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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经评论:中国开始从战狼外交转向微笑外交,但是这无助于国内经济问题的解决

中泽克志是《日本经济新闻》驻东京的资深编辑兼社论作家。他曾在中国担任七年记者,之后担任中国分社社长。2014年,他获得了Vaughn-Ueda国际新闻奖。他的专栏文章中说,习近平的政府,在特朗普可能重返白宫以及国内经济难以提振的情况下,从“战狼外交”转向了“微笑外交”。

亲密官邸ホームページ,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种对日本、英国等国家出乎意料的新态度,引发了全球热议。

一些不熟悉中国这一面的评论员质疑,这种转变是否“真实”,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北京只是在“装样子”。

同时,关于中国更友好的国际态度是否会带来国内政策的重大变化,也存在争论。

中国政府宣布,将恢复日本游客的免签停留政策。从周六开始,日本公民可以在中国停留最长30天,而疫情爆发前,停留时间为15天。

这一意外宣布对许多日本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们无需在搭乘飞往中国的航班前,经历繁琐的签证手续。

这一消息发布于日本首相石破茂11月15日在利马举行的亚太经济合作峰会期间,与习近平进行首次会谈的一周后。

石破茂迅速对这一举措表示欢迎,并说:“期待两国之间的交流更加活跃。”

中国最初在2003年开始允许短期日本游客免签入境,但在2020年3月取消这一政策,即便疫情风险消退也未恢复。

日本国内批评人士认为,这次恢复免签政策来得太晚,不能被称为重要的“友好姿态”或“妥协”,因为中国已经对包括韩国游客在内的许多其他国家游客实行了类似的免签政策。

此外,日本公民在中国被拘押的问题仍未解决,包括一家制药公司安斯泰来制药的员工在内。今年8月,这名安斯泰来员工因涉嫌间谍罪被起诉,但相关指控的细节仍不清楚。

这一问题导致日本企业对派遣员工前往中国出差或长期驻扎很犹豫。

日本企业界对中国2023年7月生效的新修订的反间谍法表示强烈担忧。根据新的定义,间谍活动的范围解释覆盖的非常广。

在中国积极推行战狼外交期间,中共内部强烈反对恢复短期日本游客免签政策,批评者认为此举会令人感到羞辱,因为日本并未对中国公民给予类似的免签待遇。

恢复这一政策也与习近平政府倡导的大国意识和爱国主义相冲突,同时也有悖于推动实现“中国民族伟大复兴”的努力。

这种态度在当前中国经济困境下依然存在。

另一个摩擦点是涉及日本尖阁诸岛(中国称为钓鱼岛,并认为对此拥有主权)的争端。

尽管存在这些分歧,中国还是决定对短期日本游客实施免签政策。

其中可能有深层次的动机。一位日本外交人士指出,中国停止了战狼外交的声音,采取了一些灵活措施,转向“微笑外交”,正是因为自身处境不利。

中国对英国也展示了相似的态度,认为在英国的政治波动中看到了机会。

习近平于11月18日在里约热内卢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与英国首相斯塔莫举行了会谈。这是中英六年来的首次峰会。

在会谈开始时,习近平与斯塔莫握手,并首先以友好的“你好”问候。

在最近的拉丁美洲之行中,为参加年度APEC和G20峰会,习近平与16位外国领导人分别举行了会谈。

他还通过主动问候许多与会领导人,展现了友好的姿态。

与习近平会谈时,斯塔莫提出了人权、台湾、南海、香港等问题。他还提到香港媒体大亨黎智英健康状况恶化的问题。黎智英被控违反香港《国家安全法》,已被监禁多年。

英国对中国采取了强硬立场,作为美英澳三方安全框架AUKUS的一部分,致力于促进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

对此,中国一直反应强烈。

然而,随着英国选民在14年来首次将政权从保守党转移到工党,中国对英国采取了更积极的外交政策。

习近平去年缺席了在印度举行的G20峰会。但自2012年11月成为中共总书记以来,他参加了所有其他的11次G20峰会,包括以在线方式出席。

在里约热内卢的G20峰会上,习近平明确表达了中国重视“全球南方”的立场。

习近平在11月18日里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出席“全球反饥饿与贫困联盟”启动仪式,与其他G20领导人合影时,展示了对“全球南方”合作的重视。

在习近平提出的八项全球发展行动中,有三项直接涉及与全球南方经济体的合作,包括建立研究中心和对非洲国家的支持。

这一对全球南方的关注,可能为习近平在应对美国时提供一些筹码。

特朗普曾表示,一旦上任,将立即对几乎所有中国进口商品加征10%的关税。

此外,这也符合中国的“双循环”战略,意在结合全球南方贸易的转向与国内需求增长。

然而,争取日本、英国等国的努力,远不足以解决困扰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严重问题。

中国的内需——作为“双循环”的一大支柱,仍然低迷。此外,习近平政府是否会推出强有力的措施以改变这一局面尚不明确。

另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北京是否会对政策进行重大调整,为私营企业提供一些缓解的空间,而这些企业是经济增长的关键。

习近平政府多年来因坚持“清零政策”使自身陷入困境。这一政策长时间对人员流动进行过度限制,对中国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

此外,政府通过打压私营企业,同时偏袒国有企业,进一步加剧了中国的经济困境。

在这些错误政策的背景下,房地产行业的衰退让经济雪上加霜。

恢复私营部门的活力,对于缓解当前经济困境至关重要。

值得注意的是,被认为是中国经济主管的副总理、政治局委员何立峰,并未陪同习近平参加最近的海外访问。

在习近平第二任期内,时任副总理刘鹤通常会随行出席美中峰会和其他重要会议。

刘鹤与何立峰都是习近平的亲密助手。但刘鹤退休后,何立峰本应接替成为经济主管,却没有展现出相关作为。

何立峰此次未随行的缺席,表明现任政府对经济问题的关注直到最近才有所转变。

习近平团队中缺乏熟悉国内外经济的专家,这也是现任领导层的一大问题。

尽管习近平政府在国际上展现了更和善的姿态,但在国内经济转型方面仍然犹豫不决。

这种做法表明,北京只是针对某些问题开出“政策药方”。批评者甚至可能认为,这是试图通过权宜之计来渡过难关。

下一次可能采取更强措施应对国内经济问题的机会,或许是12月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这一年度会议将为下一年的经济管理确定方向。

但如果会议仅仅沿袭7月中共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政策,可能会让外界再次失望。

需要彻底改变经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