很棒。我的电话响了一整天。他们想以某种方式提供帮助,”她说。和内森一起工作的医生们对他表示了支持,到他家里探望他。
对杰基来说,她工作的地方和莱斯大学的网络帮助她在筹备葬礼时找到了合适的衣装和暂时住所。
她在商学院的许多同学都有孩子,他们在疫情前就和杰基的孩子玩。包括教授在内,课程中的许多人都是通过Zoom认识杰基的孩子们的。这些孩子们会定期参加家庭“工作室”,这是杰基在家庭办公室里设立的适合孩子们的远程学习空间。
杰基的老板发起了一个募捐活动“支持阮的CEO”,杰基希望看到对孩子们有意义的支持项目:表演艺术、提高对自闭症的认知、阅读和读写能力。
维内萨说,父母们想动员社区的支持,来纪念奥利维亚、爱迪生和科莱特短暂的一生,让他们的记忆继续下去。
维内萨说:“他们不能复生,但也许我们可以帮助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