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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证明疫苗并不是导致自闭症增多的原因, 那原因到底是什么?

纽约时报报道说,没有单一因素可以导致自闭症,也无法解释为何日益增多。研究人员正在寻求自闭症激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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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图片由Satheesh SankaranPixabay上发布

特朗普最近在一次电视采访中提到疫苗是否会导致自闭症的问题,这一理论早已被几十项科学研究所否定,却让全美的自闭症研究人员感到沮丧。

不过,在NBC节目中,特朗普说了一句话,科研人员也能认同:“我觉得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他说这句话时,是在谈到自闭症诊断率飙升的现象,“我认为有人应该搞清楚原因。”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美国,自闭症诊断率确实在不断上升。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从11个州收集的数据,现在大约每36名儿童中就有1人被诊断为自闭症,而在2000年,这一比例是150名儿童中有1人。

研究人员尚未得出明确解释。他们将大部分增长归因于人们对这一障碍的认识增加,以及医疗专业人士对自闭症分类方式的改变。

但科学家也表示,可能还有其他遗传和环境因素在发挥作用。

自闭症谱系障碍(这是官方名称)本身具有广泛性,特征是一种社会和沟通问题、重复行为及思维模式的混合体,严重程度各不相同。

轻度自闭症的儿童可能只是难以理解社交线索,而严重的病例可能完全无法言语。没有血液检测或脑部扫描可以确定谁有自闭症,诊断仅依赖于临床医生的观察。

因为自闭症没有单一的成因,科学家也表示,病例数量的上升没有单一的推动因素。

但问题的核心在于一个重要的区分:究竟是更多的人展现出自闭症特征,还是更多有这些特征的人被识别出来?

两者似乎都有,但研究人员对具体数据还没有把握。

以下是他们所了解的情况。

难以捉摸的成因

超过100种基因与自闭症有关,但自闭症似乎是遗传易感性和环境触发因素复杂组合的结果。

CDC正在进行一项关于自闭症风险因素的大规模研究。研究人员已经考察了几十种潜在的触发因素,包括污染、接触有毒化学物质以及孕期病毒感染。

一些研究表明,婴儿出生时父母年龄较大,特别是父亲年龄较大的话,自闭症的风险可能会增加。

其他研究暗示,早产或低出生体重可能与自闭症有关,这通常与高氧化应激相关联。

伦斯勒理工学院教授于尔根·哈恩研究自闭症的计算系统生物学。他认为,自闭症总体增长与某些因素有关的观点很有说服力,包括早产儿存活数量的增加和新生儿父母平均年龄的上升。

不过,要测试假设的自闭症成因,需要控制对早期发育影响的无数其他因素,并追踪孩子直到成年,因为现在有些人是在成年后才得到诊断。

“这些研究非常复杂,尤其是当你想要统计上的确定性时,没有简单的答案。”哈恩说。“有时候我们只能承认自己不知道。这总会给人们留下猜测的空间。”

疫苗导致自闭症的错误理论就是这样一种猜测。这种观点起源于上世纪90年代末,一位名叫安德鲁·韦克菲尔德的英国研究人员发表了一项关于12名儿童的研究,声称发现麻疹、腮腺炎和风疹疫苗与自闭症之间存在关联。

此后,许多更大规模的研究推翻了这一假设,包括一项涵盖了整个丹麦儿童人口的研究。

不论疫苗的种类、成分还是接种时间,研究人员都无法建立两者之间的联系。

韦克菲尔德的文章被撤回,他也被吊销了行医执照,但这一观点已经在社会中传播开来。

诊断标准的变化

自闭症病例激增的一个更为确定的原因是自闭症谱系范围的扩大。

自闭症首次出现在1980年《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的第三版中。但到了1987年,其定义发生了变化,开始包括那些症状出现在30个月之后的儿童。

新版本还将诊断自闭症的标准从6条增加到16条,同时规定儿童只需要符合16条标准中的一半即可,而之前需要符合全部6条标准。

1997年发布的DSM第四版,将阿斯伯格综合征纳入了自闭症谱系中。

阿斯伯格综合征是一种社会障碍,特征可能是对单一兴趣的过度专注。这一变化意义重大,因为意味着所有人——包括智力水平在平均甚至高于平均水平的人,都可能被诊断为自闭症。

2013年发布的DSM第五版,允许临床医生同时诊断自闭症谱系障碍和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这一版还将自闭症、阿斯伯格综合征,以及一种被称为PDD-NOS(即未明确分类的广泛性发育障碍)的情况合并到同一类别中。

“我们称之为自闭症的定义本身,已经变成了一个更宽泛的类别。”剑桥大学自闭症研究中心主任西蒙·巴伦-科恩说。他还说,“随着提供诊断服务的私人临床医生的增多,这已经成为一个行业。”

认识的提升

随着临床诊断过程的演变,社会基础设施也在逐步发展。

直到上世纪80年代,许多自闭症患者都被送入机构收容。因此,家长对自闭症的典型特征并不熟悉,通常无法识别这些特征,也不会在孩子身上发现问题时寻求诊断。

1991年,诊断为自闭症的儿童开始有资格在学校获得特殊服务,这激励了家长们去主动寻求并接受诊断。

大约在2007年,美国儿科学会建议所有儿童在18个月和24个月时进行自闭症筛查,专家认为这导致了检测率的显著提升。

一些人口层面趋势的变化进一步证明,公众认识的提升和包容性可能是自闭症诊断激增的原因之一。

历史上,男孩的自闭症诊断率远高于女孩。研究认为,女孩因为社会规范可能会“掩盖”自闭症症状。但在更加接纳“神经多样性(neurodiversity的直译,认为神经系统的差异,如自闭症、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等是人类自然变异的一部分,而非需要被“治愈”的病理问题)”的时代,这种性别差距正在缩小。

2011年至2022年间,与白人儿童相比,西班牙裔、黑人和亚裔儿童的自闭症诊断率有了显著增加,这可能反映了诊断服务的可及性有所改善。而且——或许最具指示性的是。在过去十年中,自闭症诊断率的相对增长最大的不再是儿童,而是26至34岁的成年人,其中许多人是第一次寻求自我诊断。

研究人员还指出,社交媒体是“推动自闭症诊断激增的最大未被充分认可的因素之一”。

剑桥大学自闭症研究中心主任西蒙·巴伦-科恩说,像Reddit这样的平台,成了“那些怀疑自己或孩子可能是自闭症的人可以彼此交流的空间,并感受到一种新的归属感和身份认同。”

然而,洛杉矶加州大学心理学家凯瑟琳·洛德认为,这些解释与实际数据仍存在不一致之处。她开发了用于自闭症的诊断工具和长期研究。

“其中一部分显然来自于认识的提升和诊断范围的扩大,”她说。但即使这些是推动激增的主要因素,即使生物和环境因素也在发挥作用,她还说,“要说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完全能解释增长,似乎有些牵强。”

不过,她对来自美国和国外的大量数据很有信心。

她确信,自闭症患病率的提高与儿童疫苗接种没有关系。

“不管原因是什么,”她说,“肯定不是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