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报道说，美国军事和情报官员得出结论，乌克兰战争不再是僵持状态，而是俄罗斯稳步推进，基辅和华盛顿的悲观情绪日益加深。

士气下降和对美国是否会继续支持的疑问，也对乌克兰构成了威胁。乌克兰在东部失去了一些领土，部分驻扎在俄罗斯境内的部队也被推回。

乌克兰军队正在艰难地招募士兵和装备新部队。乌军阵亡人数约为5.7万，尽管只是俄罗斯损失的一半，但对于规模较小的乌克兰来说，仍是重大的损失。

西方官员和其他专家表示，俄罗斯同样面临着士兵和补给短缺问题，为取得的进展付出了巨大代价。

一些美国官员指出，如果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能持续到明年夏天，基辅可能有机会利用俄罗斯的弱点以及预计中的士兵和坦克短缺。

美国政府分析人士今年夏天得出结论，俄罗斯在未来几个月内难以在乌克兰取得显著进展，因为训练不足的部队难以突破乌克兰防线。

然而，这一评估被证明是错误的。

俄罗斯军队已经在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地区推进，同时收复了乌军今年在俄罗斯西部库尔斯克地区突袭攻占的三分之一以上的领土。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无人机袭击次数从7月份的350次增加到8月的750次，9月进一步增至1500次。

驻守在靠近库尔斯克的乌俄边境一侧、代号为“灰熊”的乌克兰少校表示：“形势很紧张，我们不断失去先前占领的阵地，敌人在人数和火力上有优势，我们只能努力坚守防线。”

俄罗斯快速推进

10月，俄罗斯在乌克兰夺取的领土，比过去两年中的任何一个月都多。美国一位高级军事官员表示，曾在2022年入侵乌克兰时屡屡受挫的俄军已经发生变化，现在“正在推进”。

因此，一些美国情报机构和军事官员对乌克兰能否阻止俄军推进感到悲观，而基辅正试图增强因近三年战争而疲惫不堪的部队。

然而，俄罗斯并未达到设想中的目标，明显的是，俄罗斯未能攻占乌克兰军队重要后勤枢纽城市波克罗夫斯克。

独立专家表示，俄罗斯雷达、装甲车辆，特别是士兵的短缺将不断出现，明年会更明显。

对乌克兰而言，近期最重要的影响或许不在战场，而是美国选举。特朗普和哈里斯对未来的美国支持持截然不同的态度。

特朗普承诺将迅速结束战争，而他的竞选伙伴、参议员万斯则提出了一项和平计划，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计划十分相似。

相反，哈里斯则表示将继续战斗，警告称如果不在乌克兰阻止俄罗斯，俄军可能会攻击北约。

美国选举的不确定性，让乌克兰倍感压力。

美国官员在基辅与泽连斯基会面后表示，这位乌克兰领导人看起来疲惫且紧张，既为战场失利焦虑，也担心美国的选举结果。

“这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也是一次艰难的挣扎，”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三世上周在前往乌克兰的途中对随行记者说。

乌克兰的士气，在面对俄罗斯攻势和对西方援助的担忧中开始下降。

乌克兰第206国土防卫营的一位高级中尉、无人机战斗排指挥官斯特罗坎表示：“前线非常困难，物资短缺，人手不足，俄军兵力更多，武器也更多。”

这种悲观情绪也蔓延到西方国家。

美国企业研究所学者凯根曾为美国军方提供建议，他说：“大家的感觉都不太好，这真的是艰难的一年，而俄军依然在前进。”

然而，凯根博士指出，俄罗斯试图暗示自己的胜利不可避免，犹如二战。

“俄罗斯希望人们相信现在是1944年东线的局面，”他说，“其实并不是。”

兵员短缺

今年早些时候，由于美国延迟批准更多援助，乌克兰军队在弹药供应上遇到了困难。

即使4月国会批准了更多援助，乌克兰官员仍抱怨武器供应速度太慢，前线难以得到及时补给。

“这是战争的规律，”泽连斯基本周说道，“因为你必须在非常具体的时间里依靠非常具体的东西，否则你无法控制局势，无法守住防线，无法保障人民的安全，也无法为冬天做好准备。”

周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与泽连斯基的高级顾问叶尔马克在华盛顿会面了两个小时。他们讨论了拜登政府在年底前加速向乌克兰提供火炮系统、装甲车辆和防空弹药的计划。

但美国军方官员表示，武器供应不再是乌克兰的主要劣势。

美国官员称，乌克兰已大大缩小了与俄军在火炮方面的差距，乌克兰士兵使用爆炸性无人机不断摧毁俄罗斯的装甲车辆。

目前，乌克兰最大的问题是兵员短缺。

乌克兰官员在实施征兵时面临困难，招募兵力不足。乌克兰对降低征兵年龄持谨慎态度，担心对长远的人口结构产生影响。

乌克兰采取了比较“民主且谨慎”的方式应对兵员短缺，但结果是士兵数量不足。

美国官员表示，乌克兰使用手机号码、电子邮件等手段招募更多人入伍，同时也采取了更强制的手段，比如从音乐厅将人带走征兵。

虽然出于爱国情怀，许多人自愿参军，但人数仍然不够。乌克兰没有为士兵提供实质性的战斗轮休，这也让部分人不愿参军。

五角大楼的一名官员表示，乌克兰目前有足够的兵力可以持续作战6到12个月，之后将面临严重的兵源短缺。

五角大楼官员称，乌克兰将新建的几个旅投入了对库尔斯克的突袭，而非用于东部和南部防御或准备2025年的预期反攻。

“他们正在努力招募更多人，”奥斯汀在被问及兵员短缺时对随行记者说。“但他们需要训练这些人，还要恢复战斗力。”

在基辅会见泽连斯基时，奥斯汀强调不仅要保卫波克罗夫斯克和库尔斯克，还要重视“兵力再生和招募”，一位五角大楼高级官员表示。

在与乌克兰官员的另一场会晤中，奥斯汀、美国驻欧洲最高将领卡沃利和其他指挥官讨论了冬季的军事计划，以及未来五个月美国可能提供的武器和弹药类型。

在基辅的激昂演讲中，奥斯汀谴责那些可能希望以莫斯科条件结束冲突的人。

他表示，没有“灵丹妙药”能一举扭转乌克兰战局。

“关键在于乌克兰如何反击，”奥斯汀说道，“而重要的是要专注于有效的手段。”

他说：“莫斯科永远不会在乌克兰取得胜利。”

俄军惨重损失

乌克兰可以利用俄罗斯装甲车短缺的机会。

为弥补先进坦克的损失，俄罗斯动用了大量更为老旧的坦克库存。但乌克兰的无人机已摧毁了更多俄罗斯的装甲车辆，尤其是这些老旧型号。

美国军方官员表示，俄罗斯因此在乌克兰东部依赖小规模步兵部队推进。但美方认为，战场已经成了俄军士兵的“绞肉机”。

北约新任秘书长吕特周一表示，自战争开始以来，已有超过60万名俄军士兵伤亡。

美方称，这些损失导致朝鲜向俄罗斯派遣约1万名士兵，莫斯科计划利用这些部队帮助将乌克兰军队赶出库尔斯克。

一位美国高级军官称，这一决定“考虑不周，显示了绝望”。

一些西方外交官则表示，这并非绝望之举，而是为了吓唬西方。

不论出于何种动机，美国官员承认，俄罗斯仍能够找到更多士兵，并且每月签约2.5万到3万名新合同兵。

美方称，俄罗斯成功招兵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其改变了宣传策略，现在强调乌克兰战争实际上是对北约的抗争。

同时，俄方大幅提高了参军奖金。

美国军事和情报官员指出，通过这种策略，普京可能不必下令实施大规模的征兵，这一命令在政治上极不受欢迎。

但俄罗斯资源同样“有限，普京不可能无限期承担这些代价”，战争研究所周日的一份报告中写道。

俄罗斯的大规模征兵也带来其他问题。普京周一在简短讲话中承认，俄罗斯出现了劳动力短缺。

战争研究所指出，工厂不得不与军方竞争，后者为潜在新兵提供高额奖金。

虽然俄罗斯增加了导弹产量，但在其他方面，国防工业仍面临困难，尤其是新型雷达系统的制造。

尽管俄罗斯今年在战场上有所推进，但乌克兰依然挫败了莫斯科的一些重大计划，挡住了俄军对波克罗夫斯克的进攻，将俄军力量赶到市西南方向。

30岁的营指挥官亚历山大·希尔申说，乌克兰的盟友似乎对战争失去兴趣，更关注与莫斯科的关系而非正义。

但他表示，尽管如此，许多乌克兰人不会放弃。他说：“战斗是我们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