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经报道说,东京及周边地区正不断涌现出中国移民聚居的新社区,即便不会说日语,也可以在这些地方生活无碍。
池袋车站附近就有一个这样的区域。
池袋是东京的重要商业中心之一,车站西北侧的区域已经成为“新中华街”,这里遍布提供正宗中餐的餐馆、售卖中国商品的商店,以及专为中国社区服务的手机店。
“我通常在池袋北口附近的中国超市买东西。”现年35岁的唐先生这样说。他住在东京,在一家出版公司工作,不愿透露全名。
“池袋还有很多中国人开的餐馆,做的都是熟悉的菜。”他三年前搬到日本,但日语仅会一点点。
“尽管如此,我从来没觉得不方便。”唐先生笑着说,“从找房子、办手机卡到申请驾照,只用手机就能轻松搞定,到处都能找到中国人帮忙。”
他的朋友以及社交圈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中国人,“如今在日本,从社交到购物,全都能在‘中文经济圈’里完成,非常方便。”
截至2024年6月,大约有24万中国人居住在东京都23个中心城区,占在日中国居民总数的30%。他们特别集中在池袋、高田马场和新大久保,这些区域位于池袋和新宿之间。
不过,这个由中国人相互扶持的“经济圈”早已不再局限于东京市中心,如今已扩展成覆盖郊区的“环形带”。
2024年12月的一个傍晚,在东京以北、位于琦玉县的川口市,川口芝园团地的广场上,不时传来孩童欢快的呼喊声,“爸!”“妈!”
川口芝园团地由半官方机构“都市再生机构”(UR)管理,这个机构负责开发出租型住宅。住宅区共有2,454户居民,其中约一半由中国人居住。
广场周围的商店都是中国人经营的。有面向中国顾客的餐馆、标有中文价格标签的杂货店、中国人开的药妆店,还有专为中国孩子设立的托儿所。
“这里就像中国的住宅小区一样。”32岁的张敏(音)说。她在东京一家贸易公司工作,“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张敏来自福建。三年前,她在中国社交媒体上看到关于这个地方的介绍,在朋友的帮助下决定搬过来。现在,她和丈夫以及两个女儿一起幸福地住在这个住宅区。
39岁的王有坤在住宅区内的杂货店工作。他笑着说:“我大学时学的日语都忘光了,但现在三分之二的顾客是中国人,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他来自辽宁沈阳,2019年在朋友帮助下来到日本。虽然一开始语言有些障碍,但如今中国人越来越多。
“也就没必要了。”他说。
川口芝园团地建于1978年,是日本经济快速增长时期的产物。然而,随着出生率下降,当初与住宅区同时建成的小学和中学如今已相继关闭。取而代之的是大量中国人的到来,填补了人口减少的空缺。
“现在日本人都是老人了。”86岁的增本哲也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寂寞。他是这个住宅区居民协会的负责人,自住宅区建成之初就一直住在那里。“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中国人的住宅区了。”
如今,已经出现了一批“毕业”于川口芝园团地的中国人。
44岁的刘保才(音)是IT公司的工程师。他在这个住宅区住了五年,直到2020年,为了追求更舒适的生活,他和家人搬离了这里。
“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买了房。”他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中国人现在越来越多。”
从大型出租住宅搬入独栋住宅,越来越多中国人选择在日本长期定居、扎根生活。
“我很快就能拿到永住权了。”刘保才表示。
目前,川口市约有2.5万名中国居民。除去横滨等日本大城市,这里是全国中国人最多的城市。此外,邻近的蕨市也有大约5,800名中国人居住,由于交通便利且生活成本较低,这里也成为中国人聚居地。
中国人在蕨市人口中占比达8%,是日本所有市区中占比最高的。
千叶市美滨区距离东京市中心与川口相当。
“我们大约有八成顾客是中国人。”美滨区一家中餐熟食店的店主这样说。她来自中国东北的黑龙江,已经在这个地区生活了大约七年。
她说这话时显得理所当然,也确实不足为奇。附近有大型住宅区,如高洲第一团地(共4,689户)和千叶幸町团地(共4,287户),两者都由都市再生机构管理,许多中国居民住在这里。
“免礼金”“免中介费”“免续租费”“无需担保人”,UR的这些宣传吸引了大量中国人来到美滨。
和川口一样,美滨的中国居民人数大幅增长,如今约有5,700人。《日本经济新闻》的调查显示,这一人口在全区总人口中的占比已达到4%,成为日本中国人比例最高的地区之一。
从全日本范围看,中国人也越来越多。《日本经济新闻》的调查指出,日本全国1,741个市、区、町、村中,有1,603个已有中国人居住,占比达92%。其中有128个行政区,中国居民超过1,001人,主要集中在东京都市圈。
但若按聚居程度细分,许多中国人也居住在具有独特特点的农村地区。
在北海道中部的占冠村,人口约1,600人,中国人占总人口的5%。这些人大多是有经济实力的家庭,搬到当地是为了享受滑雪度假村生活。
位于北海道北部的猿払村,2004年被指定为“外国实习生接收特别区域”,导致学习扇贝加工的外国技术实习生人数增加。如今,中国人占村内人口的3.4%。
在爱知县、位于名古屋港一角、企业聚集的飞岛村,也有大量中国技术实习生。长野县川上村是日本最大的生菜产地,也有相似情况。这些实习生提升了村庄中中国居民的占比。
目前,日本有中国居民约84万人。其中,拥有永住资格、在日本长期生活的中国人也显著增加。如今,这类中国人超过33万人,远高于其他国籍的永住者。自2016年以来,这一人数在八年内增加了约10万人,而且这一增长趋势仍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