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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幕:北京如何整顿稀土行业并控制着全球供应

《纽约时报》驻北京分社社长基思·布拉德舍报道了中国整顿并控制稀土行业的过程,现在国有企业经营着一个曾经以酸坑、放射性废物和走私而闻名的行业。

在2010年,中国的稀土金属生产行业虽然混乱且缺乏规范,却已经在全球经济中占据核心地位。

稀土货物经常在中国以现钞进行交易。按照不成文的规则,一立方英尺紧密堆放的100元人民币价值约为35万美元。

在靠近香港的广州,一处仓库里非法使用酸性物质提炼稀土,产生的微量放射性残渣直接倒入市政下水道。

为了保密,这个仓库的犯罪团伙甚至将外国买家藏在汽车后备箱里带入。

自那以后,中国执法机构的打击行动以及政府对行业的整合,使中国政府得以成功控制国内的稀土矿产供应,遏制了行业的过度开发行为。

“过去那种不顾环境的狂野西部式心态已经消失,现在管理更加严格了,”稀土行业顾问大卫·亚伯拉罕说。

多年来,不受监管的开采和精炼对环境造成了严重影响。

在中国南方,森林山坡和翠绿的稻田被破坏,变成大片有毒泥地,因犯罪团伙雇佣工人挖掘矿石,并在无屏障的酸池中进行处理。

在中国北方,含有放射性废物的地下水开始渗入黄河流域。由于精炼厂排放的放射性粉尘,导致数千平方英里的牧场被污染,数千只山羊因此死亡,牧场也被迫停止放牧。

中国的金属犯罪团伙因暴力手段而在国际上声名狼藉。

2000年某晚,一伙暴徒闯入香港一家稀有金属贸易公司,将总经理割喉。警方追踪嫌疑人至中国邻近的广东省稀土矿区,但最终失去了线索。

从2006年开始,北京逐步减少稀土的合法出口量。这一举措是出于环境考虑,主要学者们已经对行业污染问题发出警告,同时,中国也意在控制跨国公司供应链中的关键环节。

然而,出口限制引发了稀土短缺和投机狂潮。17种稀土金属中的部分价格飙升,涨幅接近30倍。

数百个非法矿井被开采。走私者将稀土融入钢材出口,再在海外重新提炼出稀土。

2010年警方的初次打击并未带来持久成效。

2009年,我与其他《纽约时报》记者参观了广东省一座已被废弃的矿井。那是一道红棕色的泥土疤痕,破坏了大片原本郁郁葱葱的稻田山谷。

一年后,我们徒步前往另一处非法矿井,尽管广东政府已宣称矿被关闭了,但我们遭到暴徒威胁,他们称会“像屠宰场里的动物一样剖开你们”。

四辆车一路追逐我们的出租车,直到最近的高速路口。

当时中国总理是温家宝,他拥有地质学背景,并在稀土领域获得硕士学位。在七周后,他指示全国安保机构开展打击稀土犯罪的行动。

随后进行了多次突袭、逮捕和起诉,警方公开销毁了非法采矿设备。国家政府从地方腐败官员手中接管了11个稀土矿区。

2012年6月,中国国务院在一份政策文件中指出:“过度开采稀土引发了滑坡、河流阻塞、环境污染紧急事件,甚至重大事故和灾害,对人民安全、健康和生态环境造成极大损害。”

温家宝指示将数十家持证公司整合为6家政府控股公司,通常对公司原持有人几乎不给予赔偿。

位于洛杉矶的化学品生产和分销商American Elements的首席执行官迈克尔·西尔弗表示,2012年,公司持股的一家稀土合资企业被无偿征收。

近年来,对金属出口的海关检查抑制了稀土走私活动,投机市场泡沫的消退也导致稀土价格下降,使非法矿井的利润减少。

然而,据报道,为先进计算机芯片和磁体供应镝元素的环保破坏性采矿活动,已转移至中国南部边境外不法地带的缅甸北部。矿石随后被带回中国进行精炼。

原6家国有控股公司现已缩减至3家。

在政府的持续支持下,这些公司多次在西方生产商试图增加产量时,通过向世界市场大量供应稀土来压低价格。

“他们会尽一切可能提供支持,从低利率到人力到土地。”西尔弗说,“他们始终会控制稀土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