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介绍了中国专家周安澜的新书《间谍与谎言》,书中介绍了中国国安部的历史及其进行的秘密行动。书中称,国安部几十年来通过渗透和影响各类对华友好人士,来试图重塑西方世界对中国崛起的态度。加美编译,不代表支持文中观点或者确认其中事实。
近年来,关于中国的间谍活动有很多报道,从中国在休斯顿领事馆外进行的秘密活动,到秘密试图获得美国飞机发动机技术。其中很多行动都是由中国国家安全部执行的,它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不为人知、也最不为人知的主要情报机构。
西方国家的安全部门可能给公众留下了深刻印象,这部分归功于大制作的电影或电视节目,让我们看到了杰森·伯恩和中央情报局(《谍影重重》系列)、詹姆斯·邦德和军情六处(《007》系列),或者法国对外安全总局的“粗人”(《传奇办公室》),但人们对中国的安全部门知之甚少。
这正是周安澜(Alex Joske)在他的著作《间谍与谎言》(Spies and Lies)中希望解决的问题。这本书回顾了中国国安部的历史,以及其官员在过去几十年里是如何进行秘密影响行动的,这些行动部分是为了影响全球对中国的看法。
周安澜是堪培拉智库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的前高级分析师,他解释了国安部如何使用公开和秘密手段,将自己插入中国官员和外国人之间的联系网络。
通过这种方式,它帮助来访者进入中国,从而为中国在世界各地的官员打开大门。
从更无害的一面来看,国安部利用文化阵线组织,将外国音乐家带到中国,包括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在国安部的帮助下,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成为第一个在中国电视台现场表演的西方艺人。
在书中许多引人入胜的细节中,周安澜发现了一张照片,在威龙乐队(Wham!)的宴会上,主唱乔治·迈克尔(George Michael)坐在王树人身边,后者是中国的顶级间谍。
但周安澜主要关注的是更正式的政策导向机构,这些机构比它们看起来的职能更多。其中最著名的是改革开放论坛(China Reform Forum),这是一家政府下属的研究机构,与国安部高层有联系,外国官员和学者可以借此接触中国政策制定者和中南海的高级官员。
周安澜写道:“对于从华盛顿到东京,再到巴黎的中国观察家来说,这是国安部在北京制造的可卡因。”
国安部在一些来中国的游客中发现了一群观众,他们是“访问膜拜”(access cult)的一部分,回国后会吹嘘自己见过的大人物。
周安澜写道,党的著名高级智囊郑必坚是国安部的掩护。在他的领导下,安全部在宣传中国将走向“和平崛起”的理论方面颇具影响力,这一口号后来变成了“和平发展”。
从一种角度看,这样的口号是一种宣传,目的是缓解人们对“中国威胁”说法的焦虑:1995年至1996年台湾危机期间,北京向台湾海峡发射导弹后,这种说法在西方广为流传。
另一种可能是,这是一个真正的倡议,但很快就被鹰派人士破坏了,他们担心这会限制中国军队。
周安澜认为,国安部在推动这一想法的“影响行动”中发挥了突出作用,并得出结论,参与改革开放论坛的外国人,只是“帮助将国安部的谎言传播到世界各地的首都”。
其他观察中国的人士认为,这一概念是党提出的,而不是中国国家安全部的想法。
周安澜这本书的真正优势在于,他对中文开源材料进行了出色的研究。这使他能够拼凑出国家安全部官员的身份和角色,他们在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以不同的伪装和不同的别名出现。
于恩光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正如周安澜所说,上世纪70年代,他在伦敦担任新华社的记者,后来搬到华盛顿,报道了卡特和里根政府的新闻。
1988年在北京,于恩光以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主任的身份与乔治·索罗斯交往。北京政府曾让索罗斯把他在中国基金的中国合伙方换成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后者实际上是国安部的掩护。“中国基金”是索罗斯为推动改革而创建的组织。
周安澜还发现,在2017年泄露的一批国际金融记录“天堂文件”(Paradise Papers)中,于恩光被列为百慕大一家公司的董事,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地址是国安部在北京的总部。
在这本书的众多爆料中,周安澜发现于恩光不是别人,正是国家安全部副部长于方。他在照片中发现了这一事实,照片显示他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虽然这本书包含了许多关于国安部的启发性细节,但也有一些地方可以从更多的探究中受益。在描述美国对话者与国安部相关组织的互动时,周安澜几乎没有提到美国人是如何看待这些交流的,尤其是他们是否知道这些组和国安部的联系。
《间谍与谎言》的潜台词是,大多数外国人都被骗了。虽然几乎可以肯定有游客被蒙蔽了,但肯定也有睁大眼睛进入中国的访客。 如果能将一些访华人员的观点纳入其中,以便更细致地了解他们对形势的看法,那就更有价值了。
另一个可以探索的领域是,考虑到美国对华态度在过去几年里变得如此糟糕,中国国安部的影响力操作是否真的那么成功。
然而,最终,这本书最有力的教训之一是,尽管情报机构倾向于更重视听上去更性感的秘密间谍活动,但也可以从公开来源的材料中收集到很多信息。周安澜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会说中文和拥有键盘及屏幕的人,是如何发现迷人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