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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同意将查戈斯群岛割让给毛里求斯,中国可能比原住民受益更多

经济学人的文章说,英国的这一举动,忽略了原住民的利益,但是可能让中国受益。

查戈斯群岛由约60个岛屿组成,地处极为偏远的印度洋中部。距离非洲和印度尼西亚各约3000公里,距离最近的大型陆地斯里兰卡也有1700公里。

群岛的原始珊瑚礁中栖息着50多种鲨鱼,但主要“居民”更危险:自1970年代起,英国将最大的岛屿迭戈加西亚岛租借给美国,用作军事基地。

迭戈加西亚的历史纠缠着英国的殖民遗产、当代的人权问题与国际法,以及现实的地缘政治。

这里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处于中东与亚洲的中间,美国的飞机曾从此基地起飞,参与两次海湾战争及阿富汗战争。

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英国为美国建立了这一基地,并强行驱逐了群岛的原住民查戈斯人,将这些岛屿保留为英属印度洋领地,尽管毛里求斯已在这片海域独立。

作为回报,美国给予英国核武器交易上的折扣。

2024年10月3日,英国政府宣布与毛里求斯达成初步协议,计划将群岛主权移交给毛里求斯。

根据协议,迭戈加西亚基地将继续由英国掌控,并在未来99年(可续租)内由美国管理。英国还将向毛里求斯支付费用,用于建设基础设施并最终重新安置部分较小的查戈斯岛屿居民。

协议对毛里求斯显然是有利的,同时也缓解了英国的外交困扰。然而,查戈斯人自己却没有得到太多帮助,真正的受益者或许是中国政府。

毛里求斯政府认为,此协议标志着英国最后一个非洲殖民地的回归,纠正了历史的不公。这一观点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支持,联合国大会投票支持毛里求斯的主张。

然而,现实却复杂得多。毛里求斯与查戈斯群岛之间的联系相当脆弱,这两个地区相距2000公里,在殖民前并无任何历史联系,仅在1903年至1965年间作为一个殖民地共同治理,1965年英国向毛里求斯支付300万英镑(当时约合840万美元)以使其放弃对群岛的主权。

尽管这些岛屿的经济价值有限,但是可以使毛里求斯能够大幅扩大领海,并可以向英国和美国收取迭戈加西亚基地的租金。

2019年,国际法院发布了一项非约束性意见,裁定英国将查戈斯群岛从毛里求斯分离是非法的,理由是国际法禁止殖民大国在独立前分割领土。

尽管这一裁决无法强制执行,但激起了国际社会的愤怒,并成为英国日益严重的外交困境。

查戈斯人几乎未被纳入此次协议的谈判。最初,他们被驱逐到塞舌尔或毛里求斯,许多人在那里遭遇边缘化和种族歧视。

之后,查戈斯人获得了英国国籍,目前在盖特威克机场附近的克劳利居住着一个庞大的社区。

一位在英国生活的查戈斯人帕斯卡琳娜·内兰表示:“大多数查戈斯人觉得被英国政府背叛了:感到不满、失望、沮丧。我们不希望主权变更没有咨询我们,我们从未被咨询过。”

克劳利的国会议员彼得·兰姆也表示,他从未听到任何当地查戈斯人支持将群岛主权移交给毛里求斯。

毛里求斯总理普拉温德·贾格纳特的言辞表明,只有拥有毛里求斯国籍的查戈斯人才有资格重新安置在群岛上,这将使许多在英国或塞舌尔的查戈斯人被排除在外。

美国政府公开支持这一协议。

埃克塞特大学的戴维·布拉格登表示:“显然美国政府可以接受这一协议,因为已经达成了。”

但他还道,“他们可能私下里对英国表达了重要的安全担忧,并会寻求让毛里求斯解决这些问题。”

其中一个特别的担忧是,如果群岛掌握在与中国有密切投资和贸易联系的毛里求斯手中,中国可能更容易进行情报窃取。

英国此前反对查戈斯人的重新安置,甚至是迭戈加西亚岛以外的地方,原因是担心永久性的当地人口可能会危及基地的安全。

如果毛里求斯允许中国渔船进入其水域,装有监视设备的船只可能会轻松与合法的渔船混在一起进行间谍活动。

长期来看,主权的丧失,意味着未来的毛里求斯政府也可能质疑租约的有效性。支持协议的人认为,明确基地的法律地位将使其基础更加牢固。然而,菲律宾曾在1992年关闭了苏比克湾的美国海军基地,因为马尼拉参议院否决了延长协议。

1970年代,利比亚在卡扎菲上台后关闭了英国和美国的军事基地。

“毛里求斯随时可能反悔。当你拥有主权时,几乎可以为所欲为,”智库政策交流的法律学者Yuan Yi Zhu说。“主权是非常强大的,而租约则不然。”

对于英国来说,这一协议带来了外交上的提升,并结束了关于帝国遗留问题的尴尬叙述。但英国能从中获得多大的国际支持仍不确定。

一位前外交大臣反对这一协议,并持怀疑态度。他说:“你无法获得全球南方国家的支持。这样做不会奏效。还会有其他的要求。这太天真了。一旦你做了某件事,你就无法逆转。你永远失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