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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阿根廷又端起了要饭的碗,这次带队的是米莱

本文刊发在财富杂志,作者史蒂夫·H·汉克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经济学教授,是知名的恶性通货膨胀专家之一,他曾任里根的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加美财经编译,不代表支持文中观点或确认其中事实。

Vox España, CC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世界上最大的“赖账者”又端起了要饭碗。这一次,阿根廷开口要200亿美元。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已经表示愿意掏出这笔钱,设立一条规模高达200亿美元的货币互换额度,用来救助阿根廷及陷入困境的总统米莱。

这笔钱从哪里来?

贝森特将动用美国财政部一个鲜少启用的账户——外汇稳定基金。而他这么做,不需要国会批准。原因在于,特朗普押注在米莱身上。

特朗普视米莱为美国在拉丁美洲的代表——要带领地区对抗“粉红浪潮”的左翼政府,同时牵制中国在该地区的商业和地缘政治扩张。

但也许,特朗普押错了宝。阿根廷从来不是一个可靠的赌注。

自独立以来,这个国家经济危机不断。仅在过去两代人的时间里,就经历了一次恶性通货膨胀(1989–1990)、六次银行危机(1980、1982、1995、2001、2008、2019)、五次国际收支危机(1958、1962、1981–82、1989、2018–19)、四次外债违约(1982、1989、2001、2020)、三次本地公共债务违约(1989、2007–09、2019)、无数次货币贬值,以及长期的高通胀。

通胀确实成了米莱脖子上的绞索。

米莱在2023年12月上任时,货币供应量(M3)以年增130%的速度增长,而年通胀率高达211%。如今,货币供应量仍以67%的年增速度上升——远高于我所称的“汉克黄金增长率”9.8%,这个增速才与阿根廷实现5%通胀目标相符。

因此,通胀依然失控,目前年率高达33.6%。

自1956年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来,阿根廷多次向IMF求救。现在,阿根廷正处于第23个IMF援助项目中。结果是一系列“有毒药方”,不仅没能治好病人,反而让阿根廷欠IMF高达418亿美元,是IMF第二大债务国乌克兰的四倍多。

显然,IMF并非救火队,而更像是煽风点火的“金主爸爸”。

为什么米莱陷入困境

阿根廷的问题暂且不谈,那米莱本人呢?他正在泥潭中挣扎,并面临10月26日的中期选举。

他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他没有兑现两年前最重要的竞选承诺——废除阿根廷央行(BCRA)和不可靠的比索,用美元取而代之。

如今,他正为自己的固执与短视付出代价。

200亿美元可能救不了米莱。据我估算,只要中央银行和比索依旧存在,大约75%的资金从前门进,就会从后门流出,变成资本外逃。

称贝森特的货币协议为“互换”其实是误导性的——这就像用特朗普的海湖庄园去换阿根廷潘帕斯草原中央的一间破屋,或用一根金条换一根铅条。

事实上,这不过是向全球最臭名昭著的“惯性赖债国”发放贷款。

结束阿根廷货币噩梦、挽救米莱唯一的办法,是废除比索,全面美元化。

然而,米莱的政治前途——以及他的改革计划——依然摇摆不定。比索仍是他的“致命弱点”。

2001年,一比索能兑换一美元;如今,需要1421比索才能换到一美元。正因为这种严重的信誉缺失,利率居高不下。9月份平均房贷利率达57.3%,比索的实际(经通胀调整)利率约为20%,而美国仅约3%。

美国财政部的货币互换无法、也不会恢复比索的信誉,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如果投机者认为美国财政部只是想帮助米莱在选举前支撑比索汇率,选后将出现大幅贬值,他们就会像往常那样抢先行动,从中央银行中抽走美元储备。

这在阿根廷是屡见不鲜的剧本。

1999年,我在前南斯拉夫国家黑山担任政府国务顾问。当时黑山使用高度通胀的南斯拉夫第纳尔。我设计并实施了一项货币改革,使德国马克成为法定货币。几天之内,第纳尔迅速退出流通,黑山实现了“美元化”,以马克取代第纳尔。我还曾为厄瓜多尔财政部长卡洛斯·胡里奥·埃马努埃尔提供建议,协助厄瓜多尔在2001年以美元取代不稳定的苏克雷货币。

这两次我都听到过类似反对声音。如今,阿根廷经济部长路易斯·卡普托和IMF的经济学家们也在唱同一首歌——他们声称“美元化”不可行也不明智。

这纯属无稽之谈。正如黑山和厄瓜多尔的情况一样,阿根廷实现美元化既可行又明智。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曾说过:“世俗的智慧告诉人们,按常规失败比以非常规方式成功更有面子。”

阿根廷又一次踏上了熟悉的老路——一条总是通向失败的路。我们将拭目以待,看米莱是否有勇气以“非常规方式”成功,推动阿根廷实现美元化。

[yar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