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美国大选副总统辩论之夜。

副总统辩论很少有令人难忘的，更不用说有结果了。但是哈里斯和彭斯楞是把它辩成了很可能是这个2020年最值得看的一场对决。

这个晚上，两个年纪加起来116岁的人唇枪舌剑，目的只是为了证明两个年纪加起来151岁的老人（一个74岁一个77岁）其中有一个比另一个适合领导目前正在危机中的美国。

尽管他们的言下之意应该也包括了“如果那两位有什么不测，我绝对可以顶上”的内涵，但是有鉴于选民的支持主要是给那两位“老政治家”的，他们不能做得过于露骨，否则必定激起反感。

彭斯就不用说了，特朗普住院发烧都不愿意让他暂时代理总统职务，忌惮之心溢于言表。

而哈里斯也很微妙，所有人都知道，拜登选择她做竞选搭档，为的就是自己年纪太大，有个任何情况，都需要一个年富力强又能镇得住场面的人撑住，但要是哈里斯表情过于丰富，那么等着看吧，别说共和党那套“拜登其实是左派哈里斯的傀儡”的日常喷涂套路，就是民主党内部也保不齐有点什么情绪泛起。

要在压抑自我的基础上打出一套漂亮的太极云手，还要找准机会让对方跳坑/掉坑，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和在现场全无组织性纪律性的特朗普相比，彭斯是一个看起来更光鲜、更自律的演说家和辩论对手。和首场总统辩论相比，彭斯和哈里斯表现得文明多了。他们的语速明显比拜登和特朗普上场辩论缓和很多，不过两人表达观点时互相也有打断，但在主持人提醒下会很快停下让对方继续。彭斯表情严肃，哈里斯则微笑聆听彭斯，不时在纸上记录。

哈里斯的检察官和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履历令她的犀利作风广为人知，所以按照那套“辩论成败是关于能否超预期”的理论，哈里斯的负担并不轻，但不管观众对她的期望值有多高，她在这个晚上的表现都堪称可圈可点，进退攻防自如。

更重要的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这场辩论其实不是关于彭斯和她自己，而是关于拜登和特朗普的，她一直在谈拜登的主张、拜登的政策和拜登的从政记录。彭斯也一样，他提到“特朗普总统”的频率，应该足够特朗普打一晚上喷嚏的了。

哈里斯在回答问题时，有相当一部分时间都是直视镜头，而彭斯在阐述和回答时则多半集中在主持人佩吉或对手身上。效果是，哈里斯经常看起来像在家里直接对观众说话。据称，拜登是在上次特朗普多次打断他的话后，才总结出了这个方法。

值得注意的是，彭斯和上周的特朗普一样，并没有说如果拜登获胜，他会接受选举结果。

哈里斯在回答同一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没有提供具体细节，而是恳请支持者尽快投票。

辩论完成后的民调需要两三天才能陆续披露，而在这个10月7日我们有6份全国民调、19份州级民调在手。

19份州级民调中，4份佛罗里达民调给了拜登4到11个点的领先优势，3份关于德州的民调中有2份显示拜登和特朗普打成平手，另一份则显示拜登以2个点领先，考虑到误差区间，基本上仍然是说他们打平。

基本上除了密苏里州、蒙大拿州还有西弗吉尼亚州这样的传统红州，都没有什么特朗普的好消息。

根据《纽约时报》民调团队的说法，特朗普的民意调查非常非常糟糕，今天最好的民意调查基本上和他几周前的平均民意调查差不多，甚至更糟。几乎所有的全国性调查都显示总统连续第二天下降了10个百分点或更多。即使是拉斯穆森，这个通常对总统最有利的民调机构，也显示拜登在全国领先12个百分点。

这意味着，哪怕彭斯在辩论中获得胜利，也不太可能使许多选民投向特朗普。

何况彭斯今晚的表现真的很难以“获胜”来总结。

一个花絮：今晚曾经有一只苍蝇停留在彭斯头上，结果辩论刚刚结束，这只苍蝇已经注册了自己的推特账号。等到吃瓜群众开始去搜索这只苍蝇的时候，声称自己就是“当事苍蝇”的账号已经多到了四五屏都翻不完的程度。这已经不是一只网红苍蝇了，这是一只苍蝇大军。

一个坏消息：这次辩论中虽然给哈里斯和彭斯之间加了两块防护屏，但是专家们说，它们并不足以阻挡病毒通过空气流通的传播。如果这个室内真的有人感染的话。

一个不祥之兆：在主持人说到最后一个议题时，背景音里出现了压抑的咳嗽声。

编译：吴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