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路透社1月30日消息,美国一家上诉法院周一驳回了强生公司(JNJ.N)将数万起有关滑石产品质量问题的诉讼转移到破产法庭的企图。这一裁决标志着对新兴法律策略的首次重大否定,这一策略有可能颠覆美国的企业责任法。
强生公司是四家申请德州两步破产的大公司之一,以避免潜在的大规模诉讼风险。破产策略包括创建一家子公司来吸收债务,并立即根据破产法第11章申请破产保护。
法院裁定,强生医疗保健集团在没有面临财务困境的情况下将子公司置于破产状态是不恰当的。强生公司的两步法试图逃避原告们提出的38,000多起诉讼,诉讼指控了使用了公司的婴儿爽身粉和其他滑石产品后导致癌症。而本次上诉法院的裁决驳回了破产申请,恢复了这些诉讼。
路透社去年在一系列报道中详细披露了强生和其他大公司“德州两步计划”的秘密计划,这些报道探讨了企业试图通过破产逃避诉讼的做法。
美国费城第三巡回上诉法院周一的裁决驳回了强生子公司在2021年提出的破产申请。在提起诉讼之前,强生将面临35亿美元的判决和和解费用。
强生股价收盘下跌3.7%,创两年来最大单日百分比跌幅。强生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将对这一裁决提出质疑,并称他们的滑石粉产品是安全的。
原告律师和一些法律专家认为,两步法可能会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即为任何公司提供了一个轻松避免不良诉讼的先例。两名法律专家表示,上诉法院的裁决可能会迫使考虑破产战略的公司更仔细地考虑其风险。
佐治亚大学法学院(University of Georgia School of Law)教授林赛•西蒙(Lindsey Simon)表示:“这是一次反击,并不是任何公司都可以用破产策略来摆脱他们的大规模侵权责任。”
破产申请通常会暂停审判法庭的诉讼,迫使原告进入耗时的和解谈判,同时使他们无法在最初起诉的法庭上进行诉讼。
第三巡回法院的裁决并不直接影响德克萨斯州另外三起两步破产申请,其他破产申请分别是科赫工业公司旗下的乔治亚太平洋公司、全球建筑巨头圣戈班公司(SGOB.PA)和特灵科技公司(2IS.F)的子公司。这些案件由第四巡回上诉法院管辖。3M公司也尝试了类似的做法,目前正在第七巡回法院审理。
这些公司没有对第三巡回上诉法院的裁决发表评论,也没有立即回应询问。这些公司此前都辩称,破产是公平补偿索赔人的最佳方式。原告律师反驳称,德州的两步破产是对破产制度的不当操纵。这一策略利用德克萨斯州的法律,将现有公司一分为二,创建新的子公司来承担诉讼。
总部位于新泽西州、市值超过4,000亿美元的强生表示,其子公司的破产是出于善意而发起的。强生最初承诺向子公司提供20亿美元,以解决滑石粉索赔问题,并达成了一项协议,为破产法官批准的最终和解方案提供资金。
“尽可能快速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才有利于索赔者和所有利益相关者。”强生表示。
上诉法院的三人法官小组驳回了强生的论点,认为该公司的子公司LTL公司的成立完全是为了申请第11章的保护,没有合法的需要。该委员会裁定,只有陷入财务困境的债务人才能申请破产。法官指出,强生保证会给LTL足够的钱来支付滑石粉索赔人。
法官们在一份长达56页的意见书中表示:“单靠良好的意愿,比如保护强生品牌或全面解决诉讼是不够的。”“在提交破产申请时,LTL的偿付能力很强,有足够的现金来偿还债务。”
这一决定可能会迫使强生在初审法庭上与滑石粉诉讼斗争数年。到目前为止,强生公司在应对这些诉讼方面的记录好坏参半。根据强生子公司的法庭文件,尽管公司在申请破产前在一些案件中受到了重大判决的打击,但超过1500起滑石粉诉讼已被驳回,大多数已进入庭审的案件的判决结果都有利于强生,上诉判决对强生公司有利,或审判无效。
2018年12月路透社的一项调查显示,强生高管几十年来一直知道测试显示该公司的滑石粉有时含有致癌石棉,但却对监管机构和公众隐瞒了这一信息。强生表示,其滑石粉不含石棉,也不会致癌。
面对无休止的诉讼,强生聘请了众达律师事务所(Jones Day)解决与石棉有关的诉讼。众达律师事务所曾帮助其他公司在德克萨斯州执行两步破产。
据路透社去年报道,强生的这项努力在内部被称为“柏拉图计划”,参与其中的员工签署了保密协议。公司的一名律师警告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们的配偶。
众达国际没有立即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德克萨斯州的两步法受到了华盛顿民主党议员的批评,并引发了严格限制这种做法的立法提案。
来自罗德岛的民主党参议员谢尔登·怀特豪斯(Sheldon Whitehouse)对上诉法院周一的裁决表示欢迎。去年2月,白宫主持了第一次国会听证会,审查两步破产。
他说,“破产是为了让处于不幸境况的诚实债务人有一个新的开始,而不是为了让利润丰厚的大公司通过法律上的骗局来逃避对不当行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