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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席卷市场,从股票到黄金都在暴跌,这是为什么?

经济学人分析了为何美日指数遭受重创,连黄金没有逃脱的可能原因。

市场情绪变化之快令人瞠目。

就在两周前,股市还在经历一轮似乎无法阻挡的牛市,连续几个月创下历史新高。而现在,股市却在自由落体中。美国的纳斯达克100指数——由在这轮热潮中处于核心位置的科技巨头主导,自7月中旬的高点以来已经下跌了超过10%。

日本的基准Topix指数也损失惨重,8月2日单日下跌6%,这是自2016年以来最糟糕的一天,而且是在8月1日下跌3%之后,出现自2011年以来最糟糕的两天表现。

其他地方的股价虽然没有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但恐慌正在席卷市场。华尔街的“恐惧指数”——VIX指数,是通过交易者支付的保护自己免受波动的价格来衡量预期波动性,已经飙升至自去年美国地区银行危机以来的最高水平。

看表面之下,关注个别行业和公司,情绪更为狂躁。

追踪全球芯片制造供应链公司的费城半导体指数,在几周内下跌了超过五分之一。Arm等公司已经损失了40%的市值。前一轮牛市的宠儿英伟达的股价一直在动荡。7月30日的三天内,股价先下跌7%,再飙升13%,随后又下跌7%。

8月2日,英特尔的市值暴跌了超过四分之一。不仅仅是半导体行业,美国银行股的KBW指数在几天内下跌了8%。日本银行股的价格也暴跌。

目前表现良好的投资品种,是投资者在恐惧时会涌向的避风港:黄金、日元和美国国债。 令人不安的是,即便是黄金价格在8月2日也暴跌,峰谷间跌幅超过2%,而黄金通常是对冲当前这种混乱局面的工具。

黄金价格下跌表明,投资者可能不是因为愿意而卖出,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迅速变现以应对其他地方的追加保证金要求。如果是这样,可能会有其他被迫抛售和自我强化的厄运循环随之而来。

可能有三项因素共同将投资者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一个因素是,逐渐意识到人工智能——尤其是支撑它的芯片制造行业,被寄予了不切实际的高期望。在五大科技巨头——Alphabet、亚马逊、苹果、Meta和微软发布财报的十天内,美国股价出现了最大的波动,

令股东们大失所望。即便是营收超出分析师预期的Alphabet和微软,股价在发布财报后也出现下跌。而营收未达到预期的亚马逊则受到了更为严厉的惩罚。

全面的打击表明,投资者对一切与AI相关事物的狂热正在消退。

这直接影响到芯片制造商,如果AI投资缩减,芯片制造商可能并不会面临无限的需求。事实上,最近几周,芯片制造商们面临的恐惧远不止市场情绪的转变。7月17日,特朗普建议台湾应该自己支付防御中国的费用,这一言论导致半导体股暴跌。

台积电制造了世界上绝大多数最先进的芯片,总部位于台湾,因此可能会在中国大陆入侵时变得脆弱。拜登政府还计划对向中国大陆出口芯片制造设备实施新的限制。在需求疲软和地缘政治恶化的双重威胁下,芯片股暴跌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科技公司步履蹒跚,美国经济也开始滑坡,这是令投资者感到恐惧的第二个因素。 直到最近,“坏消息即好消息”还是市场的座右铭。任何增长放缓或劳动力市场疲软的迹象,都对资产价格有利,因为这意味着通胀可能保持平稳,从而允许美联储更快地降息。

但到8月2日美国就业报告发布时,情绪已经转变:坏消息现在就是坏消息。

就业报告显示,7月份失业率上升至三年来的最高点4.3%,而经济仅增加了114,000个就业岗位,而此前的共识预测为175,000个。换句话说,许多人认为已经避免的衰退风险现在有所增加。

相应地,投资者开始认为美联储将在9月的下次会议上降息半个百分点,以避免经济放缓。尽管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几天前的上次会议上否决了这种建议。

国债收益率暴跌,两年期收益率降至3.9%,比4月底的水平低了一个百分点。几周前,这种借贷成本的降低可能会提振股市。现在,投资者似乎更担心增长放缓的负面影响及对公司盈利的影响,而不是渴望更便宜的资金。

第三个扰乱市场的力量是日元的强势。 近年来,日元对一篮子贸易加权货币的升值速度,接近二十年来最快。部分原因是日本央行7月31日意外决定将利率上调0.1%。

日元升值会自动压低日本股价,因为许多日本最大的跨国公司(如日立、索尼和丰田),在海外以外币获得收益。

日本股市的部分下跌可以归因于这一效应。然而,更重要的可能是与日元疲软和超宽松货币政策相关的热门交易已经逆转。这两者的结合,使以日元低息借款、将所得兑换成美元,并投资于收益远高于偿还债务成本的美国国债成为可能,即所谓“套利交易”。

但随着日本利率上升和美国利率下降,这种交易的吸引力正在减弱。更糟糕的是,日元的迅速升值增加了偿还债务的美元成本,使得交易陷入亏损。

过去几周的剧烈波动将迫使许多投资者平仓,可能还会抛售其他资产,增加国内外股票市场的动荡。

一如既往,在动荡的一周结束时,第一个问题是——在混乱中,某种资产的价格是否已经大幅波动,足以威胁到严重依赖这种资产的机构。 在这方面,黄金价格的下跌以及银行股的下跌是危险的。

另一个相关的问题是下周会更好还是更糟。假设没有大投资者决定是时候抛售,那这将取决于集体情绪。根据最近的情况,前景并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