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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ecard轰然倒塌前夕,德国政府究竟在考虑什么?

据路透社报道,有文件显示,德国政府在Wirecard倒闭前三天才研究了救助该公司的可能性。文件显示,德国官员被该国战后最大的欺诈丑闻所蒙蔽。

这家支付公司于去年6月25日申请破产,欠债权人近4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60亿元),此前其审计机构EY称,该公司的账目中存在19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47.3亿元)的漏洞,而这一漏洞是一场复杂的全球欺诈行为造成的。

(图源:Unsplash)

这些文件提供了此前未曾报道的消息,即财政部在去年夏天内讧前不久,寻求利用疫情就住基金拯救Wirecard的细节,并表明官员们误判了这一丑闻。

6月22日,就在该公司透露其账户中的19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47.3亿元)可能“不存在”的几个小时后,财政部副部长Joerg Kukies向财政部长奥拉夫·肖尔茨发送了一份长达9页的备忘录,该备忘录淡化了对该公司即将面临危险的担忧,并概述了利用国有银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的资金拯救该公司的计划。

官员们写道:“银行挤兑可能会使Wirecard陷入流动性困难,目前预计Wirecard的债权人……会拿去喂狼的。”

这些文件还提供了此前未曾报道过的细节,即Wirecard代表和德国官员如何紧密合作,推动该公司的海外扩张。

财政部、肖尔茨和政府都拒绝发表评论,仅有一名官员表示,在海外给予该公司的支持是“在我们商业外交的通常框架内”的。德国官员此前曾表示,Wirecard没有获得任何特殊待遇,路透社也没有独立的证据证明它获得了特殊待遇。

该档案包括德国政府各部委提供给议会调查该公司倒闭的数千页电子邮件、聊天信息和备忘录。

一家曾经价值28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819.8亿元)、被视为国家成功典范的公司的内爆,导致德国立法者指责政府和监管机构没有听从投资者的意见。自2016年以来,投资者指控该公司有会计规则。

下个月,参与调查的议员将就政府对丑闻的处理向肖尔茨和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提问。

肖尔茨在财政部职员的信件中被称为“M”,他希望在默克尔9月离任后接替她担任德国领导人。他对Wirecard丑闻的回应是赋予监管机构更多的权力来发现和调查不当行为。

2020年6月,Wirecard的事务迅速失控。该公司宣布推迟发布财报声明,首席执行官辞职,首席运营官被停职。

6月22日凌晨2点48分,该公司透露19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47.3亿元)从其账户中丢失。

当天上午几个小时后,电子邮件流量显示,肖尔茨的副手库基斯(Kukies)正在权衡德国汉莎航空公司(Lufthansa)是否应该获得KfW的疫情援助,他要求同事们也紧急研究Wirecard是否可以获得资金。

库基斯的一位助手代表他写道:“初步评估将包含在一份M简报文件中,这份文件今晚应该会提交给M。”

在这份给M的标有“非常紧急”和“机密”的文件中,库基斯和他的工作人员(没有单独点名)向肖尔茨概述了Wirecard在处理支付方面的重要性,包括对超市巨头Aldi的重要性。

在承认其问题的同时,他们表示Wirecard的业务(包括一家银行)是健全的,它不太可能立即破产。

文件中表示:“媒体报道称,尽管出现了新冠危机,尽管出现了错误的步骤,但Wirecard的经营业务表现良好。”它没有详细说明错误步骤。

文件显示,政府在随后几天放弃了救助的想法,部分原因是对Wirecard的业务是否能够长期持续的质疑。

Danyal Bayaz和Matthias Hauer两位德国立法者是丑闻调查的一部分,他们告诉路透社,他们的调查将审查财政部对Wirecard的救助,以及政府为援助该公司在中国扩张而进行的游说。

他们表示,这些情节说明了政府支持Wirecard的意愿是错误的,并且拒绝认真对待其批评者提出的指控,包括2016年2月发表研究报告指控该公司存在欺诈和洗钱行为的做空者。

Wirecard前CEO马库斯·布劳恩(Markus Braun)因诈骗罪入狱候审,而德国警方正在对另一位前高管扬·马沙莱克(Jan Marsalek)进行国际搜捕,他们指控其“诈骗金额达数十亿”,并已对其发出逮捕令。

Bayaz说:“德国政府站在Wirecard的立场上。肖尔茨承担政治责任。”

肖尔茨所在的社民党议员延斯·齐默尔曼(Jens Zimmermann)说,面对汉莎航空和Wirecard可能的倒闭,官员们对金融业的稳定感到担忧,并认为有责任探寻所有方案,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游说方面,肖尔茨的亲信和副手沃尔夫冈·施密特(Wolfgang Schmidt)在向调查Wirecard倒闭事件的议员作证时说:“政府经常德国公司在其他国家的经济利益辩护是很正常的。”

参与调查的立法者Bayaz和Hauer表示,他们担心政府对Wirecard的支持仍在继续,即使在对该公司发出危险信号之后。

2019年2月,德国金融监管机构BaFin告诉财政部,已下令对Wirecard的会计工作进行调查。4月,BaFin对Wirecard罚款15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163万元),原因是该公司未能及时提交财务账目。

然而根据文件和施密特去年12月的调查证词,2019年6月22日,施密特接听了Wirecard美国顾问、企业咨询公司Spitzberg的Ulf Gartzke打来的电话。

内容有关是“海龙计划”(Project Heron),即Wirecard在中国收购支付公司Allscore的计划。该计划需要得到中国政府的批准。Gartzke要求施密特就Wirecard的计划与中国官员接触。

施密特在证词中说,他要求Gartzke用英文为他写一些东西。当天,Gartzke给施密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附上了一封英文信的草稿。

草稿中说:“我们将感谢您对上述倡议的认可,并希望您能对Wirecard AG进入中国市场的计划给予支持。”

施密特在证词中表示,他“重新编辑”了这封邮件,但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意思,并将其发送给了一名中国官员。Hauer表示,他看到了最终的信件,“几乎一模一样”。

施密特说,这是帮助国外大公司的惯常流程的一部分。Gartzke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Wirecard在当年11月宣布同意收购Allscore,不过在Wirecard倒闭前,这笔交易并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