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insley 纽约时间

据纽约时报1月20日报道,生于美国的华裔移民之女宋李瑞芳（Betty Lee Sung）于1月19日（周四）在马里兰州银泉（Silver Spring）的家中去世，享年98岁。宋李瑞芳的女儿辛西娅·宋（Cynthia Sung）证实了她的死讯。

大萧条期间，宋李瑞芳与父母迁回中国，十几岁时躲过日本的入侵后重返美国，她率先在美国开展了对亚洲侨民的研究。

“我一直知道我是家里最不重要的人”

1970年，宋博士在纽约城市学院（City College of New York）创立了一个亚裔美国人研究项目，据称是美国东部地区的第一个项目。1992年退休时，她曾担任该校亚洲研究系主任。

同时，宋李瑞芳还著有九本书，从1967年的《金山（Mountain of Gold）》到回忆录《叛逆的二女儿：我的前90年（Defiant Second Daughter: My First 90 Years）》(2015年)，这是一部关于中国移民在美国同化的历史记录。

“作为最小的女孩，我一直知道我是家里最不重要的人，” 宋李瑞芳写道。“我并不觉得自己不重要，但我发现很难表现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当她被认为有不端行为时，她的母亲会用筷子和鸡毛掸子打她；这也是为什么她上了大学，而不是嫁给她父亲为其挑选的男人；同时也是为什么她就职于美国媒体公司，并担任评论员、图书管理员、教授和研究人员时，挑战人们对中国移民的刻板印象。

她的工作是对偏见、就业不平等和通婚（她的8个孩子和继子女中，有4个与非中国人结婚）进行考察。

在宋博士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她反复告诫道，中美关系无论在哪个特定时刻是什么样子，都不应该是决定美国人评判中国移民后代的棱镜。

“我认为，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人们通常把亚裔将美国与其母国的关系放在一起看待，”2004年，宋博士对曼哈顿下城的报纸《下城快报（Downtown Express）》说。“例如，如果与中国的关系良好，那么中国人就会被认为是积极的，这种情况必须结束。”

“一家人感到被孤立”

1924年10月3日，宋李瑞芳出生于华盛顿，父母是一对来自广东省南部沿海城市台山的夫妇，许多第一批移民美国的中国人都来自那里。她的父亲于1909年抵达美国，在一家洗衣店工作了11年，后来攒够钱去了中国，并把妻子带到了华盛顿，他们育有五个孩子。

宋李瑞芳在洗衣店工作，洗衣店在自家一楼。她回忆说，一家人感到被孤立，避免去电影院、游泳池、与外人接触，甚至不与医生接触。

“如果你在我们家生病了，”她写道，“你要么康复，要么就死了。”

1934年，宋李瑞芳的父母带着宋李瑞芳回到了中国，那年她9岁。但她的父亲很快就带着一个儿子回到美国，她的母亲和另一个孩子在中国去世。1938年，随着日本侵略军的逼近，宋李瑞芳、她的姐姐罗丝（Rose）和另一个哥哥乘船前往西雅图。几经周转后，来到父亲位于华盛顿的家中，令父亲感到震惊。

“罗丝离开台山的决定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宋博士写道。

二战期间，她曾在美国国会图书馆（Library of Congress）为国会翻译中国地图，之后获得了伊利诺伊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的奖学金。1948年，她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获得社会学和经济学学士学位。之后她与其第一任丈夫相遇并与之结婚后，搬到了纽约。最终，他们的婚姻以离婚告终。1972年，宋李瑞芳与Charles Chia Mou Chung结婚。

现在，她的四个孩子，及其六个孙女在世。

“美国关于华裔的错误信息有那么多”

宋博士曾短暂地担任过秘书一职，后因速记能力不足而被解雇。随后，美国一媒体聘请她为有关中国的广播节目编写脚本，介绍中国人在美国的生活。“就是在我从事这份工作时，我发现在美国关于华裔的错误信息有那么多，”她说。

宋博士在撰写她的第一部作品《金山》时，兼职从事图书出版工作。1968年，她在皇后学院获得图书馆学硕士学位，并在皇后区公共图书馆工作。1970年，宋博士受纽约市立大学市立学院邀请，为该校开设亚洲研究全日制课程，并任教了22年。

宋博士的其他著作包括《华人在美国的故事（The Story of the Chinese in America）》(1971)、《华人人力与就业调查（Survey of Chinese Manpower and Employment）》(1976)等。

1968年，宋博士接受采访时说，她的发现之一是早期的中国移民常开设洗衣店，因为不需要太多成本。“他们不需要多少英语知识，”她谈到洗衣店时说。“一块肥皂和一块磨砂板，他们就在做生意。他们是自己命运的主人，如果他们努力工作，自己谋生，那么他们就不必担心失业或歧视。”

宋博士认为，由于移民是孤立的，当针对他们的法律被通过时，他们试图规避法律，而不是试图对抗或检验法律。但她同时表示，大多数华裔最终都完全适应了美国文化，尽管这个过程有局限性。她说：“我认为中国人永远不会被完全同化，只要他们有身体上的身份认同或身体上的区别。”

宋博士于1992年退休。在基金会的资助下，她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对一个包含1.2万份详细移民记录的数据库进行了编目，这些记录储存在新泽西州巴约纳国家档案馆（National Archives）仓库里。

2001年，她和城市大学董事会的首位华裔成员托马斯·谭（Thomas Tam）成立了该大学的亚裔/亚洲研究所。2017年，宋博士获得了美国亚裔研究协会颁发的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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