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的评论认为，当班克曼-弗里德在阴影中行动，他被吹捧为一个英雄。当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恶棍。真实原因是，人们把他当成一个能让自己发财的加密货币梦幻世界的容器而已。

9月16日，CNBC的《财经论谈（Squawk Box）》节目播出了一段关于山姆·班克曼-弗里德，以及他最近在行业低迷之后的疯狂收购，当时他还是加密货币交易所FTX的首席执行官。

主持人问道：“他们称他为加密货币的JP摩根，对吗？” 将班克曼-弗里德比作一个拥有大量资金的金融家，为了稳定整个金融业，他支持了无数倒闭的银行。屏幕下方的文字写道：“加密货币的白衣骑士。”

在班克曼-弗里德小跑经过巴哈马群岛的一个停车场的镜头中，一名记者重复了一个我认为是与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光环破灭前的标准介绍：他30岁就成为亿万富翁，开着一辆丰田卡罗拉，和9个室友以及一只金毛狗住在巴哈马。在2019年才创办了他最知名的公司，他比历史上几乎任何人都更富有，发财速度更快。

在一次采访中，他坐在凳子上，谈到了把他跟摩根相比较的说法：他的公司为了拯救（用他的话说）更大的加密货币“生态系统”而进行的自我牺牲式投资。

两个月后，“白衣骑士”的说法被扔进了办公室的垃圾桶，并被烧掉了。加密货币出版物CoinDesk报道了一些文件，这些文件动摇了人们对班克曼-弗里德公司的信心，很快除了金毛狗之外的大多数人，包括投资者、客户、员工都冲向了大门弃他而去。

一下子，班克曼-弗里德被罢免了首席执行官的职务，FTX申请破产。11月11日的《经论谈》邀请了安东尼·斯卡拉穆奇，他的天桥资本在那些“白衣骑士”救助行动前后向班克曼-弗里德出售了其基金30%的股份。

他说：“我此刻不想称其为欺诈，因为那实际上是一个法律术语”。但你感觉到，他确实非常想用欺诈这个法律术语来描述这事。

这种转变的速度，特别是在金融媒体上，足以给一个不经意的观察者当头一棒。2021年，《福布斯》杂志将班克曼-弗里德作为其美国400富豪榜的封面人物，里面有一个热情洋溢的简介，重点是这位年轻的亿万富翁承诺捐出他不断扩大的财富。转到去年秋天，这个杂志发布了一段视频，题为“披着书呆子外衣的魔鬼。萨姆·班克曼-弗里德如何愚弄了所有人”。

现在在YouTube上，关于班克曼-弗里德的崩溃前报道的最高评论往往是对这种转变的讽刺。(表扬CNBC找到一个靠谱的商人！)在推特上，愤怒的FTX客户为他们认为的失败而责骂加密货币记者。

但在迅速改变口风方面，媒体并不孤单。几乎没有人在市场崩溃之前和之后讲述一个一致的故事。即使在最愤怒的评论员中，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诸如班克曼-弗里德相对缺乏慈善经验这样的细节，而所有关于他慈善事业的宏伟计划的报道都是如此。因此，轻信他人的现象远非孤立存在，而是比比皆是。

在律师的建议下，班克曼-弗里德仍然坚持成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他接受了许多公开采访，并出现在《纽约时报》的DealBook高峰会议上。

他的崛起和坠落的传奇故事越来越吸引人，部分原因是它讲述了一个罕见的加密货币故事：但对于那些对加密货币不感兴趣的人来说，这种故事的套路是显而易见的。

在崛起的过程中，他是一个崭露头角的慈善家。在坠落的过程中，他向那些想知道的人证明，加密货币业务不过是一场空壳游戏。12月中旬，他在巴哈马被捕，并在美国被指控犯有各种欺诈罪，这部金融惊悚大片将成为一部法律大片。

就像血液检测公司Theranos，共享办公空间公司WeWork，无数的早期网络公司和2008年前的金融工具一样，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以令人兴奋的商业故事开始的，这些人和公司似乎准备以创新的方式重塑他们的行业，并且有资本、增长或回报，表明他们可能会有一番作为。

这些文章一直持续到这些企业在欺诈、无能或厚颜无耻的揭露中内爆。保罗·克鲁格曼在2001年《纽约时报》关于安然公司倒闭的专栏中写道：“上帝要毁灭谁，他们就先把谁放在《商业周刊》的封面上。”

这些诱人的乐观可能性，就像无痛血液测试或建立共享办公空间的承诺，自然会吸引人们的注意，但它们也是欺骗和欺诈的核心。最糟糕的叙事内爆可能与其说是关于道德败坏的个人，不如说是隐藏那些可能有助于揭示差异的重要信息是多么容易。

设在美国的上市公司必须定期向投资者公开账目，但私营公司却没有这样的义务，尤其是像FTX这样设在海外的公司。

在过去20年里，私人财富激增，私人公司的数量也在增加，这导致美国证监会的一位官员最近警告说，经济中迅速增加的部分正在“走向黑暗”。这可能使危险的粗心或欺诈成为可能。约翰·杰伊·雷三世是被请来清理班克曼-弗里德公司的人，他在安然破产案中承担了同样的工作，他说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完全失败的公司管控，和如此完全缺乏值得信赖的财务信息”。

一方面，公司外部的人可能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努力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所有这些不透明性会扰乱我们准确讲述故事的能力，就好像是一辆行使的汽车，它只允许我们有两种速度：要么全速前进，要么在路边起火。

人们对FTX所知甚少，但却以一种非常真实的方式支持了这家公司所讲述的故事。人们实实在在地将数十亿的资金委托给班克曼-弗里德，这确实给了他具有新闻价值的权力和影响力。但当公众不再相信这个故事的时候，钱就迅速跑掉了。

他的权力取决于信仰，这是一个走极端的命题，媒体的报道无力地反映了这一点。

班克曼-弗里德说他反对申请破产，这并不奇怪，这个过程会在公开的文件中透露出大量的信息。他正确地认识到，如果他能以某种方式赢回人们的信任，一切都可以继续。

现在看起来，班克曼-弗里德不像是他自己故事中的主角，而更像是一个空的容器，人们将大量的现金注入其中，希望创造他们所期望的加密货币梦幻世界。

我们必须考虑的问题是，毫无疑问班克曼-弗里德确实有故事可讲，但即使人们讲述的关于他的故事是不准确的，他的成功和影响也足够真实到可以改变世界。然而，几乎没有人能够获得必要的信息，使这个故事更加准确，或揭示这种成功的基础。

因此，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颂扬的故事，伴随着一堆的幸灾乐祸。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下一次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