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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紧张局势加剧,美国学生对中国的兴趣逐渐降温

华尔街日报发表文章称,随着中美两国紧张局势加剧,美国学生对中国的兴趣降温。作者Liyan Qi,加美编译。

迈克-汤普森(Mike Thompson)去年本来准备利用富布莱特项目的资助,去北京研究中国政府如何招募和培训官员。

当美国在7月暂停了在中国的所有富布赖特项目——作为对北京镇压香港的制裁的一部分,他的富布赖特项目为他和其他一些关注中国的学者,提供了将他们的实地工作转移到中国台湾的机会。汤普森先生是一名30岁的密歇根大学博士生,他的第一次中国大陆之行是在2009年,他能够将他的主题转换为台湾的官僚机构,但对特朗普政府的决定感到失望。

他说,“这是我个人的挫折,也是美中关系的重大挫折。”

倾听匀国际教育协会(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11月份发布的数据显示,自2011-2012年的峰值以来,在华美国学生人数已经下降了五分之一以上。同期,在台湾的美国学生人数上升了近55%。

这一转变正值华盛顿与北京的关系恶化之际,而且据教育工作者称,这一转变发生在大流行之前。他们说,在美国大学学习中文的兴趣已经降温。

该图片由harrylxtPixabay上发布 

据教育工作者说,几十年的接触让许多美国学生融入了中国社会,这是在遥远的地方研究中国永远无法做到的。

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研究荣誉退休教授林克(Perry Link),在30年前与人共同创办普林斯顿大学北京分校暑期项目时,强调要融入当地生活。参与者承诺只讲中文,并被鼓励在当地的早餐摊购买油条。

“这不仅仅是认识几个汉字,”他说。“它让我们能够以一种正常而轻松的方式与他人交流。”

林克教授长期以来一直批评北京对待人权的方式,自1996年以来,他本人就一直被拒绝进入中国。他说,该项目受到了疫情的打击,每个人都在试图弄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曼达·莫里森在她父亲的鼓励下,从高中开始学习中文,她父亲曾在中国做生意。在大学期间,她去过两次中国,包括在北京的普林斯顿大学。2019年,当她第三次读研时,她说她发现自己更加小心,不愿冒犯中国同学。

她和中国朋友有过很多坦率的交谈,但当她在课堂讨论中提到中国的高科技监控工具时,她说一个中国同学愣住了,径直离开了教室。她说,“这样的时刻表明你很敏感,这让你在以后的对话中注意管住自己的舌头。”

2008年,中国主办了北京奥运会,在全球陷入金融危机之际,中国经历了经济繁荣。马里兰大学中文项目主任周明朗(Minglang Zhou)说,那是中国“敞开心扉”的时期。

“近年来,中国对外部世界的态度有变化,”他说。

在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后,马里兰大学曾举办过“乒乓外交”游戏,近年来,中文课的报名人数逐渐减少,周教授说,更多的美国学生选择去台湾学习,他们可以使用在中国被封锁的社交媒体网站。

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加拉格尔(Mary Gallagher)说,她班上的学生现在普遍把中国视为美国的潜在敌人或竞争对手,而10到15年前他们还把中国视为一片充满机遇的土地。

加拉格尔今年51岁,她于1989年第一次来到中国。她说,不管中国是否被视为国家安全威胁,减少外交接触都是错误的。

“即使从自私自利的角度来看,我们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说。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表示,他们收到了许多美国学生的电话和电子邮件,表达了到中国学习的兴趣。

“谎言和敌意已经开始造成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误解和隔阂,也给中美关系的正常发展造成了障碍,“大使馆表示。“这让我们深感担忧。为了消除障碍,消除误解,建立互信,我们需要促进人文交流和教育合作,这是中国一直致力于的。”

在中国对西方开放之前,美国学生主要在中国台湾学习普通话。国际教育协会的数据显示,1995年至2005年期间,赴华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增长了六倍以上,尽管与赴美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相比相形见绌。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中国法律学者马博比(Neysun Mahboubi)称,他1995年在普林斯顿大学北京分校暑期项目度过的那个夏天是一次变革。

他说,“我突然有了一扇窗户,不断增长的语言能力让我更加敏锐,让我可以了解眼前重大的历史进程。”

他还说,这段经历帮助“推动了我在此后25年里做出的每一个职业选择。”

马布比说,很多同学后来都选择了专注于中国的职业,包括一个帮助开设上海迪士尼的同学。

华尔街日报前记者马修·波廷格就是这个项目的一员,他最近辞去了特朗普政府副国家安全顾问的职务。今年5月,波廷格在弗吉尼亚大学主办的一个网上活动上就美中关系发表了完全用中文的讲话,在中国引起了广泛关注。波廷格曾帮助制定了政府的一些对华政策。

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对美国大学进行的最新调查显示,2016年美国大学的外语招生总数较2013年下降了9%。同期,上中文课的学生人数下降得更快,为13%。

宾夕法尼亚大学自二战以来就开设了中文课程。该校中文课程主任Mien-Hwa Chiang说,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后的几年里,上中文课的学生超过了1000人,但逐渐下降到700人左右。

近年来,许多学校关闭了北京赞助的孔子学院,这些孔子学院在美国校园开设了100多家分支机构,以促进中国和汉语的学习。这些中心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称它们被用来传播北京的观点,美国国会在2018年削减了五角大楼对参与机构的部分资金。

马里兰大学的周教授说,在中国大陆留学的美国人仍然远远超过在台湾留学的美国人,但从长远来看,这种转变可能会产生巨大影响。他说,在台湾学习过的老一辈中国观察人士更同情台北。

乔治梅森大学的中国项目协调员卡尔•张(Karl Zhang),带着他的学生们去北京进行暑期旅行已经有20年了,但他说,去年疫情爆发前,他就计划去台湾。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鼓励学生在不久的将来,接受中国政府奖学金来中国学习。

“现在,我没有那么积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