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的文章说,以色列进入加沙汗尤尼斯的战斗是迄今为止最激烈的,随着平民的惊人伤亡,外界压力正在增大,以色列军队将不得不改变狂轰滥炸的作战方式。
加沙战争即将进入第三个月,以色列军队正在向拥挤的南半部沿海地带推进。在迄今为止最激烈的战斗中,以色列军队希望在政治时间结束之前,尽可能多地破坏哈马斯的剩余据点。
这可能是以色列在这场战争中最后一次大规模地面进攻。
12 月 5 日,以色列国防军参谋长赫齐·哈勒维中将说,部队已经包围了汗尤尼斯,这是加沙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哈马斯在加沙的两位主要领导人叶海亚·辛瓦尔和穆罕默德·戴夫的出生地。
自 12 月 1 日为期一周的停战协议破裂以来,汗尤尼斯与哈马斯在加沙北部的另外两个据点,加沙城的舒贾亚和贾巴利亚,一直是以色列空军的重点打击目标。
以色列的目标是摧毁哈马斯的军事能力及其治理加沙的能力。迄今为止,取得的成功有限,但加沙平民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哈马斯控制的卫生部称已有超过 16,000 人丧生。
以色列称这个死亡人数中,包括 5000 名战斗人员和几名哈马斯高级战地指挥官,并已迫使哈马斯撤出其在加沙城的主要据点,这些据点的大部分已被摧毁。
现在等待汗尤尼斯的也是类似的命运。但哈马斯最高领导人正与数千名战士一起躲藏在一个庞大的地道网络中。以色列国防军称,他们在加沙北部发现了 800 多个地道入口,并已炸毁了其中大部分。但据信许多较深的地道仍然完好无损,因此以色列正在考虑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比如用海水淹没这些地道。
与此同时,哈马斯仍有能力向以色列城市发射火箭,最远可达 70 多公里外的特拉维夫。虽然发射的火箭弹数量比战争初期要少,但在以色列数月的猛烈攻击之后,哈马斯仍在继续发射火箭弹,这表明以色列用空军摧毁哈马斯这一军事威胁有多么困难。
无论如何,以色列可能已经没有时间了。
以色列领导人在公开场合坚称行动没有时间限制。但私下里,高级官员们承认,向汗尤尼斯推进很可能是战争的最后一次大规模作战,也是下一阶段的前奏,届时以色列国防军将对哈马斯发动规模较小、时间较短的袭击。
面对加沙平民的血腥伤亡,国际社会的支持,也就是以色列所谓的进行密集战争的 “合法窗口”正在被侵蚀。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已向以色列战争内阁明确表示,以色列国防军没有他们所说的 “数月 “时间来完成任务。
布林肯还说,美国政府正在密切关注以色列是否比战争初期更加努力地减少平民伤亡(注,国际机构明确认为没有)。美国还希望以色列向目前拥挤在加沙南部的 200 多万巴勒斯坦人提供更多援助,以色列至少在表面上是否满足了这些条件,将决定美国会在多长时间内继续支持以色列的攻势。
以色列军官说,在与隐藏在平民中间的敌人作战时,已经在尽量减少对平民的打击。他们声称的算法是,在报告的死亡总人数中,哈马斯战斗人员约占 5000 人,即大约三分之一,粗略的比例是每两名战斗人员就有两名平民丧生。
但是,这种计算方法并没有赢得美国盟友的支持。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 12 月 2 日说,他在伊拉克指挥部队打击 “伊斯兰国 “的教训是,”只有保护平民,才能在城市战中获胜”,”如果把平民推向敌人的怀抱,就会以战略失败取代战术胜利”。
为了降低平民伤亡率,以色列国防军开始试图对加沙平民进行微观管理。在战争的第一阶段,只是粗暴的命令平民撤离加沙北部,迫使大约 120 万人离开加沙城及其周边城镇。此后,国防军发布了一张地图,将加沙划分为由 623 个部分组成的拼图,发送短信和空投传单,告诉人们哪些应该离开,哪些是安全的。
救援组织说,在加沙混乱的局势下,这样做不现实,也是无效的。在哈马斯试图反击的同时,被炮火震撼的民众为了转移到安全地带,难免会发现很难躲避以色列的轰炸。即使平民确实遵循以色列的指导方针,他们也不得不挤进一个越来越小的区域,而数以千计的哈马斯战士无疑会紧随其后。
此外,以色列尚未就这些所谓的安全区提出全面的人道主义计划。在停战期间,以色列同意每天允许 300 多辆援助卡车进入,但平均每天只有 170 辆,后来下降到 100 辆左右。
内塔尼亚胡的政府还面临着其他压力。为了以色列的经济,他必须开始缩减战争规模,让 36 万预备役士兵中的许多人重返工作岗位。然而,内塔尼亚胡极右翼联盟中的一些人威胁说,如果他过早地结束地面行动,他们将脱离他的政府。
与此同时,仍被扣押在加沙的 138 名人质(以色列认为其中一些人已经死亡)的家属们,正在强烈要求与哈马斯达成另一项协议,以救回更多人质。停战期间,哈马斯释放了其中的 110 人,主要是妇女和儿童,包括 24 名外国工人。
但由于哈马斯拒绝释放仍被扣押的其余 17 名妇女和儿童,由卡塔尔斡旋达成的协议宣告失败。以色列坚持认为,必须先交还这些妇女和儿童,然后才会开始有关男性人质的谈判。
以色列国防部长约加兰特试图向人质家属保证:”当军事行动取得进展时,哈马斯面临的压力就会增加,我们送回更多人质的机会也会增加。”
然而现实中这些人质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一些人质在 10 月 7 日受伤,需要治疗。在 12 月 5 日与人质家属的紧张会晤中,内塔尼亚胡被其中一位家属指责为 “将政治置于归还人质之上”。
以色列国防军清楚地意识到,正在各种不可调和的期望下作战。以色列的政治家和大多数人民希望以色列摧毁哈马斯;人质的家人首先希望他们的亲人回家;以色列的国际盟友希望减少平民的伤亡,结束这场战争。
如果美国更大声地呼吁尽快结束战斗,压力势必会增大。
与此同时,黎巴嫩的真主党再次向以色列北部发射导弹和无人机,密集程度不亚于停战前。也门的胡塞叛军正在红海袭击船只。以色列陷入困境的总理,正在拼命避免在这些不可调和的目标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
随着坦克隆隆驶入加沙南部,紧要关头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