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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真正爱国主义的两大敌人是世界主义和民族主义

(图源:Unsplash)

华尔街日报在1月21日撰文分析爱国主义。以下是全文。

1月6日的时候,很多美国人惊恐地看着一群武装暴徒冲进美国国会大厦,声称要夺回他们的国家。许多暴徒手持美国国旗,自称为爱国者。但他们真的是吗?

这篇文章改编自耶鲁大学政治学教授史密斯的《在一个极端的时代重拾爱国主义》一书,该书将于2月23日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  

现在,爱国主义者发现自己与西方传统中根深蒂固的另外两种倾向发生了冲突。一方面,爱国主义受到世界主义的挑战,世界主义认为我们是 “世界公民”。

世界主义是生活在公元一、二世纪的斯多葛派哲学家的信条,当时横跨世界的罗马帝国已经取代了希腊的自由城邦。圣奥古斯丁等早期基督徒也认同这一理想,他认为,上帝之城才是人类忠诚的最高场所,而非世俗的政府。

但18世纪的德国哲学家康德为现代世界留下了世界大同主义的定义。康德强调我们的道德义务是普遍的,我们不欠我们的同胞,也不欠地球上任何其他人类。国家的最高职责是和平合作,康德认为这需要一个自由国家联盟。

一个多世纪后,他的梦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国际联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联合国中得以部分实现。

爱国主义也受到另一个信条的挑战:民族主义,它认为我们的思想和心灵完全是由我们所属的国家塑造的。19世纪初,像约翰·费希特这样的民族主义者认为,每个民族都有权生活在自己的国家里,拥有表达其独特生活模式的法律,这是对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这些野心的回应。

民族与国家的结合是现代历史上最具决定性的发展之一,因为它意味着各民族国家的目标和目的必然是相互冲突的。与康德的国际合作梦想相反,民族主义相信国家之间存在着永久的斗争和仇恨,这是一种所有人对抗所有人的战争。

世界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对立的,但在不同方面,它们都与爱国主义相悖。

世界主义是一种崇高的思想,但却是一种特殊的无爱的倾向,对忠诚和感情无动于衷,而忠诚和感情恰恰能把人们与家乡和国家联系在一起。

世界公民仿佛是在星空中凝视着人类的事情,从这个高高在上的角度看,这种激情似乎远不如普遍的正义重要。

在20世纪,共产主义是一种世界主义学说,致力于用一个无阶级的社会取代阶级、民族和国家。不用说,它并没有创造出全人类的兄弟情谊,而是创造了历史上最暴力的暴政。

民族主义也始于理想,认为应该庆祝文化差异,每个人都有强大和受尊重的合法愿望。但它几乎不可避免地成为一种不满和怨恨的意识形态,将世界划分为我们和他们、朋友和敌人。而这些区别迟早会被应用到那些被视为不洁的国内“其他人”身上,不管他们是政治对手、移民还是少数族裔。

美国人的爱国主义,就像美国本身一样,是独一无二的。从历史上看,它的基础不是“鲜血和土地”,也不是声称自己是被选择的民族,而是平等和自由。

独立宣言不仅是“我们是谁”的宣言,也是“我们渴望成为谁”的宣言。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认为,美国历史曾出现一阵阵突出的“信仰激情”,在这种激情中,这些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成为推动社会变革的一种动力。

这种独特的爱国主义可以激发出美国人最好的一面,但今天它受到了左右两派的攻击。

世界主义者拒绝爱国主义,因为他们认为爱国主义就像黑手党的秘密准则,要求无条件的忠诚和对国家的失败故意视而不见。

民族主义者基本上同意这一前提,但他们选择忠诚而不是自由思想,将对美国的批评视为叛国。

其实这两种攻击都是错误的。在最好的情况下,爱国主义不是灌输给一个国家的邪教,而是一种道德教育的形式。爱国主义教导我们,对国家的真正忠诚包括文明、守法、尊重他人、负责任、爱荣誉、勇气和领导能力等美德。

真正的爱国主义不是说“我的国家是对是错”,而是反思和自我批评,努力使美国更接近它能够而且应该成为的那个国家。

这种爱国主义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是,目前两党国会正在努力追授韦弗利·伍德森荣誉勋章。他是一名军医,参与了诺曼底登陆的第一波行动,在到达海岸之前就受了重伤,但在昏迷倒下之前,他坚持救人30小时。但由于他是黑人,当时并没有获得荣誉勋章。

认可伍德森的运动是最爱国的:它通过坚持对“谁属于美国”这个更广泛定义来尊重美国的价值观。

世界主义者认为爱美国是错误的,而民族主义者认为承认美国的不公正和缺陷是错误的。但是爱国主义知道,要爱美国,我们必须学会聪明地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