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这个轰轰烈烈的夏天结束了，但以下事件都真实发生了，并非虚构：

• 大型石油公司的非官方掌门人埃克森美孚在进入道指近一个世纪后被踢出了该指数；
• 在长期下跌之后，能源板块最终首次成为标普500指数中最小的一个板块；
• 特斯拉的市值飙升至4000亿美元以上，埃克森美孚上一次达到这一水平是在2014年（目前特斯拉的市值为1550亿美元，上一次达到这一水平是在今年6月）。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哪怕能源的形式在转换，有些东西也不会变。

埃克森美孚被踢出道指，具有重大象征意义，将道指的能源权重削减到更接近标普500指数，但埃克森美孚的被踢出和能源板块的缩水，都被解读为信心丧失。

直到最近，埃克森美孚还是通过巨额支出来度过危机。就像老话说的那样，看着同行摇摇欲坠，为下一次油价反弹做好准备。然而即便是新冠疫情之前，气候变化和石油需求达到峰值也已成为主流话题。或许更重要的是，过去10年的页岩油开采奇迹为司机、石油高管和“能源主导地位”的幻想创造了奇迹，但没有为投资者创造奇迹。埃克森美孚的信誉受到打击，其根源与令投资者对该行业敬而远之的原因相同，这并非巧合：转向页岩油的投资代价高昂。

与此同时，特斯拉似乎不受这些限制。有三个数字很能说明问题：

• 在最新的季度财报中，该公司连续第四个季度实现净利润，使过去四个季度的公认会计准则总收益达到3.68亿美元。
• 与此同时，特斯拉出售碳排放信用额度的销售收入为10.5亿美元。这些补贴收入基本上直接确保了特斯拉的盈利。
• 第三个数字是特斯拉的一年市值增幅：2480亿美元。这是特斯拉在业绩公布前的数字。这相当于会计基准追踪利润的675倍。

在这些激励下，特斯拉卖出了更多股票。今年出售的73亿美元资产超过了特斯拉过去10年所有IPO的总和。这也恰好超过了过去三年美国原油勘探和生产部门的总和。

争论特斯拉的估值没有任何意义，但同样的事情也一度发生在原油产业的页岩开采的叙事上。至少它们看起来非常相像。

如今，任何希望生存下去的勘探与开发公司都在鼓吹自己的承诺，即他们会创造真正的利润并将其发放出去。不过，投资者在过去10年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因此他们在重新考虑，买进之前，需要看到经济真正发生变化的证据。

投资人经历过的页岩故事和今日的特斯拉非常相像：告诉他们所有技术突破的信息。告诉他们增长机会有多大。告诉他们这个或那个项目的孤立示例如何代表公司的整体绩效。告诉他们，所有这些支出最终将如何带来巨额利润和自我筹资的永恒动力。告诉他们，然后再卖给他们更多的股票，这样他们就可以参与进来。

值得记住的是，原油勘探与生产部门进行股票发行的最大年份不是油价平均达到100美元或更高（直到2014年），而是2016年油价暴跌至30美元以下的时候。种种说法，包括页岩的弹性、石油的必然反弹、增长、欧佩克的无所不能……说服了投资者买进。在没有盈利的情况下，能源类股票被高估值支撑着。只有在过去几年里，投资者似乎才醒悟过来，用估值的下跌来应对油价下跌。换句话说，他们在看到确凿的（迄今为止难以捉摸的）证据之前，不会再轻易相信反弹的故事。

抛开软银集团到底对科技股干了什么不谈，特斯拉最近的价格飙升与真实和想象中的叙事有关。一场股票拆分产生了狂热，尽管它对内在价值没有任何区别。重要的是，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别人会轻易相信并追随。与此同时，特斯拉连续四次盈利，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还是扁扁的，都激起了人们对它进入标普500指数的期待。

特斯拉没能进入标普500，背后的问题悬而未答：为什么标普指数会避开一个名义上盈利超过4000亿美元的汽车巨头？特斯拉在坏消息之前就宣布并执行了50亿美元的场内股票发行，也就是ATM，应该也会让人感到震撼。为什么一家十年前上市的公司，经常吹嘘自己的银行余额有多少，同时资本支出又不多，在多年来一直说自己正处于自筹资金的边缘，却要通过增发再筹集50亿美元？这种做法往往被认为是生物技术等领域的小型投机公司的专利。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外，过去十年最大的ATM发行商是管道公司，这个行业曾经深受散户投资者的喜爱，长期以来一直有受页岩气启发的支出计划，但在治理标准或可持续的商业模式方面严重缺乏。这结局很糟糕。

特斯拉的重要优势在于，它在气候变化挑战中处于有利位置，而气候变化挑战目前正对能源股构成结构性障碍。但它也表现出了一些特征：一个革命性的故事、薄弱的治理、低利润或负利润、经常性地诉诸新资本，这些特征使得水力压裂法开采企业也能够颠覆现有的能源秩序，但不知为何却未能建立起可持续的、自筹资金的企业。故事的脚本大不相同，但等到怀疑论占据主导时，结局总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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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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