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媒体《国会山报》在11月17日撰文表示,在美国基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中国和14个亚洲国家刚刚签署了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这15个国家将占世界经济的30%。中国、日本和韩国将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而美国可能是最大的输家。如果亚洲是美国首要战略重点,那么这种情况将会对美国非常不利。
尽管民意调查显示,87%的美国人认为贸易对经济有利,63%的人认为美国的贸易协定对双方都有利,但美国官员像回避“伤寒玛丽”(美国发现的第一位无症状伤寒杆菌带菌者)一样回避贸易问题,而亚洲国家正忙于实现贸易自由化。
在特朗普总统执政期间美国退出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而后日本接过了领导的重任,与其他10个国家一起推进重新命名的全面跨太平洋伙伴关系(CPTPP)。该组织有6个成员也是RCEP成员。
为什么这对美国来说很重要?简而言之,这关系到中美两国的繁荣。奥巴马政府谈判促成TPP,是为了增强美国塑造全球贸易规则和标准的能力,而美国一致认为中国试图让这些规则和标准向自己的方面倾斜。奥巴马的观点是,如果美国不制定规则,中国将会。亚太地区有21万亿美元(约136.7万亿元人民币)的GDP(国内生产总值),预计到2030年将占全球增长的60%。美国不能承受失去同等进入中国市场的机会。
与奥巴马政府一样,特朗普政府将亚太地区视为美国实现和平与繁荣的首要战略重点。奥巴马政府曾呼吁建立一个“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地区”,但它拒绝自由贸易,而选择了可调控的贸易政策。然而,任何为这个充满活力的地区腾出经济空间的战略都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很可能是不可持续的。美国公众需要看到,美国在亚洲扮演的重要角色带来的好处是值得付出代价的。现在美国的政策过于军事化,缺乏其他关键的权力工具,即经济和外交。
特朗普一直寻求与中国展开不受限制的贸易和技术战争。他的贸易协议主要是让中国在两年内采购2000亿美元(约1.31万亿元人民币)的美国制造的商品。中国还远没有达到这个采购量,但无论如何,美国的全球贸易逆差处于创纪录水平。中国已逐渐从新冠疫情中恢复过来,是唯一一个有望在2020年实现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
在这种背景下,亚洲人由于担心陷入美中对抗,已经向前推进,不断深化区域经济一体化,许多人也担心这会损伤美国出口商的利益。RCEP合理化了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和其他有共同原产地规则的地区参与者之间重叠的双边协议。这意味着RCEP成员国生产的产品关税可以降低90%。亚洲人正在限制美国在该地区角色的不确定性。
这不仅使美国企业处于不利地位,而且那些希望避免卷入美国关税战争的企业可能会将供应链进一步延伸到该地区。然而,由于中国在2000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导致美国失去了大约3-4百万份工作,因此美国人对新的大型贸易协议感到厌恶。但新的经济现实是,中国已经失去了它的廉价劳动力优势,现在对美国就业的大多数威胁来自自动化、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
无论如何,美国在这些贸易安排中的缺席将影响到美国经济,并使中国在制定规则和标准方面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增强其在亚洲的主导地位。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将减少公众对美国在该地区扮演重要战略角色的支持。
候任总统拜登曾表示,他将考虑重新加入CP/TPP,条件是美国反对重新谈判的条款。日本希望美国重新加入TPP,并为实现这一目标构建了CP/TPP。与日本及该地区其他国家的讨论表明,日本政府将对审查该协议持开放态度。但首先,美国需要在谈判桌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这可能有点让人进退两难。
RCEP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主要的贸易增长领域(许多服务领域和数字商务),与之不同的是,TPP有很高的标准,旨在成为全球典范。
如果美国重新加入,TPP将占到世界经济的40%,并可能对电子商务和人工智能、机器人、电动汽车等新兴科技规则有话语权。随着英国和泰国考虑加入,TPP势必会扩大。TPP最初设想的逻辑是,一个涵盖全球大部分市场的高标准贸易协定,将导致中国改变其掠夺性政策,最终加入TPP,否则将面临失去市场的风险。事实上,中国领导人已经表达了对TPP的兴趣。
但这不仅仅关乎中国。自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美国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应对)和2008-2009年大衰退以来,亚洲人越来越多地寻求让自己免受经济冲击的影响,走自己的路。1998年,日本提议建立一个独立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之外的亚洲货币基金组织。东南亚国家联盟推动了RCEP。中国是美国在亚洲盟友的最大贸易伙伴,美国退出的贸易组织几乎肯定会增强中国的经济主导地位。
因此,在与中国的战略竞争方面,美国将通过重新参与的方式,夺回其不明智地放弃的部分经济空间。美国不仅要与中国竞争,还要与正在崛起、日益一体化的亚太竞争,美国想要在印太区域取得任何战略性成功,都需要在所有领域展开行动,包括军事、技术、外交和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