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的评论认为，拜登过于喜欢提及特朗普是美国民主制度的威胁，最终没有起作用，反而是哈里斯更为轻松的方式看起来更有为效。

卡玛拉·哈里斯的立场似乎有些模糊。作为副总统，她正在逐渐抛弃之前的政策，但还没有用任何连贯的立场取而代之。随着她的竞选进入第三周，我们可以从竞选中常用的词汇和短语中，看到她认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应关心什么问题。

为此，我们分析了哈里斯在竞选期间使用最多的词汇和短语，包括竞选演讲和竞选邮件，并与拜登在退出竞选前的语言进行了比较。

到目前为止，哈里斯阵营传递出的最明确的信息是：拜登的做法是错误的。副总统正在悄悄但坚定地用一种未经检验的方法取代她前老板的做法，在与特朗普的竞争中彻底更新了民主党的竞争方式。

最大的，也是最明智的变化，涉及到民主这一议题，这是拜登最喜欢的话术之一。今年春天，他的一位亲密顾问曾表示，2021年1月6日国会骚乱和特朗普对共和的威胁，将成为他连任竞选的“压倒性”重点。

拜登在YouTube上发布的前几则广告中提到民主七次，并多次提到1月6日事件。相比之下，哈里斯在平台上的广告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没有提到民主或国会骚乱。

她在演讲中提到民主四次，而拜登在退出竞选前的演讲中提到17次。她没有一次提到1月6日事件。

这种做法对她来说是正确的。尽管特朗普可能是危险的，但很难说是致命的威胁。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他都无法将美国变成一个独裁国家。

如果特朗普赢得第二个任期，美国民主可能会受到影响，但不会灭亡。美国的制度是强大的，具有抵御巨大压力的能力。夸大威胁可能会激励基本盘选民，但也有可能让选民麻木，因为自2016年以来他们一直听到喋喋不休的民主面临威胁。

话虽如此，特朗普对共和的威胁肯定不小。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可能会加剧两极分化，削弱制衡机制，并引发不稳定。正因为这些危险，他的对手才应该采取战略性的竞选方式。减少对民主的讨论，与这一目标一致，因为未决定的选民对民主保护问题的优先级较低。

讽刺的是，摇摆选民对民主问题更信任特朗普而非拜登，因此强调这个问题可能只会伤害民主党。

哈里斯的策略与拜登不同。首先，她在竞选活动中笑得比拜登多四倍以上，正如C-SPAN的记录所显示的那样。讨论严肃问题并不需要时刻保持严肃，也不需要夸大对方的威胁。

她更多地谈论了堕胎和边境安全，比拜登提及这些问题的次数多出一倍以上。这也是明智的政治策略。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的裁决，对民主党来说是一个选举上的福音，而哈里斯一直是政府在堕胎问题上的非官方代言人。

副总统对移民问题的关注是一个大胆的选择，因为选民在这个问题上更信任共和党。但哈里斯的确有理由让她自己和民主党在这个问题上站得住。

哈里斯的竞选邮件也强调了边境问题，并淡化了民主问题，提到共和党人“古怪”的次数是提到1月6日事件的两倍。

但拜登与哈里斯竞选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两个词：“自由”（freedom）和“未来”（future）。哈里斯使用这些词的频率是拜登的四倍多。她同时将自己定位为来之不易的自由现任捍卫者，以及承诺带来不同未来的反现任者。

“未来”和“自由”，都是类似罗夏墨迹测验的术语，选民可以在这些模糊的词语上，投射他们对哈里斯的不确定期望。未来吸引人之处，在于尚未定义，也不受过去的束缚。

同样，哈里斯把自由创新性的定义为，“不仅仅是勉强维持生计，而是能够更进一步”，谁会不同意呢？

注：罗夏墨迹测验（Rorschach inkblot test）是一种心理测验，通过向受测者展示一系列对称的墨迹图案，来评估他们的个性、情感状态和潜在的心理问题。

哈里斯选择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沃尔兹（作为竞选搭档，恰好契合了一个以氛围和模糊表态为主的竞选活动。尽管沃尔兹有着进步的政策记录，但他在全国范围内出名是因为一段病毒视频，在视频中他称共和党人“怪胎”。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哈里斯颠覆了长期以来的民主党教条，民主党精英认为一个问题的重要性，就应该决定在竞选中的比重。但选民是无法被迫关心某些问题的，民主党终于在与选民见面。这意味着少谈气候，多谈边境；少谈民主，多谈生殖权利。

这种变化对国家话语来说是健康的。不再笼罩在世界末日般的基调下，新的民主党竞选似乎更接近正常。将民主受威胁论从选票中移除，对政治气氛有一种平静的效果。哈里斯通过避开民主问题——而加强了民主，选择了欢乐和乐观。

在经历了八年的存在主义恐惧之后，让这个国家轻松起来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