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11月9日发文，周二的中期选举后，谁将获得国会控制权尚不清楚，但有两件事是肯定的：温和派可以带来巨大的选举红利，而特朗普已经成为共和党的一个负担。

是的，很多极端主义候选人刚刚赢得了选举。据《纽约时报》报道，有200多名否认或调侃2020年选举结果的共和党候选人，在周二取得了胜利。对于“MAGA运动”攻击选举公正性这一点，许多州的选民几乎并不反感，以至于选举否认者在这次中期选举中赢得了公职。显然，质疑民主制度的极端主义候选人在选举中仍有一定的可行性。

但实际上，几乎在每一个州，当一位极端共和党候选人与一位温和派候选人竞选不同的州公职时，温和派候选人都获得了更高的选票。几十年来，“分裂投票”（split-ticket voting）的情况一直在减少。随着美国政治变得更加两极化，支持共和党人担任一个职务、同时支持民主党人担任另一个职务的选民越来越少。但现在这一趋势似乎正在逆转。周二，一大批选民将选票分开，选择支持那些与特朗普保持一定距离的共和党人，并惩罚那些迎合“MAGA运动”的人。

特朗普的选民根基对共和党部分成员仍起到很强的推动作用。但许多共和党候选人的极端主义，以及一些关键竞选中民主党人的温和特性，是预期中的“红色浪潮”未能到来的主要原因。

以佐治亚州为例。

现任共和党州长兼候选人布莱恩·肯普（Brian Kemp）顽强地顶住了反对该州2020年选举结果的压力。他经受住了来自特朗普的猛烈攻击和激烈的初选挑战，期间一度被认为可能会被击败。周二，坎普最终获得了回报，以明显的优势战胜了民主党挑战者斯泰西·艾布拉姆斯（Stacey Abrams）。

相比之下，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赫歇尔·沃克（Herschel Walker）在特朗普的大力支持下赢得了初选。而在原本有机会摆脱个人丑闻、争取选民好感时，他却重复了“MAGA运动”关于2020年选举的阴谋论。沃克很可能会在第二轮选举中确保参议院席位。但他的表现明显不如肯普，获得的选票比肯普少了约20万张，并以微弱差距落后于民主党对手拉斐尔·沃诺克（Raphael Warnock）。

类似的对比在宾夕法尼亚州甚至更加突出。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梅赫梅特·奥兹（Mehmet Oz）和共和党州长候选人道格·马斯特里亚诺（Doug Mastriano）都得到了特朗普的支持，但周二两人都落败。不过，奥兹以更传统的保守派形象示人，并专注于经济问题，他只输给进步派民主党人约翰·费特曼（John Fetterman）大约3个百分点。而马斯特里亚诺是“MAGA运动”的铁杆成员，曾参与1月6日国会骚乱，他以13个百分点的差距输给了温和派民主党人乔什·夏皮罗（Josh Shapiro）。

“分裂投票”主要是由肯普和沃克等共和党候选人形象上的鲜明对比所造成的。但是，沃诺克和艾布拉姆斯等民主党候选人之间更微妙的差异可能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沃诺克一贯支持拜登政府的政策，并支持维护少数群体的权利。但他精明地将这些政策承诺与侧重适度、以及与传统共和党人的联系结合起来。作为一名前牧师，他喜欢谈论自己的宗教信仰，同时还努力争取亚特兰大郊区的白人和中间派选民。他甚至还录制了乡土广告，比如他在一个花生农场宣传自己在两党立法方面取得的成就。

艾布拉姆斯则采取了明显不同的策略。她坚信在非白人选民比例上升之际，“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是民主党赢得选举的方法，因此她的竞选路线远比沃诺克偏左。当民意调查显示她在佐治亚州黑人男性中的支持率正在减弱时，她否定了这样一种观点：她的竞选方式可能疏远了传统上属于民主党、但在社会上属于温和派的人口群体。相反，她将问题归咎于黑人男性容易受到宣传活动的影响，“不幸的是，今年黑人男性成为了错误信息的目标人群”。

关注经济、避开党内进步派、争取传统共和党选民的民主党人，在其他州的表现也不错。在俄亥俄州，民主党参议员候选人蒂姆·瑞安（Tim Ryan）输给了万斯（J. D. Vance），但他的表现远远超过了俄州其他民主党候选人。同样，在威斯康星州，现任民主党州长托尼·埃弗斯（Tony Evers）以微弱优势赢得连任，他的表现优于参议员候选人曼德拉·巴恩斯（Mandela Barnes）等偏进步派人士。“在过去的四年里，我一直在努力履行承诺，”埃弗斯强调了他的温和派属性，“有些人说我很无聊，但你知道吗，威斯康星州？事实证明，无聊的人才是赢家”。

周二选举的一个重要教训是，共和党候选人越是与“MAGA运动”紧密结合，他们的表现一般就越差。当然，问题是，共和党的激进派可能过于迷恋特朗普，无法吸取教训。尽管在全国范围内不受欢迎，但在这次选举中表现不佳的极端主义候选人仍然可以指望获得一大批共和党初选选民的狂热支持。

“分裂投票”的现象变多表明，当温和派出现在选票上时，美国人确实更偏向他们。不过，两大政党用来挑选候选人的制度可能会确保，在2024年11月最关键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中期选举给民主党和共和党都上了清醒的一课。为了最大限度提高在2024年赢得入主白宫的机会，要挑选一位能够赢得本党以外选民的温和派候选人。如果两党都吸取这一经验，那么美国政治就会迎来一个不那么两极化和危险的时代。如果只有一方吸取经验，那么这个政党很可能会享受到巨大的优势。如果两党都不注意这一点的话，那么一切皆有可能，包括特朗普赢得第二个总统任期。