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战略学者哈尔·布兰德斯在其彭博社专栏上撰文指出:中国正在提供一条虚伪虚假的和平之路,并且在权衡对俄罗斯的武器销售,显示出中国与民主世界对抗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已经改变了世界。这场战争孤立了俄罗斯,团结了世界上的民主国家,并使大国发生军事冲突的阴影持续笼罩着世界。
但是在中国政府于本周五(2月24日)发布的、令人不乐观的所谓“和平计划”之外,如果中国即将更多地参与其中的话,那么真正的战略冲击才刚刚开始。
中国对普京野蛮战争更为有力的支持,不仅会重塑战场态势,而且会重塑全球战略棋局;还可能显示出中国与民主世界对抗的胃口越来越大。
由于美国的一连串警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意图成了全球新闻媒体的头条。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指称:北京正在考虑向俄罗斯提供武器或弹药等致命性物资援助,并“几乎肯定 ”北京批准了转让非致命性的“军民两用”物品。
新闻报道中已经详细介绍了中国公司如何向俄罗斯提供无人机、计算机芯片、战斗机部件、导航设备和其他军事相关用品。在此之后,布林肯的指控正式提出。
这并不是中国第一次权衡要在冲突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据报道,去年春天,美国政府有业已有情报显示:中国正准备用军事物资和经济支持来援助普京毫无章法的入侵。拜登政府通过威胁对中国进行制裁,以及其他惩罚来阻止中国干预。
但这种胁迫性的成功可能不会持久。
中国仍然有很好的理由不参与这场战争,比如:担心受到国际谴责,与欧洲的关系进一步受损,以及面对美国的制裁。然而还是有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理由,习近平可能还是会参与其中,即他无法承受普京的失败。
从习近平的角度来看:一个从这场战争中脱身的俄罗斯,被适度削弱,在国际上被孤立,从而更加依赖中国,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俄罗斯被打得很惨,几乎没有资格再成为一个大国,那么就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因为那样会使美国能够集中精力对付中国。
对习近平来说,更糟糕的是:俄罗斯军事上的失败会导致莫斯科在政治上不稳定,有可能使中俄战略伙伴关系,成为普京发动的这场错误战争的牺牲品。而中俄战略伙伴关系,是中国对美国拥有的庞大全球联盟网络的唯一回应。
因此,中国可能正在尝试战略上的两步走。第一步是故意推出语言模糊的、不可行的和平计划,习近平公开提出要在一场残酷战争中扮演调解人;第二步可能是增加对俄罗斯的军事或准军事援助,要做得足够低调,使得中国可以避免公开承认。
上一次中国人酝酿这样的举动时,一些美国的对华鹰派赞成使其发生,并好好利用习近平在普京发动战争中的同谋作用,来进一步动员全球反华情绪。
这一次,由于中国参与可能产生的(巨大)影响,人们似乎对这种聪明做法不再热衷了。乌克兰表现超出预期的主要原因是:它得到了巨大的外国支持;而莫斯科却没有得到什么样的支持。如果这一情况发生变化,战争的轨迹也会发生变化。
随着冲突的持续和军火储备的耗尽,更大规模的中国援俄要么可能大大改善俄罗斯的命运;或者可能只是让普京拖延一场消耗美国资源和注意力的战争。对中国来说,这都不是一个糟糕的交易。
正如彭博社意见部的同事安德雷斯·克鲁斯(Andreas Kluth)所写的那样:中国的参与也将产生全球影响:
- 通过将更多的中国企业卷入美国的制裁,这将加速中美脱钩;
- 通过使中国成为一场重大欧洲战争的参与者,这将使北京和西方之间的分歧更加激烈;
- 通过使乌克兰冲突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中美)之间的对决,这将使第三方无处藏身,使那些试图避免选边站的国家陷入困境,并使冲突带来的分裂性影响全球化
也许最令人不安的是:这样的决定会对中国本身产生什么影响。即使是在当下,华盛顿也习惯于将北京视为一个相对谨慎的对手。
但是一个武装俄罗斯对抗乌克兰的中国,将必定是一个选择接受与美国有着尖锐且持续的紧张关系的中国、一个更优先考虑新浮现出来的专制主义轴心关系,而非与先进民主国家长期经济伙伴关系的中国、一个与西方进行彻底的代理人战争的中国。
那样的话,就和一切与华盛顿建立稳定关系的希望说再见吧;同时,向一个风险计算已发生彻底变化的中国打招呼吧。这种变化,对台湾的未来和西太平洋的和平来说是个极坏的兆头。
许多美国官员仍然寄希望于中国不会走上这条路。他们认为暴露在阳光下是最好的威慑:通过大声地、公开地谈论习近平的考虑,也许他们可以提醒他:错误的选择会有多大的代价。
这些美国官员(的思路)到底对不对,将告诉我们:围绕乌克兰战争的紧张局势会蔓延程度如何,以及美国究竟面临着怎样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