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不寻常的晚餐。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在周三（12月9日）前往布鲁塞尔，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共进晚餐，讨论脱欧问题，为避免三周后的混乱做努力。

人们越来越担心，随着英国于12月31日最终将脱离开欧盟，而之前没有达成协议，为期五年的英国脱欧危机将以混乱的无协议收场。此次“最后的晚餐“能否重启停滞不前的贸易谈判？

可惜饭吃了，活没干成。周四（12月10日），约翰逊表示，英国“极有可能”无法与欧盟达成脱欧后的贸易协议。尽管谈判代表将继续谈判，但他表示，“现在是时候”让企业和公众为这一结果做好准备了。他补充称，谈判“根本还没有开始”，意思就是双方分歧太大了。

四年多前，早在2016年的盛夏，英国投票决定脱离欧盟。当时，这似乎是一个关于英国在自我寻找世界定位的简单决定。时间证明，事实并非如此。

英国的脱欧努力涉及到玄妙细节的无尽谈判。两任英国首相在余波中辞职，党内竞争愈发激烈。而2020年带来交织在一起的不确定性：脱欧和冠状病毒大流行。英国经济将在2020年下降近10%。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脱欧终于发生了。在今年年底，2016年投票所设定的谈判将结束。在一段曲折的旅程结束后，是时候回过头来问问：英国“脱欧”这5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脱欧（Brexit）到底是什么？

Brexit是“（英国）Britain”和“（退出）exit”的合成词，2012年成为描述英国退出欧盟运动的一个流行词汇，起源于英国长期以来想切断与欧洲关系的意图。

英国于1973年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即欧盟的前身。但随着该机构范围和权力的扩大，它在英国的争议越来越大。一些人认为，欧盟的立法和规则阻碍了英国的发展。

几十年来，英国加入欧盟的问题在中右翼保守党内部一直存在分歧。这些分歧导致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在1990年被亲欧派议员赶下台。

英国为什么要举行公投？

2015年，首相卡梅伦正在推动连任。但他担心，在脱欧问题上的分歧可能会让他执政的保守党重新回到1997年至2010年的反对派角色。

英国独立党以明确支持“脱欧”的纲领竞选，正在吸走保守党的支持。民调显示，英国独立党的支持率越来越高，一些保守党人士已经投奔这个新兴政党。

卡梅伦赞成继续留在欧盟，但希望给支持欧盟的人一个支持他的理由。所以他承诺，如果赢得大选，将就此问题举行公投。当时，大多数民调显示，“留欧”将赢得这样的投票。卡梅伦轻松地赢得了连任。

但在公投日期确定后（2016年6月23日），随着鲍里斯等保守党热门人物在全球民粹主义浪潮中支持脱欧，民调开始大幅收窄。

“留欧派”最终以52比48的差距输掉了投票。卡梅伦在结果公布后的第二天早上就辞职了。

为什么脱欧需要这么长时间？

对于一个希望退出欧盟的国家来说，并没有预先存在的剧本，因为类似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在英国可以开始规划未来的关系之前，英国就必须和欧盟谈判一份退欧协议，阐明其离开的条款。在与欧盟这个26国集团的谈判中，每个政府都有否决权。

想想看吧，要得到26个国家的同意，绝非易事。

同样棘手的还有英国国内的政治。英国人投了赞成票，但一直不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些人认为，英国可以推行“软脱欧”，寻求像挪威这样的密切关系，因为挪威是一个外来者，基本上受到许多欧盟规则的约束。另一些人则抨击这种做法，认为它超出了脱欧的精神，并敦促进行一次彻底的决裂：“硬脱欧”。

更糟糕的是，英国最高法院在2017年1月决定，议会必须对任何脱欧协议有发言权。卡梅伦的继任者特雷莎-梅试图达成一个折中的进退协议。不幸的是，该协议在议会中三次被否决，特雷莎不得不最终洒泪辞职。

脱欧哪些方面导致了最大的分歧？

在英国投票支持脱欧三年多后，2019年7月，约翰逊这位个人支持脱欧的特立独行政治家接替了特蕾莎的位置。

他迅速推动了新的选举，并在选举中赢得了议会的多数席位。新首相得以在2020年1月通过议会的退欧协议，从而在1月31日迎来了期待已久的“Brexit Day（脱欧日）”，英国正式脱欧。

不过，从很多方面来看，这种结束感都是虚幻“海市蜃楼”。英国可能已经就脱欧进行了谈判，然而它尚未就其与该集团的未来关系达成更重要的协议。英国进入了11个月的过渡期，在过渡期内可以与欧洲谈判达成贸易协议。

关于未来关系的许多问题一直挥之不去，没有解决。即使是这个月，在捕鱼权和其他议题上也发生了重大争论。

最大的争论停留在爱尔兰边境上，从北爱尔兰到爱尔兰的无缝旅行和反之亦然的旅行都可以跨越这个边界。如果北爱尔兰之间的贸易规则与欧盟成员国爱尔兰的贸易规则不一致，可能会导致需要一个硬边界，这可能违反了现有的“耶稣受难日”协议，一些人担心这可能导致教派暴力。

什么是无协议的脱欧？

约翰逊的政府采取了强硬的谈判风格，在爱尔兰边境的争端中，一度甚至提出可能退出脱欧协议的内容，即使这可能违反国际法。

英国首相也曾玩弄过“无协议”脱欧的想法，即英国将在今年年底过渡期结束时离开欧盟。在这种情况下，英国将在边境重新向世界贸易组织购买来自欧洲的商品，这种混乱的情况可能会扰乱国际贸易。

经济学家认为，这种情况对英国来说是一场经济灾难，同时也会伤害到欧盟国家。10月，约翰逊表示，该国需要以“高昂的心态和完全的信心”准备在没有达成贸易协议的情况下离开欧盟。

脱欧可能会产生什么长期影响？

很难说。自2016年投票以来，英国的经济一直在挣扎，而目前脱欧的影响已经被流行病所掩盖。同样，约翰逊发起雄心勃勃的“全球英国”计划，摆脱欧盟的参与，可是后来在这一场导致英国6万多人死亡的新冠灾难中，他的雄心壮志也被打消了。

一些支持脱欧的声音认为，短期的经济痛苦总是可能的，好处会及时出现。一些英国官员指出，英国国迅速批准辉瑞疫苗，证明政府如何不再受欧洲官僚主义的阻碍，尽管批评者很快指出该批准是根据欧盟规则批准的。

自脱欧投票以来的几年里，民调机构定期询问公众如何在第二次公投中投票。最近的民调显示出一个国家的分歧，大多数民调显示，少数人始终如一倾向于留在欧盟。

即使脱欧结束，关于它的辩论也将继续，没有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