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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需要年轻劳动力,为什么中国不接纳移民?

经济学人的文章,认为对移民和多元文化的反对,一定程度上是由种族纯洁性的幻想引发的。

Photo by Maud Beauregard on Unsplash 

数百年来,中国可以夸耀自己比任何其他国家拥有更多的人口。这一称号在20世纪50年代成为官方说法,当时联合国开始汇编此类数据。

如此庞大的人口,确实赋予了中国一些自满的权利。巨大的劳动力供应也有助于促进年度GDP增长,在过去三十年里,其平均增长率接近9%。

上个月,中国在人口数量上的统治告一段落。印度已经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这一转变背后的人口趋势,对还不习惯当第二名的中国有令人不安的影响。十年来,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一直在萎缩。

去年,中国的人口整体上有所下降,而且正在迅速老龄化。这可能会阻碍经济增长,造成巨大的护理负担。

然而,当北京员在考虑解决方案时,讨论中似乎基本上没有提到一个问题:移民。

中国在外国出生的居民少得令人吃惊。在14亿人口中,约有100万,仅有0.1%是移民。相比之下,美国的比例为15%,德国为19%,澳大利亚为30%。

与其他也避免移民的亚洲国家放在一起比,中国的总数看起来仍然微不足道。外国人占日本人口的2%,占韩国人口的3%。根据联合国的数据,甚至朝鲜的移民比例也比中国高。

中国未来的经济和社会需求,与那些使其他社会招募外来工人的需求相似。1月,政府发布了一份100种职业的清单,如销售人员和清洁工,这些职业都缺乏人手。根据一项调查,超过80%的制造商在2022年面临劳动力短缺。

12月的一项研究报告称,中国4亿蓝领工人中有近一半的人年龄超过40岁。这与官方的估计一致,即到2025年,中国将难以填补近3000万个制造业岗位。

大量年轻而廉价的工人曾经填补了这些空缺。但是,随着中国的老龄化和经济萎缩,有意愿的劳动力供应正在枯竭。企业抱怨年轻人寻求的工作与现有的工作不匹配,其中越来越多的人拥有大学学位。


《中国日报》哀叹说,许多中国年轻人不想在工厂工作。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城市中近20%的16至24岁的人失业。

中国可以更好地利用现有人口资源。按照先进经济体的标准,中国的城市化程度低,农村居民的教育程度低。提高工资和减少对国内移民限制肯定会有帮助。但是,即使是来自农村地区的年轻移民,似乎也不像过去那样愿意去城市从事蓝领工作。

在许多其他国家,移民从事的工作报酬太低,无法吸引当地人。移民也有助于减轻人口老龄化的负担。例如,日本已经允许外国护士照顾其老年人。中国在这方面有着更大的挑战。与日本不同的是,中国没有在变老之前变得富有,却将在健康和社会护理方面有迅速增长的支出。

中国承认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政府一直试图说服公民生更多的孩子,但收效甚微。中国妇女平均有不到1.2个孩子,远远低于保持人口稳定所需的2.1个。

相比之下,中国在吸引国外人口方面没有做出什么努力。2016年,北京为就业签证申请人建立了一个三层的、基于积分的系统。最低级别的C类,包括那些教育和工作经验相对较少的人。

这些许可证很难获得,”鼓励高层,控制中层,限制底层”,这是制度出台时的一个口号。

然而,即使是那些处于顶端的人,也面临着巨大的障碍。中国的绿卡系统于2004年推出,很有限很复杂,目的是让富裕的或高技能的外国工人不必每年重新申请签证。实际上,从2004年到2016年,即公布此类数据的最后一年,只发放了11000份左右的十年期居留证。

在同一时期,拥有中国四分之一人口的美国发放了近1200万张绿卡。

自那时起,中国建立了一个国家移民机构,并试图放宽居留权的申请程序。但门槛仍然很高:申请人必须连续三年在中国企业中投资至少50万美元,与中国公民结婚,已经或正在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或拥有特别需要的技能。

这些都不能帮助中国制造商填补就业。

一个简单的事实是,中国对成为一个移民大熔炉没有兴趣。部分原因可能是过去外国对中国的欺凌。但是,民族主义者长期以来对种族纯洁性的幻想,也助长了对多元文化的反对。

中国官方对单一血统的自鸣得意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2017年,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告诉当时的美国总统特朗普: “我们这些人是原住民,黑头发,黄皮肤,继承下来的。我们称自己为龙的传人。”

这为移民和民族化政策提供了依据。

中国绿卡的绝大部分都给了有中国血统的外国人。同样,中国公民在外国出生的孩子在申请中国大学时得到特殊待遇。从2008年到2018年,吸引国外学者的 “千人计划 “。招收了近8000名科学家和工程师。

根据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的数据,除了390名外,都是中国出生的归国人员。

公民身份对外国人几乎是关闭的,除非他们是中国国民的子女。中国的绿卡,与美国的不同,不提供归化途径。2020年,中国总共只有16,595名归化公民。与此同时,日本每年归化约7000名新公民。在美国,这一数字超过80万。

公众的态度使其难以更加开放。

2020年,一项关于放宽富裕或有技能的外国人居留权的提案,面临着民粹主义者的反击,男人们喊叫着保护女性不被移民抢走。国家似乎也鼓励这种封闭的心态。一场强调国家安全的宣传警告中国女性,她们的外国男友可能是间谍,而官员们则将认为的社会弊病归咎于 “外国影响”。

然后是在2016年才被废除的独生子女政策。中国夫妇现在最多可以有三个孩子,很少有人想要这么多。但是,要说服在人口控制下长大的一代人,让他们相信大量的移民流入是可取的,这可能也很困难。

这是一种政策上的耻辱。

较宽松的移民政策不仅会帮助雇主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也会鼓励创新。谷歌、LinkedIn和特斯拉都是由美国的移民共同创立的。但是在中国学习的外国年轻人,发现在毕业时很难获得签证。与此同时,许多中国学生正在西方学习,并留在那里。

奇怪的是,现在获得中国公民身份的主要途径,似乎是体育。大约有十几名足球运动员在2019年和2020年入籍,其中大多数人的祖先与中国没有关系,他们试图帮助中国进入世界杯,但没有成功。另有少数运动员在2022年冬奥会前获得了公民身份,其中大多数人的父母都出生在中国。

有这样的可能,在一些不那么光鲜的行业中,人才短缺可能很快就会迫使官员考虑接纳那些并不会赢得奖牌的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