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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还会保卫台湾吗?特朗普政府眼中的国防边界似乎缩小了

日经的评论认为,特朗普政府的重要人物关于国防政策的选择,认为保卫中华民国实际控制下的台湾,成本大于收益。

Makoto Lin / Office of the President (中華民國總統府), CC BY 2.0 <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1950年,美国国务卿迪安·艾奇逊在国家新闻俱乐部的演讲中,划定了美国在东亚的防御边界,以防止共产主义的扩散。这条防线经过日本本土、冲绳和菲律宾,但将韩国和台湾排除在外,被称为“艾奇逊防线”。

几个月后,朝鲜越过三八线发动军事进攻,许多历史学家认为,艾奇逊防线的划定助长了这一行动。

在埃尔布里奇·科尔比被确认担任国防部政策副部长的听证会后,华盛顿正在讨论特朗普政府的美国防御边界所在。科尔比表示,台湾并非美国的“生存”利益,这使一些分析人士认为,美国的防线现在止于日本和韩国,台湾的地位则变得模糊不清。

相比之下,前总统拜登至少四次明确表示,如果北京试图以武力夺取台湾,美国将进行军事防御。

尽管科尔比只是五角大楼排名第三的官员,但他被认为是特朗普团队中的重要理论家。去年12月,特朗普在“Truth Social”上宣布提名时写道,科尔比是“我们‘美国优先’外交和国防政策的备受尊敬的倡导者”。

一位亚洲外交官告诉《日经亚洲》,特朗普在声明中提及“外交政策”,表明科尔比的影响力将超越国防领域。3月4日,副总统万斯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听证会上为科尔比作介绍,更突显了他的地位。

科尔比在听证会的书面声明中表示:“我认为明确承诺保卫台湾的代价,大于其带来的好处。”

科尔比承认,如果台湾被北京武力夺取,将对美国利益造成“严重打击”,但他认为,超越当前政策、公开声明美国在台湾安全方面的深厚利益“在多个方面存在严重风险”,例如加剧与北京的紧张关系,并为军事行动提供借口。

史汀生中心高级研究员凯莉·格里科表示,华盛顿对于美国的防线应该划在哪里,存在严重分歧。

“有些人认为是在台湾。像我这样的人认为是在日本。还有一些人认为,美国本土才是防线,”她说。“根据地理位置、经济和军事实力的不同,一些国家比其他国家更重要,对地区力量平衡最重要的国家是美国、中国、日本、印度和韩国。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如新加坡,也因其地理位置而重要。但台湾不符合这一标准。”

“美国当然不希望中国夺取台湾,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仍然可以维持地区力量平衡,”她表示。

在科尔比听证会前几天,《外交事务》刊登了詹妮弗·卡瓦纳和斯蒂芬·沃特海姆的文章,他们分别来自“国防优先”和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这篇文章题为《台湾执念:美国战略不应寄希望于一场无法取胜的战争》。

作者主张,在可能的台海冲突中,美国应“从远处”支持中华民国,并确保美国在亚洲的地位无论冲突结果如何都能保持。

“国防优先”研究员卡瓦纳认为,特朗普政府的防御边界可能不会包括韩国或台湾。

“我不太确定他如何看待美国对菲律宾和日本的承诺。我怀疑这两个国家在未来四年内不会受到中国的挑战,而美国对韩国和台湾的承诺则可能会受到考验,”她说。

卡内基基金会的沃特海姆对《日经亚洲》表示:“特朗普已经在政治叙述中降低了中国作为美国‘敌人’的地位。‘内部敌人’现在更重要。”

在确认听证会上,科尔比警告了所谓的“利普曼鸿沟”,这个概念由记者沃尔特·利普曼在1943年提出,强调国家的承诺与其实力之间的平衡。利普曼认为,为了维持稳定,一个国家的实力必须远超承诺,否则就会导致战略破产。

“特朗普政府在执政之初,就面临着一个严重的‘利普曼鸿沟’,我们在全球的目标与我们的资源和政治意愿之间,存在危险的不匹配,”科尔比表示。

在2018年《国家防务战略》中,科尔比作为国防部副助理部长领导制定了战略,五角大楼从原先的“双战”模式转向优先应对一场大国战争,再考虑下一场战斗。

“每届新政府开始审查国家防务战略时,总会有一个问题,即战略是否已经破产或是否不连贯,”曾在五角大楼与科尔比共同制定战略的吉姆·米特尔告诉《日经亚洲》。“‘破产’意味着目标超出了可用资源。这一派观点认为,美国面临许多挑战,需要在国防上投入更多。而另一派则认为,国防部的资金已经足够,问题在于没有有效利用,需要在资源应用上更加战略化。”

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扎克·库珀周三在《美国企业》上撰文称,特朗普正在寻求“至少一个世纪以来美国战略思维的最根本变化”。

库珀写道,特朗普团队面临的选择是优先对抗中国,还是收缩至美洲。

“从欧洲和中东撤出部分军队符合这两种战略,”他表示。“但这些军队接下来要去哪里则是另一回事。国务卿鲁比奥和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沃尔茨似乎支持优先应对中国,并增加在东亚的军事存在。但特朗普及其核心‘美国优先’顾问则更倾向于收缩防御,采取‘美洲优先’政策。”

“这种在优先对抗中国和战略收缩之间的抉择,可能会在未来几代人中塑造美国的外交政策,”库珀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