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专家们研究了今年美国中期选举后,民主党控制参议院、共和党控制众议院导致国会控制权分裂后,可能会如何改变美国对乌克兰、中东和其他地区的外交政策。
印度
美国中期选举的结果对新德里当权者来说是一个好消息。美印关系曾经并将继续得到现在两党的支持: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如今民主、共和两党能够达成共识的少数事情之一。但在印度,人们对美国的政治不稳定,以及这可能对美国的外交政策产生的影响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如果这次中期选举中的许多场选战,被看作是对美国极右翼中一些最极端候选人的否定,并被看作是向中间政治道路的转移,我认为这些选战将被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的政府看作是一个整体上的好消息。印度可能对美国外交政策的某些方面有属于自己的不满,但一个疏远和分心的美国,只会给印度向海外投射力量的野心带来麻烦。
——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和南亚项目主任,主要研究印度的政治经济、治理、国家能力、政治分配和选举行为的米兰·瓦伊什纳夫(Milan Vaishnav)。
中东
无论最后的投票结果如何(译注:中期选举依然还有一些选区尚未结束,例如佐治亚州联邦参议员选举),华盛顿对中东的态度可能不会有太大改变。这让中东地区的一些领导人感到失望,特别是常年担任以色列总理的本杰明·内塔尼亚胡、还有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BS)和埃及总统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他们都不是乔·拜登及其议程的粉丝。
我们确实知道,美国国会将出现分歧。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rthy)将很难控制他在议会里的党员,使得拜登政府在国内方面难以有所作为,并迫使政府更慎重地将精力转向外交政策,包括面对中东地区的无数危机。
在众议院,一个具有较大意义的损失是汤姆·马林诺夫斯基(Tom Malinowski),他是外交委员会的副主席,也是在中东民主和人权问题上最直言不讳的成员之一。尽管失去了他,我们可能会看到美国国会在回击沙特时更加积极,这既是共和党人对拜登在石油问题上讨好MBS却失败的一种嘲讽,也是民主党人对MBS的破坏性作用和侵犯人权行为进行抨击的一种方式。
在参议院,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近东小组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没有失去席位。最大的变化将出现在拨款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主席和首席委员都退休了。中东和北非地区最近出现了一些关于外国援助的争斗,特别是在埃及和突尼斯。而实际上,中东和北非地区仍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大使级职位未被填补。
——基金会中东项目的高级研究员,主要研究突尼斯的政治、经济和安全发展,以及中东和北非的国家社会关系的萨拉·耶克(Sarah Yerkes)。
核政策
这次中期选举结果,不太可能导致拜登政府在核政策问题上的方向出现急剧变化。在国会特别重视的问题上,包括核武器现代化支出、导弹防御以及恢复2015年与伊朗的核协议问题上,可以预计政府会坚持其在选举前采取的做法。
——基金会核政策项目的斯坦顿高级研究员安吉特·潘达(Ankit Panda)。
技术
中期选举对美国外交政策中的技术和创新的影响应该是延续性大于变化。最优先的项目涉及到美国与中国的技术竞争。为此,拜登的团队一直非常积极。例如,在10月份发布了全面的限制措施,遏制中国获得先进半导体和其他基础技术。
译注:加美财经曾编译介绍过这一极为严重的技术扼杀措施。
新国会将支持这些政策。在这方面,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之间达成了罕见的两党协议。如果可能的话,国会会推动拜登政府走得更远,比如授权更多资源来支持民主盟国的技术创新,以与中国竞争,或者敦促拜登更有力地对抗中国的数字胁迫。
有一家公司无疑将发现自己处于美国国会的十字路口,那就是TikTok。鉴于人们对这一平台的数据隐私和国家安全漏洞的担忧日益增加,要求控制甚至禁止TikTok的政治压力可能会增加。在国内,美国在科技政策方面的僵局将继续存在。民主党和共和党在如何解决误导信息问题,或处理内容控制问题上的尖锐分歧,将阻碍真正的进展。
马林诺夫斯基的选举失利对数字权利界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在他任职期间,他成为一个重要的立法支持者,提出了限制间谍软件公司和禁止犯罪分子和专制政府进行数字监控的立法。随着马林诺夫斯基的离开,国会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可能会减弱。
——基金会民主、冲突和治理项目高级研究员,美国研究机构海军分析中心(Center for Naval Analyses, CNA)中国和印太安全事务部主任冯德威(David Finkelstein)。加美财经曾编译介绍过他对中共二十大关于军事部分的分析。
对乌克兰的政策
中期选举很不可能颠覆美国对乌克兰的政策。共和党人一直强烈支持对基辅的军事援助,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这种支持。不过,随着共和党控制了众议院,预计会有听证会和更多关于战争走向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认为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数十亿美元的援助是理所当然的。战场态势的发展将是最重要的:如果战争变成僵局,如果俄罗斯持续取得进展,或者如果乌克兰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从而提高了冲突的核风险或扩大到新的国家,美国公众和他们的立法代表可能会赞成改变方向。美国经济的衰退也可能使大量的、不规则的海外开支更难得到合理化的解释。这两个条件可能会刺激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的转变。
如果没有这些因素,着眼于最终的谈判,而对乌克兰的广泛支持可能会保持强劲。
——基金会美国国家治理项目的高级研究员斯蒂芬·沃特海姆(Stephen Werthe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