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刊的报道说，中国游客又可以旅游了，世界旅游业正在等着中国游客花钱。

坐落在老挝古都琅勃拉邦摇摇晃晃的佛塔中， 525 Cocktails and Tapas是这座城市首屈一指的高级餐厅，提供高档当地美食，还有东南亚最美味的烟熏内格罗尼（注，一种鸡尾酒）。

外国游客占了餐厅客流的95%，随着老挝的游客同比打破纪录，再加上一条新的高铁路线，将这个内陆国家与北至中国昆明、南至新加坡连接起来，生意正在好转。

然后大流行爆发了。

由于边境被封锁，525的英国老板安德鲁·赛克斯别无选择，只能暂停经营，转而在老挝现代化的首都万象开设新店，以吸引当地客户。

赛克斯说，“生意做得很好。我会在琅勃拉邦重新开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挝在5月份向游客开放边境，但外国游客增长一直很缓慢。许多酒店行业人士希望，在中国1月8日开放边境后，情况会发生改变，因为在2019年470万国际游客中，花钱大手大脚的中国游客占了近四分之一。

然而，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赛克斯说，“我们开始看到中国客户进入，但占业务的比例不到10%。这里仍然以老挝为主，也有一些外籍人士。”

尽管死亡人数无法确定，但中国突然结束零感染政策，将消费者和零售商从港口和工厂关闭造成的三年供应链中断解放出来，无疑对全球经济是一个福音。

疫情旅行限制的结束，也让全球酒店业松了一口气。2019年，中国游客出境游1.55亿人次，消费2770亿美元，占全球国际游客总消费的五分之一。

但位于中国西南边境的老挝的经验表明，恢复疫情前的旅游水平将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

分阶段反弹

12月26日，中国游客可以再次出国旅游的消息，自然引发了在疫情期间遭受重创的各地区酒店业的乐观情绪。据中国携程的数据，1月1日至1月10日，海外预订量同比增长313%，新加坡、泰国和马来西亚是最受欢迎的目的地。

尽管如此，游客人数仍然只有大流行前的一小部分。首先，疫情管制突然和混乱的结束，意味着航空公司和旅行社几乎没有时间在人流激增之前扩大运力，这意味着随着成本飙升，航班数量有限。

当中国宣布将从1月8日起重新开放边境时，内部重点是为香港和澳门做准备，这两个目的地位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但由于它们的“半自治”地位，仍被算作“出境游”。

第二阶段于2月6日开始，包括20个中国游客可以预订旅游和“套餐”（机票加酒店）度假的国家，老挝在内的大多数东南亚国家，以及阿联酋、埃及、肯尼亚、南非、俄罗斯、新西兰、斐济、古巴和阿根廷。在欧洲，只有瑞士和匈牙利进入名单，而北美则完全没有。

无论如何，1月份突然重新开放意味着，很少有中国人愿意出国过春节，而是选择与过去三年与他们失去联系的家人一起过春节。

在中国，农历新年之后的这段时间，传统上从来都不是旅游旺季，因此最早在夏季之前不太可能出现任何大幅反弹。

旅游情报和战略营销公司Check-in Asia的主管加里·鲍尔曼表示，“10月和接近今年年底的时候，你将开始看到真正的增长。到那时，你会认为中国旅游业将站稳脚跟，并能够管理需求。”

能力和需求的变化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旅游业国家，中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满负荷运转。一个积极的因素是，国内旅游业规模巨大，允许旅游运营商转向国内，而不是像较小国家那样完全暂停业务。

不过，来自中国的游客，不太可能以与以前完全相同的形式回归。

目前，航班并不多。往返中国的客运量将从2022年12月的约150万个座位增加到2023年4月的400多万个座位。中国航空部门预计，2023年的空中交通总量将达到疫情前水平的75%。

中国民航总局将很快发布新的春夏航班时刻表，显示未来几个月的需求走向。各大航空公司目前都在进行谈判，尽管中国将一如既往地保护国内航空公司，让它们选择航线和时间。

此外，政治角力仍在持续。中国是全球唯一一个在感染大幅激增期间重新开放边境的国家，事实上，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一次。一些渴望获得旅游业资金的国家，选择了搁置对公共卫生的影响。在泰国，2019年28%的游客来自中国，副总理亲自分发花环和健康包来欢迎游客。

然而，许多国家政府对中国公民出台了新的检测要求或禁令，促使北京方面采取报复措施，暂停向包括韩国和日本在内的中国公民发放短期签证。旅游流量将继续受到这种带有政治色彩的大流行逆风的冲击。

疫情还对旅行习惯产生了影响。如今的中国游客希望在短时间内预订行程，以减轻可能的疫情干扰，但也希望以更小的团体旅行，使用更可持续的方式，以他们感到安全的方式旅行。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可能是最后一个从经济反弹中受益的国家。

随着北京和华盛顿之间的关系在无数问题的争执不断升级，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和枪支暴力在中国官方媒体上被放大。根据美国国家旅游和旅游办公室的数据，即使在大流行之前，特朗普时代的贸易关税和反华言论也导致2018年只有290万中国游客前往美国，低于2017年的320万。

“中国游客非常厌恶风险，”鲍尔曼说。“他们不想靠近任何会危及个人安全的东西。”

当然，考虑到许多中国人在美国学习、工作或有家庭，相当一部分人将继续穿梭于太平洋两岸。然而，在中国经济放缓的背景下，对安全的担忧和赴美旅游的高昂价格，再加上中国公民获得美国签证的繁琐限制，意味着许多人会选择远离美国。

美国旅游业也会怀念中国游客。根据行业组织美国旅游协会（U.S. Travel Association）的数据，2018年，在美国的中国游客每人平均每次旅行花费6700美元，比普通游客高出50%以上。

鲍尔曼表示，“中国经济一直在苦苦挣扎，因此我认为，价格较高的目的地可能会发现情况更加困难。未来6到12个月，价值肯定是一个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